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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堕落》第十六章
(2006-06-30 19:59:43)| 分类： 长篇小说对决(Novel) |
第十六章
难得的一个不用上学的周末，肖峰窝在被子里睡了个不用闹钟闹而自然醒的懒觉，浑身那个舒坦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睡醒后没马上起床，闭着眼睛盘算这一个星期天怎么过。他想出去给李华和另外几个男生打电话，约他们一起去打篮球，又想去网吧上上网，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这一天还是必须用来复习。一旦决定了，他立刻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三下两下就穿好了衣服，看看手表，“我天！”他叫出声来，他发现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了。
他拿着牙刷、漱口杯和毛巾走出房门，到院子里的水池边去刷牙、洗脸，看见房东婆婆的孙子张勇正走出他们家的房门。由于肖峰总是早出晚归，很少与张勇打照面，猛然看见他，一时不敢认了。这张勇头发长长的披在肩上，颜色漂染成鹅黄色的，手上叼着一根烟。肖峰看了他一分钟，开口向他问好，毕竟他是房东张婆婆的孙子。
“你好！” 肖峰朝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小伙子笑了笑。
“好啊，哥们儿！今儿不上学？” 张勇吐了一口烟雾，懒洋洋地问。
“这个星期天学校暂停补课，在家休息。”
“爽！”
“是的，爽！”
“一起出去玩会儿？”
“玩什么玩？人家肖峰将来是要上大学的，功课比玩不知道重要多少！你以为他也和你一样不用上学整天游手好闲啊？” 张婆婆从房间里走到院子来，鼓了张勇一眼，弄得肖峰怪不好意思的。
“上了大学又怎么样？你孙子我挣的钱比那些大学生少还是怎么的？” 张勇不屑地望了望刷完牙正在洗脸的肖峰。肖峰不好参与他们婆孙的争论，低着头用毛巾浸了冷水在脸上搓，冰得倒抽气。
“哎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哟——叫你用热水洗脸呀，我生了煤炭炉，家里的热水用不完，你这样受了冻要不得的！” 张婆婆对张勇说：“勇儿，你去帮肖峰把炉子上的炊壶提来！”
“老！为什么要我帮他提？他自己长着手不会提呀？” 张勇把烟头扔在院子里，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门去了。
肖峰忙说：“不要紧的，婆婆，我不怕冻，早就锻炼出来了！嘿嘿……”说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挂好毛巾，他正准备出门去买两个馒头吃，张勇端着一大碗面条堵在他的门口。张勇说：“哥们儿，这是我婆婆要我给你端来的，吃吧！”
肖峰吃张婆婆送给他的东西不是一回两回了，他知道婆婆一是心好，二是想在自己身上找到点在她孙子身上找不到的东西。肖峰笑着接过碗，说：“谢谢你哦，哥们儿！进来坐会儿？”
“好啊，我看看你这个重点高中的高才生的窝儿是什么样子的！” 张勇说着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肖峰的床上。
肖峰把碗放在桌子上，埋头大口吃面。
张勇看着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小伙子，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他上初中的时候上课不听讲，下课打架闹事，初二就受了处分，好不容易挨到初三毕业，没考上高中，就到社会上混去了，婆婆、爸爸、妈妈都管不住他。每次看到肖峰满脸生机的脸，他心里总是禁不住一震，看到肖峰穿着校服潇洒的身子，心里总是有股酸楚一闪而过。他弄不清这是为什么，他也不愿意伤脑筋思考这些问题。
他坐在床上，问：“哥们儿，你说你怎么那么刻苦读书呢？你是真的以为读了大学就有了好的前途吗？”
“当然！不读大学，我只好回家种地去了！”
“其实，有前途不就是能挣到钱吗？我没读大学，甚至连高中都没上，我还不是能挣到钱？” 张勇晃荡着二郎腿，说。
“你做什么呢？你能挣到很多钱？”
“这个……能挣钱的事我都做，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不要家里养！”
肖峰很快吃完面条，把面汤喝干净了，抹了抹嘴，抬起头来。他不想让这个张勇把自己宝贵的复习时间占用了，但也不好赶他出去，他端起碗，说：“我把碗还给婆婆去。”
“算了吧，可怜的哥们儿！还是我拿走吧！” 张勇隐约感到自己不大受欢迎，他知道自己和肖峰不是一样的人，谈不到一起去，就站起身，拿着碗走出去了。
肖峰连忙说：“那谢谢你了！”
张勇一走，肖峰急忙坐在桌前，把要订正的卷子都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到桌上。他订正了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卷子，最后订正英语卷子。他做着做着遇到难题了，是英语语法题，他每次考试都在这里卡壳，这次的英语语法题得分又很低。他在草稿纸上重做这些语法题，感觉思路堵住了，不知道怎么做，他一把抓起草稿纸揉成一团，把笔扔在桌上。他撑着头思来想去，眼前出现了一双蓝幽幽、亮晶晶的眼睛，他的思想开岔了，他知道，这是兰晶的眼睛。
他想，此时兰晶在做什么呢？一定也和自己一样在复习吧？自从与兰晶结了“一帮一”的对，他在英语方面遇到问题都找她解决，她每次都耐心地给他讲解，生怕他听不明白。他每次看见她的时候，心里总是想：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吗？如果有的话，大概就是兰晶这样的吧——善良、纯洁、美丽。
这时候，他又想找她了。可是，现在不是在学校里，她今天在家里，自己贸然上门去找一个女生妥不妥当呢？他犹豫来犹豫去，下不了去找兰晶的决心。他把英语卷子塞进书包，又拿出来，他知道英语卷子订正后要交，不订正无法交差。
他站起身来，从窗户里望出去，看见张勇正在发动摩托车。他突然决定马上去找兰晶，他知道兰晶的家在哪里。他大声叫住张勇：“哥们儿！等等！”他把英语卷子塞进书包，背起书包冲出房间，把门锁上。
“干什么？” 张勇看着肖峰急匆匆的样子，问：“要出去啊，今天不是不上学吗？”
“哥们儿你到哪儿去？”
“飚车！”
“带我一程，怎么样？”
张勇斜着眼睛看了看肖峰，问：“你那破单车呢？”
“坏了！拿去修了。”
“那行！你去哪儿？”
“去找一个同学。”
“男的女的？”
“女的。”
“哈哈，泡妞儿？” 张勇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笑什么？笑你这样一个重高的高才生也和我一样泡妞儿！”
“喂喂，哥们儿，你可千万别乱说！我是去找她问作业！”
“哎嗨，哥们儿你用不着这么害羞！大家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啊！” 张勇甩了甩头上的黄毛，指了指后座，说：“上吧上吧上吧，大男人别磨磨蹭蹭的！”
肖峰刚落座，张勇就轰一声把摩托车飙出去了。
按照肖峰的指挥，张勇不大一会儿就把摩托车开到了兰晶的家门口。肖峰喊：“哥们儿，停车！到了。”
张勇吱一声把摩托车刹住了。肖峰下了摩托车，指着一幢花园洋房说：“她就住在这儿。谢谢你，哥们儿！”
“不错啊哥们儿！看不出来啊！你一个农村小子，居然泡上这么个阔妞儿！嘿嘿，看来你考不考得上大学都无所谓了！” 张勇骑在摩托车上对肖峰说。
“胡说些什么呀？她阔不阔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得去了！她家里有钱啊！你如果考不上大学将来挣不到大钱，吃软饭也不错啊！这你会不懂？嘿嘿……”
“去你妈的！” 肖峰一拳砸在张勇的肩上。张勇大笑着把摩托车飙走了。
肖峰伸手摁了兰晶家花园大门的门铃。
兰晶家保姆在大门上的小窗口里问肖峰：“请问你找谁？”
“兰晶！”
“请问你是谁？”
“她同学。”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肖峰。”
“请你稍等！” 保姆啪一声把小窗口关上了。
不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肖峰看见兰晶笑眯眯地站在里面，露出两颗小虎牙，她伸手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肖峰说：“我来问问你英语语法题。” 兰晶说：“问什么都行就是别问我数学！” 肖峰笑了笑，说：“我就问英语。” 兰晶在前面带路，肖峰甩了甩头发，随兰晶走进花园。
保姆在后面把大门关上了。她轻声对小主人说：“先生、太太可能马上就要回来了哦！” 兰晶转过头，说：“没事儿！”
兰晶把肖峰带进自己的书房，跑出去对保姆说：“小芳，你煮两杯咖啡送过来！” 保姆回答：“哦哦，好！”
肖峰站在兰晶宽大的书桌前，把书包里的英语卷子拿出来问兰晶到底这些语法题怎么做。兰晶指着书桌前的转椅说：“你坐吧！怎么站着？” 肖峰问：“那你呢——坐哪儿？” 兰晶把自己的英语卷子递给肖峰，让他先看看，跑出去了。
保姆端着放着两杯咖啡的盘子走进书房，把两杯咖啡放在书桌上。兰晶抱着一个包着金丝绒的小凳走进来，对保姆说：“谢谢你，小芳，你忙去吧！” 保姆出了书房。
“我就坐这个，这是我梳妆台前的小凳，嘻嘻……” 兰晶把小凳放在肖峰坐的圈椅旁，坐下来。肖峰坐的高，兰晶坐的低，兰晶看不到放在书桌上的卷子。她叫肖峰把卷子放在他腿上，兰晶指着肖峰卷子上的英语语法题给他讲解。
肖峰很认真地听，边听边在卷子上勾画。兰晶闻到肖峰身上一种奇特的气味，她抬头看了肖峰一眼，看见肖峰两道浓眉微蹙，坚毅的嘴唇紧闭着。她忽然有些眩晕，她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偷偷地看他。
肖峰听着听着眼睛看到兰晶后脑勺的马尾辫上去了。他越看越觉得兰晶的头发好看：黑黑的，亮亮的，顺顺的，柔柔的。兰晶白细的手指在他腿上的卷子上指划着，隔着一张纸，他感受到她手指的轻微的力量，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近的与一位女生在一起过。他感到一股好闻的香气从兰晶身上散发出来，他已经不知道兰晶在讲什么了，他定定地看着兰晶低着的头，没想到与兰晶的目光对接上了。
肖峰的眼睛猛地闪出一道电光，兰晶眼睛里一朵火花一瞬间炸开了，她吓得急忙闭上眼，低下头，她的脸刷一下红到耳根。她感到心里好慌，脸好烫。
肖峰拿笔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他看见兰晶通红的耳垂，感到心怦怦地跳，快要跳出胸口了，他想说什么，说不出来。他感到呼吸变困难了，整个人正在往下掉下去，眼前迷糊了，他想抓住什么，他再次看清兰晶白细的手指的时候，他想握住，笔掉在了地上。
“兰晶！”
肖峰、兰晶同时从恍惚中醒来，是兰晶妈妈站在书房门口叫她。
（待续）
难得的一个不用上学的周末，肖峰窝在被子里睡了个不用闹钟闹而自然醒的懒觉，浑身那个舒坦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睡醒后没马上起床，闭着眼睛盘算这一个星期天怎么过。他想出去给李华和另外几个男生打电话，约他们一起去打篮球，又想去网吧上上网，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这一天还是必须用来复习。一旦决定了，他立刻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三下两下就穿好了衣服，看看手表，“我天！”他叫出声来，他发现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了。
他拿着牙刷、漱口杯和毛巾走出房门，到院子里的水池边去刷牙、洗脸，看见房东婆婆的孙子张勇正走出他们家的房门。由于肖峰总是早出晚归，很少与张勇打照面，猛然看见他，一时不敢认了。这张勇头发长长的披在肩上，颜色漂染成鹅黄色的，手上叼着一根烟。肖峰看了他一分钟，开口向他问好，毕竟他是房东张婆婆的孙子。
“你好！” 肖峰朝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小伙子笑了笑。
“好啊，哥们儿！今儿不上学？” 张勇吐了一口烟雾，懒洋洋地问。
“这个星期天学校暂停补课，在家休息。”
“爽！”
“是的，爽！”
“一起出去玩会儿？”
“玩什么玩？人家肖峰将来是要上大学的，功课比玩不知道重要多少！你以为他也和你一样不用上学整天游手好闲啊？” 张婆婆从房间里走到院子来，鼓了张勇一眼，弄得肖峰怪不好意思的。
“上了大学又怎么样？你孙子我挣的钱比那些大学生少还是怎么的？” 张勇不屑地望了望刷完牙正在洗脸的肖峰。肖峰不好参与他们婆孙的争论，低着头用毛巾浸了冷水在脸上搓，冰得倒抽气。
“哎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哟——叫你用热水洗脸呀，我生了煤炭炉，家里的热水用不完，你这样受了冻要不得的！” 张婆婆对张勇说：“勇儿，你去帮肖峰把炉子上的炊壶提来！”
“老！为什么要我帮他提？他自己长着手不会提呀？” 张勇把烟头扔在院子里，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门去了。
肖峰忙说：“不要紧的，婆婆，我不怕冻，早就锻炼出来了！嘿嘿……”说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挂好毛巾，他正准备出门去买两个馒头吃，张勇端着一大碗面条堵在他的门口。张勇说：“哥们儿，这是我婆婆要我给你端来的，吃吧！”
肖峰吃张婆婆送给他的东西不是一回两回了，他知道婆婆一是心好，二是想在自己身上找到点在她孙子身上找不到的东西。肖峰笑着接过碗，说：“谢谢你哦，哥们儿！进来坐会儿？”
“好啊，我看看你这个重点高中的高才生的窝儿是什么样子的！” 张勇说着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肖峰的床上。
肖峰把碗放在桌子上，埋头大口吃面。
张勇看着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小伙子，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他上初中的时候上课不听讲，下课打架闹事，初二就受了处分，好不容易挨到初三毕业，没考上高中，就到社会上混去了，婆婆、爸爸、妈妈都管不住他。每次看到肖峰满脸生机的脸，他心里总是禁不住一震，看到肖峰穿着校服潇洒的身子，心里总是有股酸楚一闪而过。他弄不清这是为什么，他也不愿意伤脑筋思考这些问题。
他坐在床上，问：“哥们儿，你说你怎么那么刻苦读书呢？你是真的以为读了大学就有了好的前途吗？”
“当然！不读大学，我只好回家种地去了！”
“其实，有前途不就是能挣到钱吗？我没读大学，甚至连高中都没上，我还不是能挣到钱？” 张勇晃荡着二郎腿，说。
“你做什么呢？你能挣到很多钱？”
“这个……能挣钱的事我都做，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不要家里养！”
肖峰很快吃完面条，把面汤喝干净了，抹了抹嘴，抬起头来。他不想让这个张勇把自己宝贵的复习时间占用了，但也不好赶他出去，他端起碗，说：“我把碗还给婆婆去。”
“算了吧，可怜的哥们儿！还是我拿走吧！” 张勇隐约感到自己不大受欢迎，他知道自己和肖峰不是一样的人，谈不到一起去，就站起身，拿着碗走出去了。
肖峰连忙说：“那谢谢你了！”
张勇一走，肖峰急忙坐在桌前，把要订正的卷子都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到桌上。他订正了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卷子，最后订正英语卷子。他做着做着遇到难题了，是英语语法题，他每次考试都在这里卡壳，这次的英语语法题得分又很低。他在草稿纸上重做这些语法题，感觉思路堵住了，不知道怎么做，他一把抓起草稿纸揉成一团，把笔扔在桌上。他撑着头思来想去，眼前出现了一双蓝幽幽、亮晶晶的眼睛，他的思想开岔了，他知道，这是兰晶的眼睛。
他想，此时兰晶在做什么呢？一定也和自己一样在复习吧？自从与兰晶结了“一帮一”的对，他在英语方面遇到问题都找她解决，她每次都耐心地给他讲解，生怕他听不明白。他每次看见她的时候，心里总是想：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吗？如果有的话，大概就是兰晶这样的吧——善良、纯洁、美丽。
这时候，他又想找她了。可是，现在不是在学校里，她今天在家里，自己贸然上门去找一个女生妥不妥当呢？他犹豫来犹豫去，下不了去找兰晶的决心。他把英语卷子塞进书包，又拿出来，他知道英语卷子订正后要交，不订正无法交差。
他站起身来，从窗户里望出去，看见张勇正在发动摩托车。他突然决定马上去找兰晶，他知道兰晶的家在哪里。他大声叫住张勇：“哥们儿！等等！”他把英语卷子塞进书包，背起书包冲出房间，把门锁上。
“干什么？” 张勇看着肖峰急匆匆的样子，问：“要出去啊，今天不是不上学吗？”
“哥们儿你到哪儿去？”
“飚车！”
“带我一程，怎么样？”
张勇斜着眼睛看了看肖峰，问：“你那破单车呢？”
“坏了！拿去修了。”
“那行！你去哪儿？”
“去找一个同学。”
“男的女的？”
“女的。”
“哈哈，泡妞儿？” 张勇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笑什么？笑你这样一个重高的高才生也和我一样泡妞儿！”
“喂喂，哥们儿，你可千万别乱说！我是去找她问作业！”
“哎嗨，哥们儿你用不着这么害羞！大家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啊！” 张勇甩了甩头上的黄毛，指了指后座，说：“上吧上吧上吧，大男人别磨磨蹭蹭的！”
肖峰刚落座，张勇就轰一声把摩托车飙出去了。
按照肖峰的指挥，张勇不大一会儿就把摩托车开到了兰晶的家门口。肖峰喊：“哥们儿，停车！到了。”
张勇吱一声把摩托车刹住了。肖峰下了摩托车，指着一幢花园洋房说：“她就住在这儿。谢谢你，哥们儿！”
“不错啊哥们儿！看不出来啊！你一个农村小子，居然泡上这么个阔妞儿！嘿嘿，看来你考不考得上大学都无所谓了！” 张勇骑在摩托车上对肖峰说。
“胡说些什么呀？她阔不阔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得去了！她家里有钱啊！你如果考不上大学将来挣不到大钱，吃软饭也不错啊！这你会不懂？嘿嘿……”
“去你妈的！” 肖峰一拳砸在张勇的肩上。张勇大笑着把摩托车飙走了。
肖峰伸手摁了兰晶家花园大门的门铃。
兰晶家保姆在大门上的小窗口里问肖峰：“请问你找谁？”
“兰晶！”
“请问你是谁？”
“她同学。”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肖峰。”
“请你稍等！” 保姆啪一声把小窗口关上了。
不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肖峰看见兰晶笑眯眯地站在里面，露出两颗小虎牙，她伸手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肖峰说：“我来问问你英语语法题。” 兰晶说：“问什么都行就是别问我数学！” 肖峰笑了笑，说：“我就问英语。” 兰晶在前面带路，肖峰甩了甩头发，随兰晶走进花园。
保姆在后面把大门关上了。她轻声对小主人说：“先生、太太可能马上就要回来了哦！” 兰晶转过头，说：“没事儿！”
兰晶把肖峰带进自己的书房，跑出去对保姆说：“小芳，你煮两杯咖啡送过来！” 保姆回答：“哦哦，好！”
肖峰站在兰晶宽大的书桌前，把书包里的英语卷子拿出来问兰晶到底这些语法题怎么做。兰晶指着书桌前的转椅说：“你坐吧！怎么站着？” 肖峰问：“那你呢——坐哪儿？” 兰晶把自己的英语卷子递给肖峰，让他先看看，跑出去了。
保姆端着放着两杯咖啡的盘子走进书房，把两杯咖啡放在书桌上。兰晶抱着一个包着金丝绒的小凳走进来，对保姆说：“谢谢你，小芳，你忙去吧！” 保姆出了书房。
“我就坐这个，这是我梳妆台前的小凳，嘻嘻……” 兰晶把小凳放在肖峰坐的圈椅旁，坐下来。肖峰坐的高，兰晶坐的低，兰晶看不到放在书桌上的卷子。她叫肖峰把卷子放在他腿上，兰晶指着肖峰卷子上的英语语法题给他讲解。
肖峰很认真地听，边听边在卷子上勾画。兰晶闻到肖峰身上一种奇特的气味，她抬头看了肖峰一眼，看见肖峰两道浓眉微蹙，坚毅的嘴唇紧闭着。她忽然有些眩晕，她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偷偷地看他。
肖峰听着听着眼睛看到兰晶后脑勺的马尾辫上去了。他越看越觉得兰晶的头发好看：黑黑的，亮亮的，顺顺的，柔柔的。兰晶白细的手指在他腿上的卷子上指划着，隔着一张纸，他感受到她手指的轻微的力量，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近的与一位女生在一起过。他感到一股好闻的香气从兰晶身上散发出来，他已经不知道兰晶在讲什么了，他定定地看着兰晶低着的头，没想到与兰晶的目光对接上了。
肖峰的眼睛猛地闪出一道电光，兰晶眼睛里一朵火花一瞬间炸开了，她吓得急忙闭上眼，低下头，她的脸刷一下红到耳根。她感到心里好慌，脸好烫。
肖峰拿笔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他看见兰晶通红的耳垂，感到心怦怦地跳，快要跳出胸口了，他想说什么，说不出来。他感到呼吸变困难了，整个人正在往下掉下去，眼前迷糊了，他想抓住什么，他再次看清兰晶白细的手指的时候，他想握住，笔掉在了地上。
“兰晶！”
肖峰、兰晶同时从恍惚中醒来，是兰晶妈妈站在书房门口叫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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