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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堕落》第五章
(2006-05-30 21:22:28)| 分类： 长篇小说对决(Novel) |
第五章
黄莉在张校长办公室里受了热出来后又受了寒，当天晚上发起烧来。还好她当天晚上没晚自习课，所以，晚饭都没吃，跌跌撞撞地跑回宿舍，在抽屉里翻出感冒药吞了两片就钻进被子里去了，虽然头昏昏沉沉的，但就是睡不着，因为全身酸痛，嗓子火烧火燎的，鼻子也出不来气。
天真是冷啊！
她往窗外望去，夜幕快要降临了，教学楼正伫立在灰暗的天空下，寒风从虚掩的窗户吹进来，窗帘被吹得一摆一摆，她想，又要下雪了吧？
她没敢把窗户关严，因为，房间里就这一扇窗户，本来空气就不对流，如果关上了，空气会更污浊，那样的话，她的感冒好得更慢，说不定还会传染给同宿舍的殷实。她闭上眼睛，大学时期一场一场恋爱的场景如同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浮来晃去。
那天高强对她表白后，天天约她，不是与她一起吃饭，就是一起散步。开始的时候，黄莉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自豪：要知道这高强人帅才高并且有情趣懂浪漫，在很多美眉眼里是十足的白马王子啊！
他牵着她的手在校园的小径漫步，搂住她的腰并肩坐在学校的草坪上看落日，他在自习室里耐心地为她讲解英语语法，他坐在图书馆的座位上痴痴傻傻的等待他心爱的姑娘到来，……黄莉的心里灌了蜜糖，粉红的嘴唇总是轻轻抿着，同学们都逗她：黄莉是怕心里的甜蜜装不下漫出来了，所以要天天把嘴唇抿着哩！那时候，黄莉想，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他的家庭背景，但这么一个白马王子能爱上自己，是自己三生有幸，先交往着，慢慢了解吧。
黄莉偷偷打探了高强的家庭背景，了解到他虽然不是跳农门的，是城市人，但他是城市里的穷人——爸爸妈妈都下岗了,他和黄莉一样，主要是靠打工和奖学金过日子。了解到这些情况后，黄莉马上变成了霜打了的茄子。她在心里想，难怪每次约会的节目不是散步就是泡图书馆再就是爬山，原来这些都是不用花钱的节目，以前还以为这个才子与众不同哩！还有，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也很少买单，很多时候是玩什么时髦的AA制！
那天，高强又约她去爬山，她没好气的说：“又爬什么山？我就是从山里爬出来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念山了！我看见山就恶心！”她冰冷的脸上挂满严霜。高强是何等聪明的人，从黄莉的态度察觉出不对劲，他明白，黄莉是嫌自己穷。他想，哪个女孩不希望嫁个富有的男人呢？黄莉已经吃过很多的苦了，她想从生活的泥潭里拔出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当黄莉对他的态度急转而下的时候，他并没有怪罪她，反而对她更加怜惜了。再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已经不与她玩什么AA制了，而是抢着刷饭卡，并帮她把餐盘端到座位上后再去买自己的饭菜。这样一来，他的伙食水准就大大下降了，很少买荤菜，偶尔买个土豆烧牛肉还把牛肉都择给黄莉，自己就吃剩下的土豆。黄莉把他择给她的牛肉夹起来放进他的餐盘里，他说什么都不吃，他说：“乖呀，把这些牛肉吃下去吧！你吃了就等于我吃了！”再次把牛肉夹给黄莉。这样夹来夹去的，惹得旁边的人扭头看他们，黄莉只得低着头乖乖的吃饭，再不敢继续把牛肉还给他了。他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笑了。
黄莉看着高强一天比一天消瘦，心里隐隐作痛。终于，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毕竟，她与高强是真心相爱的。
那些有钱家的男生带着她吃西餐、喝咖啡、唱歌、跳舞、听音乐会的滋味慢慢侵蚀着她苦闷的心，她再一次体会到银子的威力，再一次感受到有钱与没钱的区别——生活这东西，它实在是太实际了！“爱情不能当饭吃”这句话她是刻骨铭心了！
她从心眼里感觉：高强不可能带着她走上她梦中的那条康庄大道。她想结束与高强的恋爱，可是，真的是于心不忍啊！要知道，这个高强多么爱自己多么疼自己啊，而且，他是个多么高傲的小伙子啊，他能经受得起被她抛弃的伤害吗？
记得那也是个天寒地冻的晚上，他来她的自习室门口接她，送她回宿舍。一路上他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手，时而停下来，把她冰凉的双手放在他温暖的手心里揉搓，时而又捧着她的手放在嘴巴跟前哈气。
她的手渐渐暖和了，心里却渗出血来，眼里噙满泪水。天太黑了，他看不见，他还以为他心爱的姑娘正沈浸沉浸在幸福中陶醉得一塌糊涂哩！
快到女生宿舍楼前的时候，她小声唤了一声：“高强！”声音很小，很快就被狂劲的寒风吞没了，他没有听见。
她站住了，低下头，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稍稍大声一点，说：“高强！我想，我想……”
他不知道他的快乐就要结束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杏眼。
她嗫嚅着：“我，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好吗？”
他愣住了！他不知所措！
那个夜晚，好静啊！他们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对方的心跳！
过了多长的时间呢？他们都不知道。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了，落在他们的头上，落在他们的肩上，落在他们的鼻子上，慢慢化了，浸湿了他们的头发，打湿了他们的衣服。鼻子上的雪花化得最快，变成水珠，和着泪水，流进他们的嘴里去了！
她突然转过身去，他猛的惊醒——他知道他心爱的姑娘这一转身，将一去不复返！他迅疾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她！他感到心正在被一种强悍的力量撕裂，他痛！太痛了！要知道——面前的这个即将离去的人，是他爱上的第一个姑娘！他高傲，不轻易动心，遇上黄莉，他那颗高傲的心才融化了，可是，可是……
他把双手从她的腰上拿开，捧住她那张湿润润的脸，把唇移了过去，含住她颤抖的唇。她没有挣扎，没有躲闪。她柔弱无骨，这是她的初吻！
和高强分开后，她比大病一场更伤筋动骨！
“黄莉，黄莉！”殷实一回到宿舍，就大声喊她。
黄莉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 殷实说：“你知道吗——我班上的学生家长打电话告你的状了啊！”“是吗？告的什么内容啊？” 黄莉吃了一惊，一下子坐起来，可能是起身的太急，她忽然感到头晕目眩，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殷实连忙走到黄莉的床前，问黄莉这是怎么了，黄莉连连咳着喘不过气来。殷实摸摸黄莉的头，“呀！”发出一声惊叫，“哎呀，你怎么烧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呀？” 黄莉说已经吃了感冒药，没必要去医院花那个冤枉钱。殷实说：“我们不是都有医保卡吗？不用花现钱的呀！你呀你，什么事情都往钱上去想！” 黄莉说医保卡是个人帐户，那上面的钱也是我自己的呀，能不用就尽量留着吧。
殷实哪里听黄莉的，她把黄莉扶起来，帮她穿好衣服，又用围巾把她的头包住，拖着她到医院去看病。
站在学校大门口等的士的时候，黄莉追问殷实：“到底学生家长告了我的什么状呀？你倒是快说呀！”殷实说：“没什么，真的！”“你骗谁呀你——你刚刚不是告诉我了嘛，快说！”正说着，一辆的士开过来了，殷实连忙招手，的士停在她们的面前。殷实打开车门把黄莉扶进车里，钻进去坐好。黄莉又急着追问被告状的事情，殷实小声说：“我的大小姐，这是在车里，下了车我就告诉你，放心！我们是老师！还是要注意影响呀！”黄莉看了殷实一眼，张了张嘴，没做声了。
一下车，黄莉就扯住殷实的衣袖，追问被告状的事情，殷实才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急呀！就是你不给学生作文写评语和上讲评课不念范文，不讲解主要问题，家长怀疑你没备课这件事。”“哦……” 黄莉没说话，她知道自己确实错了，她想了想，问：“我的天！家长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殷实说：“当然啊！你不知道学校与社会紧紧相连啊？学校有一点点风吹草动社会上马上就会有反映！”
殷实让黄莉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帮她去挂号，挂了号来到黄莉跟前时，看见黄莉通红的脸上挂着两滴泪。
（待续）
黄莉在张校长办公室里受了热出来后又受了寒，当天晚上发起烧来。还好她当天晚上没晚自习课，所以，晚饭都没吃，跌跌撞撞地跑回宿舍，在抽屉里翻出感冒药吞了两片就钻进被子里去了，虽然头昏昏沉沉的，但就是睡不着，因为全身酸痛，嗓子火烧火燎的，鼻子也出不来气。
天真是冷啊！
她往窗外望去，夜幕快要降临了，教学楼正伫立在灰暗的天空下，寒风从虚掩的窗户吹进来，窗帘被吹得一摆一摆，她想，又要下雪了吧？
她没敢把窗户关严，因为，房间里就这一扇窗户，本来空气就不对流，如果关上了，空气会更污浊，那样的话，她的感冒好得更慢，说不定还会传染给同宿舍的殷实。她闭上眼睛，大学时期一场一场恋爱的场景如同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浮来晃去。
那天高强对她表白后，天天约她，不是与她一起吃饭，就是一起散步。开始的时候，黄莉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自豪：要知道这高强人帅才高并且有情趣懂浪漫，在很多美眉眼里是十足的白马王子啊！
他牵着她的手在校园的小径漫步，搂住她的腰并肩坐在学校的草坪上看落日，他在自习室里耐心地为她讲解英语语法，他坐在图书馆的座位上痴痴傻傻的等待他心爱的姑娘到来，……黄莉的心里灌了蜜糖，粉红的嘴唇总是轻轻抿着，同学们都逗她：黄莉是怕心里的甜蜜装不下漫出来了，所以要天天把嘴唇抿着哩！那时候，黄莉想，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他的家庭背景，但这么一个白马王子能爱上自己，是自己三生有幸，先交往着，慢慢了解吧。
黄莉偷偷打探了高强的家庭背景，了解到他虽然不是跳农门的，是城市人，但他是城市里的穷人——爸爸妈妈都下岗了,他和黄莉一样，主要是靠打工和奖学金过日子。了解到这些情况后，黄莉马上变成了霜打了的茄子。她在心里想，难怪每次约会的节目不是散步就是泡图书馆再就是爬山，原来这些都是不用花钱的节目，以前还以为这个才子与众不同哩！还有，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也很少买单，很多时候是玩什么时髦的AA制！
那天，高强又约她去爬山，她没好气的说：“又爬什么山？我就是从山里爬出来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念山了！我看见山就恶心！”她冰冷的脸上挂满严霜。高强是何等聪明的人，从黄莉的态度察觉出不对劲，他明白，黄莉是嫌自己穷。他想，哪个女孩不希望嫁个富有的男人呢？黄莉已经吃过很多的苦了，她想从生活的泥潭里拔出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当黄莉对他的态度急转而下的时候，他并没有怪罪她，反而对她更加怜惜了。再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已经不与她玩什么AA制了，而是抢着刷饭卡，并帮她把餐盘端到座位上后再去买自己的饭菜。这样一来，他的伙食水准就大大下降了，很少买荤菜，偶尔买个土豆烧牛肉还把牛肉都择给黄莉，自己就吃剩下的土豆。黄莉把他择给她的牛肉夹起来放进他的餐盘里，他说什么都不吃，他说：“乖呀，把这些牛肉吃下去吧！你吃了就等于我吃了！”再次把牛肉夹给黄莉。这样夹来夹去的，惹得旁边的人扭头看他们，黄莉只得低着头乖乖的吃饭，再不敢继续把牛肉还给他了。他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笑了。
黄莉看着高强一天比一天消瘦，心里隐隐作痛。终于，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毕竟，她与高强是真心相爱的。
那些有钱家的男生带着她吃西餐、喝咖啡、唱歌、跳舞、听音乐会的滋味慢慢侵蚀着她苦闷的心，她再一次体会到银子的威力，再一次感受到有钱与没钱的区别——生活这东西，它实在是太实际了！“爱情不能当饭吃”这句话她是刻骨铭心了！
她从心眼里感觉：高强不可能带着她走上她梦中的那条康庄大道。她想结束与高强的恋爱，可是，真的是于心不忍啊！要知道，这个高强多么爱自己多么疼自己啊，而且，他是个多么高傲的小伙子啊，他能经受得起被她抛弃的伤害吗？
记得那也是个天寒地冻的晚上，他来她的自习室门口接她，送她回宿舍。一路上他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手，时而停下来，把她冰凉的双手放在他温暖的手心里揉搓，时而又捧着她的手放在嘴巴跟前哈气。
她的手渐渐暖和了，心里却渗出血来，眼里噙满泪水。天太黑了，他看不见，他还以为他心爱的姑娘正沈浸沉浸在幸福中陶醉得一塌糊涂哩！
快到女生宿舍楼前的时候，她小声唤了一声：“高强！”声音很小，很快就被狂劲的寒风吞没了，他没有听见。
她站住了，低下头，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稍稍大声一点，说：“高强！我想，我想……”
他不知道他的快乐就要结束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杏眼。
她嗫嚅着：“我，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好吗？”
他愣住了！他不知所措！
那个夜晚，好静啊！他们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对方的心跳！
过了多长的时间呢？他们都不知道。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了，落在他们的头上，落在他们的肩上，落在他们的鼻子上，慢慢化了，浸湿了他们的头发，打湿了他们的衣服。鼻子上的雪花化得最快，变成水珠，和着泪水，流进他们的嘴里去了！
她突然转过身去，他猛的惊醒——他知道他心爱的姑娘这一转身，将一去不复返！他迅疾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她！他感到心正在被一种强悍的力量撕裂，他痛！太痛了！要知道——面前的这个即将离去的人，是他爱上的第一个姑娘！他高傲，不轻易动心，遇上黄莉，他那颗高傲的心才融化了，可是，可是……
他把双手从她的腰上拿开，捧住她那张湿润润的脸，把唇移了过去，含住她颤抖的唇。她没有挣扎，没有躲闪。她柔弱无骨，这是她的初吻！
和高强分开后，她比大病一场更伤筋动骨！
“黄莉，黄莉！”殷实一回到宿舍，就大声喊她。
黄莉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 殷实说：“你知道吗——我班上的学生家长打电话告你的状了啊！”“是吗？告的什么内容啊？” 黄莉吃了一惊，一下子坐起来，可能是起身的太急，她忽然感到头晕目眩，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殷实连忙走到黄莉的床前，问黄莉这是怎么了，黄莉连连咳着喘不过气来。殷实摸摸黄莉的头，“呀！”发出一声惊叫，“哎呀，你怎么烧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呀？” 黄莉说已经吃了感冒药，没必要去医院花那个冤枉钱。殷实说：“我们不是都有医保卡吗？不用花现钱的呀！你呀你，什么事情都往钱上去想！” 黄莉说医保卡是个人帐户，那上面的钱也是我自己的呀，能不用就尽量留着吧。
殷实哪里听黄莉的，她把黄莉扶起来，帮她穿好衣服，又用围巾把她的头包住，拖着她到医院去看病。
站在学校大门口等的士的时候，黄莉追问殷实：“到底学生家长告了我的什么状呀？你倒是快说呀！”殷实说：“没什么，真的！”“你骗谁呀你——你刚刚不是告诉我了嘛，快说！”正说着，一辆的士开过来了，殷实连忙招手，的士停在她们的面前。殷实打开车门把黄莉扶进车里，钻进去坐好。黄莉又急着追问被告状的事情，殷实小声说：“我的大小姐，这是在车里，下了车我就告诉你，放心！我们是老师！还是要注意影响呀！”黄莉看了殷实一眼，张了张嘴，没做声了。
一下车，黄莉就扯住殷实的衣袖，追问被告状的事情，殷实才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急呀！就是你不给学生作文写评语和上讲评课不念范文，不讲解主要问题，家长怀疑你没备课这件事。”“哦……” 黄莉没说话，她知道自己确实错了，她想了想，问：“我的天！家长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殷实说：“当然啊！你不知道学校与社会紧紧相连啊？学校有一点点风吹草动社会上马上就会有反映！”
殷实让黄莉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帮她去挂号，挂了号来到黄莉跟前时，看见黄莉通红的脸上挂着两滴泪。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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