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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爱在绝世》第十三章
(2006-08-10 17:11:04)| 分类： 长篇小说爱在绝世(Novel) |
十三
第二天下了班馥梦就去沁韵面馆找沁韵，把那年去南方看荷荷的情况讲给她听，说可以肯定荷荷的存款应该是在这个城市的哪个银行，商量寻找荷荷存款的事情。
沁韵说，要不我们拿着荷荷的《身份证》《死亡证》和我妈妈一起到每个银行去查？馥梦说好啊！只有这个办法了。两姐妹商定明天就去查。
馥梦想，去每个银行查太费事，还是要找到存单放在哪里才好。她对沁韵说，荷荷家里没找到存单，你妈妈家也没找到，那她到底把存单放在哪里呢？沁韵摸摸脑袋，忽然说出一句馥梦想都没想过的话：馥梦，你说荷荷会不会在银行里有个保险箱呢？馥梦大吃一惊，说，这怎么可能？荷荷又不是有很多钱，犯得着到银行租个保险箱负租金放存单吗？因为到处都找不到她的存单啊！沁韵说。馥梦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去查查吧，也不碍事。
两姐妹和沁韵的妈妈一起到银行，拿出荷荷的《身份证》《死亡证》找到相关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拿出保险箱姓名登记簿开始查找。当工作人员指着登记簿上谭荷荷三个字时，馥梦、沁韵及沁韵妈妈的嘴巴不约而同的张大了——这怎么可能呢？并不富有的荷荷还真的在银行里有个保险箱呀！？
工作人员问：钥匙在哪里？沁韵的妈妈掏出一串钥匙，捏着那两把长长的钥匙问：这两把是不是啊？工作人员说：就是这两把。沁韵妈妈嘀咕道，这是我在荷荷的旧衣服箱里找到的，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钥匙哩！工作人员说只允许家属中两个人进去开保险箱，沁韵的妈妈说你们两姐妹进去吧，我头昏，在外面坐一会儿。馥梦和沁韵就随着工作人员进去开箱。
保险箱打开了，里面有一搭存单、首饰若干，还有一个笔记本。
工作人员计算了存单合计的金额：78万元！
馥梦、沁韵的脸都白了，互相望着，一时反应不过来——荷荷去了南方四年，前三年做的普通打工妹的工作，只在最后一年当了厂长秘书，薪水也不高啊，她哪里来这么多钱呢？
沁韵把那个笔记本拿出来，翻了翻，递到馥梦手里，说：这个本子先放到你那里，上面是荷荷的笔迹，你有空看看，写了些什么！她没给我们俩留下别的什么，就把这个本子当作纪念吧！说完把荷荷的存款清单交给妈妈签字。
沁韵的妈妈看见荷荷居然有这么多钱，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悲怆的说：我可怜的女儿呀，你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我们要是知道你有这么多钱，把这些钱都交给医院，你说不准会活过来呀！拿着清单的手不住的战抖，额前的白发搭下来，被泪水粘住，手里的单子也被泪水打湿了。沁韵扶住母亲，说，妈你别太伤心，别钻牛角尖了，医生说荷荷救不活了呀！其实心里想的与妈妈一样。
馥梦说赶快回家吧，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些钱怎么安排荷荷的儿子小俊。沁韵说,现在有了这么多钱，小俊的前途光明了。她想让爸爸妈妈用这些钱的一部分在城里为小俊买套房子，把小俊接到城里来，照护他读书。妈妈说这样好倒是好，只是不知道小俊爷爷、奶奶是不是同意我们把小俊接来。馥梦说，我们去过小俊爷爷、奶奶家了，看得出来他们很疼小俊，我想只要是对小俊有好处的事情，他们是会同意的！沁韵的妈妈听馥梦这么说当时就点头答应了。
当天下午馥梦、沁韵就一起到处去看房子，最终看中城市中心区的一套130平方四室两厅的房子，就下了定金。馥梦说，小俊有了好的着落，这下荷荷可以瞑目了。
在外面跑了一天，馥梦很有些累了，晚上吃了饭，打开音响，放一张钢琴曲，把音量打到最小，靠在沙发上休息。她忽然想起荷荷的那本笔记本还在她的手袋里，她拿过茶几上的手袋，打开手袋拉链，想马上看看荷荷的笔记本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可是，当她摸到荷荷的笔记本的时候，心里一紧，她的手又缩了回来，她真的害怕看到荷荷留下的一切。她咬了咬牙，拿出荷荷的笔记本打开来，靠在沙发上开始看。
馥梦翻开第一页，发现这个本子有点像本日记，她知道荷荷爱好文学，原来在厂里的宣传科工作，喜欢抄抄写写。但她发现这不是一本真正的日记，更像是随想，又像是散文，因为，荷荷的笔记本上没有日期。
开篇第一句话就把馥梦的心抓住了：
我是荷荷，我开始漂泊，开始寻找，孤独地寻找新的生活！
我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已经五天了，还没找到工作，身上带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我好怕！怕这样下去，坐吃山空。心里好急！
我在这里举目无亲，没有依靠。初来乍到，也没有一个朋友。我找不到一个可以商量可以帮我的人，我好孤独！心里有好多话找不到人可以说，心里憋得慌，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好想好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啊！每天晚上我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有时候想给爸爸妈妈打电话说说或者和馥梦、沁韵商量商量，又怕他们担心，再说长途电话费多贵啊！
我就这样把心里话都憋在心里。我想，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憋出病来的。我突然想：不能说出来我就写下来吧！就把本子当做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心里砰砰跳起来，我好激动，我终于可以不憋下去了！
半夜三点，我从旅社的床上爬起来，拿起笔记下我在这里的生活。
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我——谭荷荷，就是这大池塘里的一棵荷了！在某些人眼里这里是个染缸，但我会牢牢把握住自己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我都要记住：我叫荷荷，我要做高洁的荷花，我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我的儿子小俊！
这几天到人才交流中心去，很多单位看了我的中专文凭，没什么兴趣。也是的，这里是个人才密集的城市，本科、研究生都那么多，我这文凭实在是不起眼。转了几天，我想我应该给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岗位定一个位——不可以好高鹜远，也不可以自暴自弃，我要找到一个适合我的岗位。我的钱不多了，我得赶紧找个能赚到生活费的工作，这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我当了一个家政服务员。
我服务的家庭男主人是做生意的小老板，姓张，我叫他张老板；女主人没上班，是个全职太太，姓王，我叫她张太太。家里还有个小孩——他们的儿子涛涛，5岁。我的任务是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这些对我荷荷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我肯定能搞定。
没想到这家政服务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在自己家里做的话，确实是小菜一碟，可是在别人家里就完全不一样了：张太太是个非常挑剔的女主人，时时处处显露出主人的傲慢，这也没做好那也没做好。总是埋怨菜买的太贵了，有时候甚至话里有话——怀疑我贪了买菜的钱！说实话活多点累点没什么，我荷荷顶得住，但她这么怀疑我，我真的受不了啊！
今天下午涛涛说饭菜不好吃，张太太的脸立刻垮下来了。不知道她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反正我荷荷有办法对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谁知道她竟然叫我把涛涛吃剩的饭吃下去，她说不能浪费了！我荷荷也是人！她怎么能这么对待我？！我与她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啊！我没有吃那碗剩饭，我也没有反驳她什么，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她看到我没理她，又大声说了一句：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下人！我还是没理她。
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发生了：张老板居然打我的主意！他乘他太太和儿子都不在家，到厨房来倒水喝，装作不注意在我胸前撞了一下，我吃惊的看着他，他也偷眼看我的反应。我想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要他没更进一步的骚扰。没有办法，我的这个工作来之不易啊！谁知道他以为他的试探成功了，他猛地抱住我，那张喷着酒气的嘴巴堵住我，我拼命挣扎！我荷荷不是好欺负的！我大声叫着。但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挣脱不出来！我咬住他伸进来的舌头，他疼的把嘴移开，但还是不放开我。
这时候，他太太回来了，她不管事情真相，发疯般冲过来，张老板这才放开我，嘴里却大喊：你这个贱人，勾引我！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太太啪一耳光扇到我的脸上。我摸着火辣辣的脸，两行委屈愤懑的泪涌出……
看到这里，馥梦的心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是疼？是酸？是恨？是不平？还是这些的混合滋味？她全身上下感到冷，摸摸自己的脸，满脸都是泪水，靠着的靠枕被泪水打湿了，冰凉。
(待续)
第二天下了班馥梦就去沁韵面馆找沁韵，把那年去南方看荷荷的情况讲给她听，说可以肯定荷荷的存款应该是在这个城市的哪个银行，商量寻找荷荷存款的事情。
沁韵说，要不我们拿着荷荷的《身份证》《死亡证》和我妈妈一起到每个银行去查？馥梦说好啊！只有这个办法了。两姐妹商定明天就去查。
馥梦想，去每个银行查太费事，还是要找到存单放在哪里才好。她对沁韵说，荷荷家里没找到存单，你妈妈家也没找到，那她到底把存单放在哪里呢？沁韵摸摸脑袋，忽然说出一句馥梦想都没想过的话：馥梦，你说荷荷会不会在银行里有个保险箱呢？馥梦大吃一惊，说，这怎么可能？荷荷又不是有很多钱，犯得着到银行租个保险箱负租金放存单吗？因为到处都找不到她的存单啊！沁韵说。馥梦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去查查吧，也不碍事。
两姐妹和沁韵的妈妈一起到银行，拿出荷荷的《身份证》《死亡证》找到相关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拿出保险箱姓名登记簿开始查找。当工作人员指着登记簿上谭荷荷三个字时，馥梦、沁韵及沁韵妈妈的嘴巴不约而同的张大了——这怎么可能呢？并不富有的荷荷还真的在银行里有个保险箱呀！？
工作人员问：钥匙在哪里？沁韵的妈妈掏出一串钥匙，捏着那两把长长的钥匙问：这两把是不是啊？工作人员说：就是这两把。沁韵妈妈嘀咕道，这是我在荷荷的旧衣服箱里找到的，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钥匙哩！工作人员说只允许家属中两个人进去开保险箱，沁韵的妈妈说你们两姐妹进去吧，我头昏，在外面坐一会儿。馥梦和沁韵就随着工作人员进去开箱。
保险箱打开了，里面有一搭存单、首饰若干，还有一个笔记本。
工作人员计算了存单合计的金额：78万元！
馥梦、沁韵的脸都白了，互相望着，一时反应不过来——荷荷去了南方四年，前三年做的普通打工妹的工作，只在最后一年当了厂长秘书，薪水也不高啊，她哪里来这么多钱呢？
沁韵把那个笔记本拿出来，翻了翻，递到馥梦手里，说：这个本子先放到你那里，上面是荷荷的笔迹，你有空看看，写了些什么！她没给我们俩留下别的什么，就把这个本子当作纪念吧！说完把荷荷的存款清单交给妈妈签字。
沁韵的妈妈看见荷荷居然有这么多钱，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悲怆的说：我可怜的女儿呀，你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我们要是知道你有这么多钱，把这些钱都交给医院，你说不准会活过来呀！拿着清单的手不住的战抖，额前的白发搭下来，被泪水粘住，手里的单子也被泪水打湿了。沁韵扶住母亲，说，妈你别太伤心，别钻牛角尖了，医生说荷荷救不活了呀！其实心里想的与妈妈一样。
馥梦说赶快回家吧，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些钱怎么安排荷荷的儿子小俊。沁韵说,现在有了这么多钱，小俊的前途光明了。她想让爸爸妈妈用这些钱的一部分在城里为小俊买套房子，把小俊接到城里来，照护他读书。妈妈说这样好倒是好，只是不知道小俊爷爷、奶奶是不是同意我们把小俊接来。馥梦说，我们去过小俊爷爷、奶奶家了，看得出来他们很疼小俊，我想只要是对小俊有好处的事情，他们是会同意的！沁韵的妈妈听馥梦这么说当时就点头答应了。
当天下午馥梦、沁韵就一起到处去看房子，最终看中城市中心区的一套130平方四室两厅的房子，就下了定金。馥梦说，小俊有了好的着落，这下荷荷可以瞑目了。
在外面跑了一天，馥梦很有些累了，晚上吃了饭，打开音响，放一张钢琴曲，把音量打到最小，靠在沙发上休息。她忽然想起荷荷的那本笔记本还在她的手袋里，她拿过茶几上的手袋，打开手袋拉链，想马上看看荷荷的笔记本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可是，当她摸到荷荷的笔记本的时候，心里一紧，她的手又缩了回来，她真的害怕看到荷荷留下的一切。她咬了咬牙，拿出荷荷的笔记本打开来，靠在沙发上开始看。
馥梦翻开第一页，发现这个本子有点像本日记，她知道荷荷爱好文学，原来在厂里的宣传科工作，喜欢抄抄写写。但她发现这不是一本真正的日记，更像是随想，又像是散文，因为，荷荷的笔记本上没有日期。
开篇第一句话就把馥梦的心抓住了：
我是荷荷，我开始漂泊，开始寻找，孤独地寻找新的生活！
我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已经五天了，还没找到工作，身上带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我好怕！怕这样下去，坐吃山空。心里好急！
我在这里举目无亲，没有依靠。初来乍到，也没有一个朋友。我找不到一个可以商量可以帮我的人，我好孤独！心里有好多话找不到人可以说，心里憋得慌，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好想好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啊！每天晚上我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有时候想给爸爸妈妈打电话说说或者和馥梦、沁韵商量商量，又怕他们担心，再说长途电话费多贵啊！
我就这样把心里话都憋在心里。我想，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憋出病来的。我突然想：不能说出来我就写下来吧！就把本子当做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心里砰砰跳起来，我好激动，我终于可以不憋下去了！
半夜三点，我从旅社的床上爬起来，拿起笔记下我在这里的生活。
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我——谭荷荷，就是这大池塘里的一棵荷了！在某些人眼里这里是个染缸，但我会牢牢把握住自己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我都要记住：我叫荷荷，我要做高洁的荷花，我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我的儿子小俊！
这几天到人才交流中心去，很多单位看了我的中专文凭，没什么兴趣。也是的，这里是个人才密集的城市，本科、研究生都那么多，我这文凭实在是不起眼。转了几天，我想我应该给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岗位定一个位——不可以好高鹜远，也不可以自暴自弃，我要找到一个适合我的岗位。我的钱不多了，我得赶紧找个能赚到生活费的工作，这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我当了一个家政服务员。
我服务的家庭男主人是做生意的小老板，姓张，我叫他张老板；女主人没上班，是个全职太太，姓王，我叫她张太太。家里还有个小孩——他们的儿子涛涛，5岁。我的任务是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这些对我荷荷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我肯定能搞定。
没想到这家政服务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在自己家里做的话，确实是小菜一碟，可是在别人家里就完全不一样了：张太太是个非常挑剔的女主人，时时处处显露出主人的傲慢，这也没做好那也没做好。总是埋怨菜买的太贵了，有时候甚至话里有话——怀疑我贪了买菜的钱！说实话活多点累点没什么，我荷荷顶得住，但她这么怀疑我，我真的受不了啊！
今天下午涛涛说饭菜不好吃，张太太的脸立刻垮下来了。不知道她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反正我荷荷有办法对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谁知道她竟然叫我把涛涛吃剩的饭吃下去，她说不能浪费了！我荷荷也是人！她怎么能这么对待我？！我与她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啊！我没有吃那碗剩饭，我也没有反驳她什么，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她看到我没理她，又大声说了一句：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下人！我还是没理她。
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发生了：张老板居然打我的主意！他乘他太太和儿子都不在家，到厨房来倒水喝，装作不注意在我胸前撞了一下，我吃惊的看着他，他也偷眼看我的反应。我想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要他没更进一步的骚扰。没有办法，我的这个工作来之不易啊！谁知道他以为他的试探成功了，他猛地抱住我，那张喷着酒气的嘴巴堵住我，我拼命挣扎！我荷荷不是好欺负的！我大声叫着。但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挣脱不出来！我咬住他伸进来的舌头，他疼的把嘴移开，但还是不放开我。
这时候，他太太回来了，她不管事情真相，发疯般冲过来，张老板这才放开我，嘴里却大喊：你这个贱人，勾引我！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太太啪一耳光扇到我的脸上。我摸着火辣辣的脸，两行委屈愤懑的泪涌出……
看到这里，馥梦的心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是疼？是酸？是恨？是不平？还是这些的混合滋味？她全身上下感到冷，摸摸自己的脸，满脸都是泪水，靠着的靠枕被泪水打湿了，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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