好多年后的一天晚上,在异乡的一个无聊的音乐颁奖典礼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朱迪。
那个时候我们上初中,我不知道她那边儿的情况,反正我算初恋。我们平时都不好意思和对方说话,平时上课的时候我们不挨着,只有在生物教室的时候学生们可以自由落座,那时候我们就会坐在一起,坐在一起还是不说话。
我们都害羞,以为自己是个成熟到可以谈恋爱的中学生了,而实际上,我们这个所谓的谈恋爱,唯一的乐趣(或者说我的乐趣)就是拿眼角瞄上她一眼,确定她察觉到之后再跑得远远的。再不然就是她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走上去和她朋友说话……
有点儿傻气,非常傻气。
那时候我家离学校远,有一段时间,我每天早晨5点起床,穿上自认为最帅气的花衬衫,少坐一站地铁,大概7点左右在长安商场前的绿地旁边等她,然后一起去学校。那儿有保护绿地用的铁栏杆,每次我都坐在那个栏杆上,看着她从长安街对面走过来,我就会感觉到自己心跳的速度,非常之猛烈。有一次我还学着电影里的小男孩送她花,不过我那个不是买的,是从南礼士路那边儿的绿地里掐的。
后来她告诉我说不要再来等她了,让学校的人看到很不好,我很自以为是的认为她是说着玩儿的,第二天她又说不要再来等她了。第三天我远远地躲在长安商场门前的一个电话亭里,我看见她远远地走过来,到了那片绿地之后左右看了看,然后很舒心地走去学校,她没有流露出丝毫失望,令我悲痛欲绝。
有一次在生物教室的时候,她以一个无知少女的羞涩保持了一个奇怪的坐姿,形容一下是这样的:她用两条腿夹着她的左臂,右臂则挡在胸前,双颊红润,貌似旁边坐着一位很孔武有力和帅气的强奸犯。
我们彼此很少说话,缺乏交流,我认为她这个动作代表的寓意是她决心对我采取防范模式。我很悲痛,非常悲痛,从生物教室出来的时候感觉天旋地转。但其实那天我坐在颁奖典礼现场,想起这一幕的时候觉得很亏,那其实是多么强烈的思春期少女的性暗示啊……
实际上朱迪和我谈恋爱这个事情很不靠谱,因为我们几乎不说话,对于我这种思春期少男来说,我认为我的羞涩翻译到她那儿之后会很酷,就像电影里那些不爱搭理姑娘的牛仔或者武林高手。而对她那样的思春期少女来说,跟我谈恋爱基本等于守活寡。
后来她在朋友的陪伴下在班里哭了一把,算是在班级内部表明与我分道扬镳,后来她和我一个朋友好上了,那个家伙叫赵嘉,以当时的标准来说长得很帅气,后来他又成为了班长旗下的小白脸,每天跟班长说说话就可以骗到很多零食,而我们那个班长,除了可以贡献零食之外实在无所作为,因为她长得实在太令人遗憾了……
今天的博有点儿长,下回写个关于朱迪的小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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