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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堕落》第三章
(2006-05-25 23:29:44)| 分类： 长篇小说对决(Novel) |
第三章
肖峰的班主任殷实和他的语文老师黄莉是大学的校友，同时到这个市重点高中来工作的，住在学校的同一间单身宿舍里。她们在大学里虽然不同系，但已经是要好的朋友了，现在又正好带同一个班，两个人无话不谈。
这天正巧她们都没有星期天上午的补习课，黄莉约殷实去逛街，两个女人一大早就从学校宿舍出发了。
两个人先去吃了早餐。殷实看时间才八点多，对黄莉说：“商场要九点半才开门，我们先到公园去坐会儿吧？” 黄莉嗯了一声跟着殷实走。
走进公园，两个女人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这亭子不是建在水里，而是建在一个很大的草坪上。草坪上的草已经衰败，黄黄的蔫蔫的，挂着露珠。
殷实搓着手，望着远处晨炼的老人，兴致勃勃的说：“黄莉，你看，这些老人活的多有滋有味啊！我老了的时候，就要像他们这样活！”
她回过头来，见黄莉苦着一张脸，盯着草坪上的草。“怎么啦——你这个多愁善感的文人？该不是触景生情诗意大发吧，黄莉？” 黄莉没吱声。
殷实摇了摇黄莉的肩，大声问：“哎！今天可是你提议要出来的哦！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就说出来嘛！”
黄莉的眼里漫起了一层雾水，她咬了咬牙，低声说：“学校的单身宿舍马上就要拆了，而且拆了不再修单身宿舍了，你知道吧？”
“知道呀，怎么了？拆就拆呗。” 殷实笑眯眯的看着她，又问：“哦，你是怕没地方住？” 黄莉点点头。
殷实哈哈大笑起来，说：“唉，真是文人多愁善感哦！杞人忧天啊！” 黄莉突然恼怒起来，她瞪着她那双杏眼大声回敬了殷实一句：“我怎么多愁善感我怎么杞人忧天了啊？我马上就没地方住了我能不愁吗？”
殷实看见黄莉白皙的脸一时涨得通红，她知道黄莉的脾气，黄莉是个不发怒很温顺，温顺得像羔羊；发起怒来很凶，凶得比狮子还凶的女人。
殷实柔声道：“校长不是在大会上说了吗，学校要修新体艺楼，原来的体艺楼太小了也太陈旧太落后了，学校要发展的话硬件很重要，要跟得上时代。” 殷实望着远方，接着说：“我觉得校长说的有道理，你看，说起来我们学校还是市里的重点高中，可是我们学校目前的体艺楼比有些初中的体艺楼还小些还低档些，所以，修新体艺楼是势在必行。”
黄莉横了殷实一眼，说：“殷老师，你有点像作报告哦！”
殷实接着说：“本来嘛，作不作报告，这事实不是明摆着的吗？学校的地盘就这么大，除了我们几个单身住的这几间平房可以拆外，学校总不能拆教学楼、实验楼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我们只有多理解学校了，你说，是不是？”她想了想，提醒黄莉道：“学校不是专门开会，组织老师们学了购买经济实用房的文件了吗？我们可以买经济实用房呀，宿舍拆了买房，买了这房子就是我们的私人财产！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意识不到呢？”她说着快活地用手捅了捅黄莉。
黄莉的忧愁丝毫没有减轻，她说：“你以为那是说买就能买得到的吗？”
殷实说：“当然哦——我们是无房户，符合文件精神啊！”
黄莉说：“银子哩？银子哪里来？”
“交个首期，剩下的贷款呀！我们这样工作没几年的人，谁有那么多存款啊？我们的工作这么稳定，你还怕没钱还贷呀？还有——我们还会得到住房补贴的！说你黄莉聪明，原来这么笨！” 殷实白了黄莉一眼，不再理黄莉，自顾自望着晨炼的老人乐。
过了半天，黄莉有气无力地说：“有住房补贴我也没银子买房！”
殷实站起身，拉了黄莉一把，说：“走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商场该开门了。” 黄莉闷闷地随她走出了公园。
殷实说：“我们去九州商城吧！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什么都有，对了，顶楼还有自助餐厅哩，饿了我们就在那儿解决解决！” 黄莉被殷实扯着往前走。
两个人先逛一楼的化妆品柜。
殷实扯着黄莉单直走到香奈尔专柜前，弯下腰去看那些香水。黄莉木木的站着。殷实让营业员取出一瓶香水，揭开盖子，把盖子放在离鼻尖两厘米的地方闻了闻，又举到黄莉的鼻子尖前让她闻，问：“怎么样——这个香型？” 黄莉没好气的说：“是你用又不是我用，问我干吗？” 殷实才想起黄莉的经济状况与自己不一样，黄莉是从农村出来的，还要经常贴补家里。她就要营业员开了票，去收银台刷卡去了。
殷实把香水放进手袋里，问黄莉：“你爸爸最近好些没？”
“能好得了吗？他这辈子只能瘫在床上度过余生了 ，唉！倒霉啊！”
“那你一个人的工资到底要供几个人生活呀？”
“一个生病的爸爸、一个读大学的弟弟，再就是我自己！特别是除了供爸爸的生活开支外还要负担他治病的费用。”
“那你妈妈的生活呢？”
“妈种田，能够自食其力。”
“哦！”
“那你也别着急啊！”
“能不着急吗——马上就要交房子的首期了！我哪里弄银子去？”
“……”
“你说，总不能去抢吧？”
“哎呀，你这是说到哪去了哦！谁让你去抢啊？不能抢，总能借吧？”
“借了不用还吗？我的可爱的殷实老师！”
“那就别买房了，租房住！”
黄莉站住了，扭着头斜着眼，问：“租房？我的殷小姐！租好一点的我那点工资付了房租，我们一家人还活不活呀？租差的，像那种只能放张床的连卫生间厨房都没有半夜还要跑公厕的我能住得下去吗？再说，租房是长久之计吗？”
“那，如果你实在是交不起房子的首期又不愿租房的话，还有个办法可以解决你的住房问题！”
“什么办法？快说，什么办法？” 黄莉摇着殷实的胳膊问。
殷实偷偷瞄了一眼黄莉的脸，眨了眨眼，没出声。黄莉急了，吼问：“哎呀，你是想把人急死是不是？你倒是快说呀！”
殷实把嘴凑近黄莉的耳朵，说：“赶紧找个人嫁！找个有房子的男人把自己嫁给他呀！”
一时间黄莉的怒火被点燃了，她指着殷实的鼻子，咆哮：“你以为你殷实是城市里的小姐家里有几个钱就可以这样讥讽我吗？哼，看我黄莉的笑话还轮不到你！”惹得商场的保安走到她们跟前转悠，可能是准备随时制止更加激烈的事情发生。
殷实摸着胸口，瞪眼声明：“天地良心！我殷实说的是心里话！我是那种口是心非的小人吗？你自己冷静地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黄莉看着一脸委屈的殷实，想了想，说：“也是。”
“嘿嘿……” 殷实笑了，说：“所以，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是真理啊！”她拉着黄莉上了电梯。
二楼是女装专卖场。
黄莉的情绪好一点儿了，那些时尚的服装让她兴奋起来。她看见一件穿在模特身上的大衣：黑色、长至膝下五寸，样子很洋气。她摸了摸，发现面料很柔软，再看看大衣上的吊牌，上面写着面料是100%的羊毛，又看了看价钱：一千二，打对折。她站在那件大衣对面欣喜地对殷实说：“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找的！”立刻让营业员开了票，去收银台付了款。
营业员连忙把大衣从模特身上取下来，正要把大衣装进袋子里，黄莉说：“不用装了，我就穿它！”说着脱下身上的羽绒服，让营业员装进袋子，站在镜子跟前穿上了大衣。
殷实看见镜子里的黄莉婀娜多姿：黑得发亮的长发垂在肩上，脸蛋在黑色大衣领的衬托下越发白皙，一双杏眼兴奋得放光，窄窄的肩、耸起的胸、细细的腰，修长的身子。
殷实说：“黄莉，你真的很漂亮！”
“是吗——你今天才发现？嘻嘻……” 黄莉的嘴角朝两边一挑，两片红云飞上了脸颊。
殷实问：“现在我们去逛什么？”
黄莉说：“随便！反正我没银子了。逛什么也不过是欣赏而已！”
“那好吧，我们随便逛。”
两个女人就在商场的几层楼里上上下下来回逛，摸摸这个，看看那个。黄莉说这叫“精神享受”。
一晃就是中午了，殷实叫肚子饿，两个人上了商场的顶楼，进了自助餐厅。
选了个靠窗的座位，两个人把东西放在椅子上，歇了口气。黄莉说：“你先去夹菜吧，我在这里看着我们的东西。” 殷实说：“没必要吧？这里的安全一直蛮好。” 黄莉说：“有必要，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东西弄丢了的话我损失不起。”
殷实端着盘子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回到座位上，问黄莉想喝什么饮料，黄莉说想喝橙汁，殷实就去端了两杯橙汁，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黄莉面前，在黄莉的对面坐下。黄莉对殷实甜蜜蜜的一笑，抛了个媚眼，站起身来，说：“该本小姐去了。” 殷实想，这个黄莉真实喜怒无常！
黄莉去夹了菜，把盘子放在桌上，说：“我们叫个火锅吧，反正这里是按人头收费的，又不多加钱，怎么样，殷小姐？” 殷实点头同意，黄莉就叫服务生端来个火锅，又去夹了下火锅的鱿鱼、毛肚、牛肉、火腿、粉丝和青菜。火点燃后，她一点一点往火锅里下菜，望着火锅的一双杏眼放光。殷实想，黄莉可能很久没到过餐厅吃饭了吧。
火锅一会儿就煮开了，黄莉夹起一块鱿鱼就往嘴里放，烫得她直吐舌头。殷实忍不住笑了。黄莉边哈气边嚼嘴里的鱿鱼，一吞下去就冒出一句话：“我说殷实呀，你说你的命多好，是名字叫的好吧？”
殷实往嘴里送了块凉拌牛肉，有滋有味地嚼着，咕噜着问：“什么意思呀，我的文人？”
黄莉喝了一大口橙汁，说：“这还不懂吗？你说你的爸爸妈妈怎么就这么会给你取名字呢——殷实！你叫了这么个好名字，你那小日子还能不殷实吗？”
殷实听了不好怎么回答她，说自己的日子不殷实是假的；说自己的日子确实殷实又怕挑动了黄莉的哪根敏感的神经，就指着火锅里翻滚的菜说：“我的大小姐，你省省精神好不好？乘热填饱你那缺油水的肚子吧！”一句话刚刚蹦出，马上感到自己还是说错了话，她低下头装做在火锅里找毛肚，不敢看黄莉的眼睛，她估计如果看了，那一双杏眼肯定正冒出火来。
剩下的时间两个女人都不再说话。
在回学校宿舍的路上，殷实心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怎么自己和黄莉在大学里蛮谈得来而一踏入社会，话越来越不投机了呢？
(待续)
肖峰的班主任殷实和他的语文老师黄莉是大学的校友，同时到这个市重点高中来工作的，住在学校的同一间单身宿舍里。她们在大学里虽然不同系，但已经是要好的朋友了，现在又正好带同一个班，两个人无话不谈。
这天正巧她们都没有星期天上午的补习课，黄莉约殷实去逛街，两个女人一大早就从学校宿舍出发了。
两个人先去吃了早餐。殷实看时间才八点多，对黄莉说：“商场要九点半才开门，我们先到公园去坐会儿吧？” 黄莉嗯了一声跟着殷实走。
走进公园，两个女人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这亭子不是建在水里，而是建在一个很大的草坪上。草坪上的草已经衰败，黄黄的蔫蔫的，挂着露珠。
殷实搓着手，望着远处晨炼的老人，兴致勃勃的说：“黄莉，你看，这些老人活的多有滋有味啊！我老了的时候，就要像他们这样活！”
她回过头来，见黄莉苦着一张脸，盯着草坪上的草。“怎么啦——你这个多愁善感的文人？该不是触景生情诗意大发吧，黄莉？” 黄莉没吱声。
殷实摇了摇黄莉的肩，大声问：“哎！今天可是你提议要出来的哦！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就说出来嘛！”
黄莉的眼里漫起了一层雾水，她咬了咬牙，低声说：“学校的单身宿舍马上就要拆了，而且拆了不再修单身宿舍了，你知道吧？”
“知道呀，怎么了？拆就拆呗。” 殷实笑眯眯的看着她，又问：“哦，你是怕没地方住？” 黄莉点点头。
殷实哈哈大笑起来，说：“唉，真是文人多愁善感哦！杞人忧天啊！” 黄莉突然恼怒起来，她瞪着她那双杏眼大声回敬了殷实一句：“我怎么多愁善感我怎么杞人忧天了啊？我马上就没地方住了我能不愁吗？”
殷实看见黄莉白皙的脸一时涨得通红，她知道黄莉的脾气，黄莉是个不发怒很温顺，温顺得像羔羊；发起怒来很凶，凶得比狮子还凶的女人。
殷实柔声道：“校长不是在大会上说了吗，学校要修新体艺楼，原来的体艺楼太小了也太陈旧太落后了，学校要发展的话硬件很重要，要跟得上时代。” 殷实望着远方，接着说：“我觉得校长说的有道理，你看，说起来我们学校还是市里的重点高中，可是我们学校目前的体艺楼比有些初中的体艺楼还小些还低档些，所以，修新体艺楼是势在必行。”
黄莉横了殷实一眼，说：“殷老师，你有点像作报告哦！”
殷实接着说：“本来嘛，作不作报告，这事实不是明摆着的吗？学校的地盘就这么大，除了我们几个单身住的这几间平房可以拆外，学校总不能拆教学楼、实验楼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我们只有多理解学校了，你说，是不是？”她想了想，提醒黄莉道：“学校不是专门开会，组织老师们学了购买经济实用房的文件了吗？我们可以买经济实用房呀，宿舍拆了买房，买了这房子就是我们的私人财产！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意识不到呢？”她说着快活地用手捅了捅黄莉。
黄莉的忧愁丝毫没有减轻，她说：“你以为那是说买就能买得到的吗？”
殷实说：“当然哦——我们是无房户，符合文件精神啊！”
黄莉说：“银子哩？银子哪里来？”
“交个首期，剩下的贷款呀！我们这样工作没几年的人，谁有那么多存款啊？我们的工作这么稳定，你还怕没钱还贷呀？还有——我们还会得到住房补贴的！说你黄莉聪明，原来这么笨！” 殷实白了黄莉一眼，不再理黄莉，自顾自望着晨炼的老人乐。
过了半天，黄莉有气无力地说：“有住房补贴我也没银子买房！”
殷实站起身，拉了黄莉一把，说：“走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商场该开门了。” 黄莉闷闷地随她走出了公园。
殷实说：“我们去九州商城吧！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什么都有，对了，顶楼还有自助餐厅哩，饿了我们就在那儿解决解决！” 黄莉被殷实扯着往前走。
两个人先逛一楼的化妆品柜。
殷实扯着黄莉单直走到香奈尔专柜前，弯下腰去看那些香水。黄莉木木的站着。殷实让营业员取出一瓶香水，揭开盖子，把盖子放在离鼻尖两厘米的地方闻了闻，又举到黄莉的鼻子尖前让她闻，问：“怎么样——这个香型？” 黄莉没好气的说：“是你用又不是我用，问我干吗？” 殷实才想起黄莉的经济状况与自己不一样，黄莉是从农村出来的，还要经常贴补家里。她就要营业员开了票，去收银台刷卡去了。
殷实把香水放进手袋里，问黄莉：“你爸爸最近好些没？”
“能好得了吗？他这辈子只能瘫在床上度过余生了 ，唉！倒霉啊！”
“那你一个人的工资到底要供几个人生活呀？”
“一个生病的爸爸、一个读大学的弟弟，再就是我自己！特别是除了供爸爸的生活开支外还要负担他治病的费用。”
“那你妈妈的生活呢？”
“妈种田，能够自食其力。”
“哦！”
“那你也别着急啊！”
“能不着急吗——马上就要交房子的首期了！我哪里弄银子去？”
“……”
“你说，总不能去抢吧？”
“哎呀，你这是说到哪去了哦！谁让你去抢啊？不能抢，总能借吧？”
“借了不用还吗？我的可爱的殷实老师！”
“那就别买房了，租房住！”
黄莉站住了，扭着头斜着眼，问：“租房？我的殷小姐！租好一点的我那点工资付了房租，我们一家人还活不活呀？租差的，像那种只能放张床的连卫生间厨房都没有半夜还要跑公厕的我能住得下去吗？再说，租房是长久之计吗？”
“那，如果你实在是交不起房子的首期又不愿租房的话，还有个办法可以解决你的住房问题！”
“什么办法？快说，什么办法？” 黄莉摇着殷实的胳膊问。
殷实偷偷瞄了一眼黄莉的脸，眨了眨眼，没出声。黄莉急了，吼问：“哎呀，你是想把人急死是不是？你倒是快说呀！”
殷实把嘴凑近黄莉的耳朵，说：“赶紧找个人嫁！找个有房子的男人把自己嫁给他呀！”
一时间黄莉的怒火被点燃了，她指着殷实的鼻子，咆哮：“你以为你殷实是城市里的小姐家里有几个钱就可以这样讥讽我吗？哼，看我黄莉的笑话还轮不到你！”惹得商场的保安走到她们跟前转悠，可能是准备随时制止更加激烈的事情发生。
殷实摸着胸口，瞪眼声明：“天地良心！我殷实说的是心里话！我是那种口是心非的小人吗？你自己冷静地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黄莉看着一脸委屈的殷实，想了想，说：“也是。”
“嘿嘿……” 殷实笑了，说：“所以，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是真理啊！”她拉着黄莉上了电梯。
二楼是女装专卖场。
黄莉的情绪好一点儿了，那些时尚的服装让她兴奋起来。她看见一件穿在模特身上的大衣：黑色、长至膝下五寸，样子很洋气。她摸了摸，发现面料很柔软，再看看大衣上的吊牌，上面写着面料是100%的羊毛，又看了看价钱：一千二，打对折。她站在那件大衣对面欣喜地对殷实说：“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找的！”立刻让营业员开了票，去收银台付了款。
营业员连忙把大衣从模特身上取下来，正要把大衣装进袋子里，黄莉说：“不用装了，我就穿它！”说着脱下身上的羽绒服，让营业员装进袋子，站在镜子跟前穿上了大衣。
殷实看见镜子里的黄莉婀娜多姿：黑得发亮的长发垂在肩上，脸蛋在黑色大衣领的衬托下越发白皙，一双杏眼兴奋得放光，窄窄的肩、耸起的胸、细细的腰，修长的身子。
殷实说：“黄莉，你真的很漂亮！”
“是吗——你今天才发现？嘻嘻……” 黄莉的嘴角朝两边一挑，两片红云飞上了脸颊。
殷实问：“现在我们去逛什么？”
黄莉说：“随便！反正我没银子了。逛什么也不过是欣赏而已！”
“那好吧，我们随便逛。”
两个女人就在商场的几层楼里上上下下来回逛，摸摸这个，看看那个。黄莉说这叫“精神享受”。
一晃就是中午了，殷实叫肚子饿，两个人上了商场的顶楼，进了自助餐厅。
选了个靠窗的座位，两个人把东西放在椅子上，歇了口气。黄莉说：“你先去夹菜吧，我在这里看着我们的东西。” 殷实说：“没必要吧？这里的安全一直蛮好。” 黄莉说：“有必要，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东西弄丢了的话我损失不起。”
殷实端着盘子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回到座位上，问黄莉想喝什么饮料，黄莉说想喝橙汁，殷实就去端了两杯橙汁，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黄莉面前，在黄莉的对面坐下。黄莉对殷实甜蜜蜜的一笑，抛了个媚眼，站起身来，说：“该本小姐去了。” 殷实想，这个黄莉真实喜怒无常！
黄莉去夹了菜，把盘子放在桌上，说：“我们叫个火锅吧，反正这里是按人头收费的，又不多加钱，怎么样，殷小姐？” 殷实点头同意，黄莉就叫服务生端来个火锅，又去夹了下火锅的鱿鱼、毛肚、牛肉、火腿、粉丝和青菜。火点燃后，她一点一点往火锅里下菜，望着火锅的一双杏眼放光。殷实想，黄莉可能很久没到过餐厅吃饭了吧。
火锅一会儿就煮开了，黄莉夹起一块鱿鱼就往嘴里放，烫得她直吐舌头。殷实忍不住笑了。黄莉边哈气边嚼嘴里的鱿鱼，一吞下去就冒出一句话：“我说殷实呀，你说你的命多好，是名字叫的好吧？”
殷实往嘴里送了块凉拌牛肉，有滋有味地嚼着，咕噜着问：“什么意思呀，我的文人？”
黄莉喝了一大口橙汁，说：“这还不懂吗？你说你的爸爸妈妈怎么就这么会给你取名字呢——殷实！你叫了这么个好名字，你那小日子还能不殷实吗？”
殷实听了不好怎么回答她，说自己的日子不殷实是假的；说自己的日子确实殷实又怕挑动了黄莉的哪根敏感的神经，就指着火锅里翻滚的菜说：“我的大小姐，你省省精神好不好？乘热填饱你那缺油水的肚子吧！”一句话刚刚蹦出，马上感到自己还是说错了话，她低下头装做在火锅里找毛肚，不敢看黄莉的眼睛，她估计如果看了，那一双杏眼肯定正冒出火来。
剩下的时间两个女人都不再说话。
在回学校宿舍的路上，殷实心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怎么自己和黄莉在大学里蛮谈得来而一踏入社会，话越来越不投机了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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