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短篇小说《漂流》（修改版）第四部分
(2006-05-24 22:47:32)
剑武
一
做了几个月，公司升我做了部门经理。
我第一天离开职员办公的一格一格的“鸽子笼”踏进我的经理办公室时，一种小小的成功的欣慰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坐在大班椅上，环顾这个我将发号施令的房间：墙壁是乳白的，正对面挂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时钟，侧面挂着一幅风景油画。办公桌上放着电脑、传真机、打印机、电话。哎，居然还有一只水晶玻璃烟灰缸，要知道公司内是禁烟的！这前任也太不自律。不对，这只琳珑剔透的烟灰缸好像是崭新的。
“周经理好！我可以进来吗？“抬头望去，是诗月站在门口。
“当然，请进。”
诗月进了我的办公室就好像进了她的家门那么随便，径自坐在沙发上。我不喜欢这种情形。
“玩赏什么呀？哦，一只烟灰缸呀，那是我买来送你表示祝贺的。”诗月走到桌前，伸出一只戴着一副水晶手链的手来，接过烟灰缸，说：“我最喜欢水晶，所以送给你。”
我望着她这张又添了几分妩媚几分忧郁的脸想：你喜欢和我之间有何干系？明知公司禁烟却用此物来坑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诗月把烟灰缸放到桌上，“我是送给你在家里用的。”
这女人不仅要让我在公司时刻感受到她的存在，还想我把她的影子带到家里，哼，休想！
诗月一走，我把烟灰缸放进抽屉里，再也没碰过它。
二
自从升了职，我感到公司上上下下有多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自问工作尽职，成绩突出，升职是情理之中的，但不知为何这些人对我就是不同往常了。
细细一想，明白了许多。
从此我便提出让英子多接我下班，公司职员聚会，也有意识地携英子前往。英子落落大方，不逊于公司的女职员。我对英子是更加喜欢了。
我的助理走后，公司为我安排了一个新助理。
早上一上班，来报到的竟是诗月。
在我的愕然中诗月拿着文件夹放到我桌上：“周经理请签字。”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签完字她拿出去并轻轻带上门，无一句闲话。
哎呀，这还差不多，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到了公司对外应酬交际的场合，诗月就不只是扮演助理的角色了，总是着华服化淡妆挽着我俨然是我的女朋友。我总是有意识的拉开与她的距离，她又总是马上缩短这距离。
不过，要承认诗月是社交场上的好手，优雅、高贵、亲切，确有相当大的亲合力。好多谈判桌上未决的事，到了社交场上，不知她是怎么就三下两下就搞掂了。她来了以后，本部门的业绩也跟着上了一个台阶。从工作上讲，我是佩服并感谢她的。
三
“剑武，我帮你摆平了这么多事，你就没想请我一次？”每天要见无数次面，她并不当面说而打我的手机，这女子还是知道公是公，私是私的。
“你想我怎样请你呢？吃饭？听音乐会？跳舞？饮茶？还是泡吧？”
“泡吧！”
看来酒吧是诗月常来的地方。
一到便点了一排酒摆在我们面前——又是没问我要点什么！今天可是我请客！
“这么多呀？”
“嫌多？小气！放心，我本来只是让你开口请我，并不想你埋单！你那点票子够喝这么多吗？我点来一是让你自己挑，一是给我自己喝。”她打出一窜连珠炮。
“好吧，喝吧！我今天舍命陪君子！”
“这还像个男人！”
诗月一口一口，一杯一杯喂进嘴里，竟不像是在喝酒，倒像在喝可乐，真是海量。比起她来，我还略逊一筹，所以，当头有些重时，我放慢了速度。
她噘起嘴不高兴了，一只手伸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你小子不够哥们儿！”
我望着她：醉眼朦胧，两个眸子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着蓝色的火焰，卷发有些凌乱了，吊带裙的一根带子滑到了上臂，慵懒地歪在椅上，像一团松软的棉花。
“不能喝了，诗月，喝高了不雅！”
“雅？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这是公司？或者是音乐厅？这里是酒吧！这里是尽兴的地方，扮什么雅！”又是一串。
拿她没办法，她又不肯独饮，只得一杯一杯灌下去，不是品，所以到底喝的是什么牌子，什么年代的，都一概不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一片混沌。
当诗月咕噜出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时候，她终于肯回家了。
“剑武，你往哪里开？”
“你家。”
“我不住我爸那个家，我单独住的！往右拐。”
“你不扶我进门？哪像个绅士！”诗月扒在我的肩上，不动。
她好像无骨的软体动物，在电梯里粘在我的怀里，一头散发着香水气、酒气、汗气的卷发抵在我的胸前。
“你的心跳的好快，剑武！”
不理她，得赶快逃！
可是诗月好像开门的力气都没了，坠着一个水晶兔的钥匙掉在了地上。
我开了门，把她放在沙发上，给她倒一杯水，递给她，又在洗手间拧了湿毛巾递给她，“做完了这一切，够绅士了吧？”我从洗手间出来，她已成熟睡的猫了，是的，一只卷毛猫。
再绅士一点，抱她把她放在床上，正要轻手轻脚离开，诗月却像骤醒的小豹子扑上来，双臂缠绕住我的脖子，一只腿一勾，我猝不及防倒在了她柔软的床上。
“我爱你！剑武！还在大学的时候就爱你！”喃喃着红唇就堵住了我。
诗月是疯，可醉酒后的诗月疯狂成这样是我始料未及的。
她是盛夏的一盆火，让我灼热，让我亢奋……
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发生了质的变化，我不爱她我爱英子，可是，此时这个我不爱的女人成了我周剑武的第二个女人，而且，疯狂的诗月竟还是个处女！
四
原以为这只是一场一夜情，没曾料想把一个处女变成一个女人，也没曾料想从此诗月就堂而皇之地在人前宣称“我可以和英子竞争呀！我们都爱剑武，也都是他的女人！”诗月是聪明的，她才不肯做地下情人哩。公开的拥有几个女人的男人多的是，而我，麻烦就麻烦在两个女人都等着我给婚姻！
英子知晓此事后默默地哭过几次，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看上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是给我做饭、洗衣、陪我做爱，仍然做个我未曾娶过的“媳妇”。但从不开口说“娶我。”我用心观察了好多天，英子除了眼睛总是红肿的外，没什么大的改变，才放了心。
而诗月就不同了，天天追问我和英子何时分手，撒娇、发脾气、闹酒，逼我娶她。我想：还是我的英子好！
我是注定要伤她们中的一个了，其实两个女人都已经被我所伤。
要彻底离开诗月必须先离开华东公司。我向董事长——诗月老爸递上了《辞职信》。
“年轻人，职是辞得掉的，可你可以肯定你辞得掉诗月吗？女人一旦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一个男人，”我注意到他用的是“女人”而不是“女孩子”，显然个中详情他已知晓。“尤其是诗月这样有闲有钱的女人，你到哪里，还不是跟到哪里？！”他看都不看一眼《辞职信》，又说：“你可以走了。”
是的，我周剑武在B市的职场上已小有名气，今非昔比，要再谋高就顺当得很，但如果又漂流到另一个城市，不见得这般容易。再者，诗月像她老爸说的一样跟着我、追着我我又如何？除非出国？我目前还没这个实力。
我在酒海里沉迷，在英子怀里找宁静。
“换个环境吧，英子，我已租下一套两居室的房。”黑夜里我搂着我的爱人，我的“媳妇”英子。
……
第二天便搬了家。若是马上娶她呢？我的心马上亮堂起来，是的，马上娶，我总觉得这是唯一补偿英子的办法。娶了英子，诗月再闹就失去目的了。我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了——为了自己这个夙愿，为了这个再英明不过的决定！
我像个主妇一样购置了家电、家具、日常用品，我在温柔乡中向英子求婚：“媳妇，我马上娶你！还过三天，我在新单位工作的第一天，我们就去登记！”
英子一愣，深深的望住我，眼里渐渐有泪光闪烁，她两手掩住脸，身子剧烈的战栗着，不说一句话。我想：英子是感动得喜极而泣啊！当然，英子是不用语言来表达的，英子从来都是听我周剑武的，我想她是已经答应了，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三天很快过去。
我在新单位的职位还是部门经理。第一天上班，一切顺遂，好兆头！我请婚假出来。
摁门铃没人开门，英子又去应聘了？自己开了门，午饭已在桌上，电脑开着机，循环播放着熊天平的歌《愚人码头》：
时间是码头，
它收留我停泊，
满载的渔获原来是你我拥抱的失落；
在爱情的码头，
我燃烧我的船，
怕夜黑时候你疏忽错过，
我焚心等候，
我已不能回头，
……
你在何处漂流？
你在和谁厮守？
……
夜里三点，仍不见英子的身影！
英子离开我了！！！
我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却不能不信！
我重新开了电脑，点出《愚人码头》，熊天平苍凉的歌声如泣如诉。
我点循环播放，一遍一遍听……
2004.5.1
2004.6.19修改
2005.7.12再修改
2005.7.27再修改
2006.5.20再修改
一
做了几个月，公司升我做了部门经理。
我第一天离开职员办公的一格一格的“鸽子笼”踏进我的经理办公室时，一种小小的成功的欣慰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坐在大班椅上，环顾这个我将发号施令的房间：墙壁是乳白的，正对面挂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时钟，侧面挂着一幅风景油画。办公桌上放着电脑、传真机、打印机、电话。哎，居然还有一只水晶玻璃烟灰缸，要知道公司内是禁烟的！这前任也太不自律。不对，这只琳珑剔透的烟灰缸好像是崭新的。
“周经理好！我可以进来吗？“抬头望去，是诗月站在门口。
“当然，请进。”
诗月进了我的办公室就好像进了她的家门那么随便，径自坐在沙发上。我不喜欢这种情形。
“玩赏什么呀？哦，一只烟灰缸呀，那是我买来送你表示祝贺的。”诗月走到桌前，伸出一只戴着一副水晶手链的手来，接过烟灰缸，说：“我最喜欢水晶，所以送给你。”
我望着她这张又添了几分妩媚几分忧郁的脸想：你喜欢和我之间有何干系？明知公司禁烟却用此物来坑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诗月把烟灰缸放到桌上，“我是送给你在家里用的。”
这女人不仅要让我在公司时刻感受到她的存在，还想我把她的影子带到家里，哼，休想！
诗月一走，我把烟灰缸放进抽屉里，再也没碰过它。
二
自从升了职，我感到公司上上下下有多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自问工作尽职，成绩突出，升职是情理之中的，但不知为何这些人对我就是不同往常了。
细细一想，明白了许多。
从此我便提出让英子多接我下班，公司职员聚会，也有意识地携英子前往。英子落落大方，不逊于公司的女职员。我对英子是更加喜欢了。
我的助理走后，公司为我安排了一个新助理。
早上一上班，来报到的竟是诗月。
在我的愕然中诗月拿着文件夹放到我桌上：“周经理请签字。”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签完字她拿出去并轻轻带上门，无一句闲话。
哎呀，这还差不多，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到了公司对外应酬交际的场合，诗月就不只是扮演助理的角色了，总是着华服化淡妆挽着我俨然是我的女朋友。我总是有意识的拉开与她的距离，她又总是马上缩短这距离。
不过，要承认诗月是社交场上的好手，优雅、高贵、亲切，确有相当大的亲合力。好多谈判桌上未决的事，到了社交场上，不知她是怎么就三下两下就搞掂了。她来了以后，本部门的业绩也跟着上了一个台阶。从工作上讲，我是佩服并感谢她的。
三
“剑武，我帮你摆平了这么多事，你就没想请我一次？”每天要见无数次面，她并不当面说而打我的手机，这女子还是知道公是公，私是私的。
“你想我怎样请你呢？吃饭？听音乐会？跳舞？饮茶？还是泡吧？”
“泡吧！”
看来酒吧是诗月常来的地方。
一到便点了一排酒摆在我们面前——又是没问我要点什么！今天可是我请客！
“这么多呀？”
“嫌多？小气！放心，我本来只是让你开口请我，并不想你埋单！你那点票子够喝这么多吗？我点来一是让你自己挑，一是给我自己喝。”她打出一窜连珠炮。
“好吧，喝吧！我今天舍命陪君子！”
“这还像个男人！”
诗月一口一口，一杯一杯喂进嘴里，竟不像是在喝酒，倒像在喝可乐，真是海量。比起她来，我还略逊一筹，所以，当头有些重时，我放慢了速度。
她噘起嘴不高兴了，一只手伸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你小子不够哥们儿！”
我望着她：醉眼朦胧，两个眸子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着蓝色的火焰，卷发有些凌乱了，吊带裙的一根带子滑到了上臂，慵懒地歪在椅上，像一团松软的棉花。
“不能喝了，诗月，喝高了不雅！”
“雅？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这是公司？或者是音乐厅？这里是酒吧！这里是尽兴的地方，扮什么雅！”又是一串。
拿她没办法，她又不肯独饮，只得一杯一杯灌下去，不是品，所以到底喝的是什么牌子，什么年代的，都一概不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一片混沌。
当诗月咕噜出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时候，她终于肯回家了。
“剑武，你往哪里开？”
“你家。”
“我不住我爸那个家，我单独住的！往右拐。”
“你不扶我进门？哪像个绅士！”诗月扒在我的肩上，不动。
她好像无骨的软体动物，在电梯里粘在我的怀里，一头散发着香水气、酒气、汗气的卷发抵在我的胸前。
“你的心跳的好快，剑武！”
不理她，得赶快逃！
可是诗月好像开门的力气都没了，坠着一个水晶兔的钥匙掉在了地上。
我开了门，把她放在沙发上，给她倒一杯水，递给她，又在洗手间拧了湿毛巾递给她，“做完了这一切，够绅士了吧？”我从洗手间出来，她已成熟睡的猫了，是的，一只卷毛猫。
再绅士一点，抱她把她放在床上，正要轻手轻脚离开，诗月却像骤醒的小豹子扑上来，双臂缠绕住我的脖子，一只腿一勾，我猝不及防倒在了她柔软的床上。
“我爱你！剑武！还在大学的时候就爱你！”喃喃着红唇就堵住了我。
诗月是疯，可醉酒后的诗月疯狂成这样是我始料未及的。
她是盛夏的一盆火，让我灼热，让我亢奋……
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发生了质的变化，我不爱她我爱英子，可是，此时这个我不爱的女人成了我周剑武的第二个女人，而且，疯狂的诗月竟还是个处女！
四
原以为这只是一场一夜情，没曾料想把一个处女变成一个女人，也没曾料想从此诗月就堂而皇之地在人前宣称“我可以和英子竞争呀！我们都爱剑武，也都是他的女人！”诗月是聪明的，她才不肯做地下情人哩。公开的拥有几个女人的男人多的是，而我，麻烦就麻烦在两个女人都等着我给婚姻！
英子知晓此事后默默地哭过几次，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看上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是给我做饭、洗衣、陪我做爱，仍然做个我未曾娶过的“媳妇”。但从不开口说“娶我。”我用心观察了好多天，英子除了眼睛总是红肿的外，没什么大的改变，才放了心。
而诗月就不同了，天天追问我和英子何时分手，撒娇、发脾气、闹酒，逼我娶她。我想：还是我的英子好！
我是注定要伤她们中的一个了，其实两个女人都已经被我所伤。
要彻底离开诗月必须先离开华东公司。我向董事长——诗月老爸递上了《辞职信》。
“年轻人，职是辞得掉的，可你可以肯定你辞得掉诗月吗？女人一旦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一个男人，”我注意到他用的是“女人”而不是“女孩子”，显然个中详情他已知晓。“尤其是诗月这样有闲有钱的女人，你到哪里，还不是跟到哪里？！”他看都不看一眼《辞职信》，又说：“你可以走了。”
是的，我周剑武在B市的职场上已小有名气，今非昔比，要再谋高就顺当得很，但如果又漂流到另一个城市，不见得这般容易。再者，诗月像她老爸说的一样跟着我、追着我我又如何？除非出国？我目前还没这个实力。
我在酒海里沉迷，在英子怀里找宁静。
“换个环境吧，英子，我已租下一套两居室的房。”黑夜里我搂着我的爱人，我的“媳妇”英子。
……
第二天便搬了家。若是马上娶她呢？我的心马上亮堂起来，是的，马上娶，我总觉得这是唯一补偿英子的办法。娶了英子，诗月再闹就失去目的了。我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了——为了自己这个夙愿，为了这个再英明不过的决定！
我像个主妇一样购置了家电、家具、日常用品，我在温柔乡中向英子求婚：“媳妇，我马上娶你！还过三天，我在新单位工作的第一天，我们就去登记！”
英子一愣，深深的望住我，眼里渐渐有泪光闪烁，她两手掩住脸，身子剧烈的战栗着，不说一句话。我想：英子是感动得喜极而泣啊！当然，英子是不用语言来表达的，英子从来都是听我周剑武的，我想她是已经答应了，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三天很快过去。
我在新单位的职位还是部门经理。第一天上班，一切顺遂，好兆头！我请婚假出来。
摁门铃没人开门，英子又去应聘了？自己开了门，午饭已在桌上，电脑开着机，循环播放着熊天平的歌《愚人码头》：
时间是码头，
它收留我停泊，
满载的渔获原来是你我拥抱的失落；
在爱情的码头，
我燃烧我的船，
怕夜黑时候你疏忽错过，
我焚心等候，
我已不能回头，
……
你在何处漂流？
你在和谁厮守？
……
夜里三点，仍不见英子的身影！
英子离开我了！！！
我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却不能不信！
我重新开了电脑，点出《愚人码头》，熊天平苍凉的歌声如泣如诉。
我点循环播放，一遍一遍听……
2004.5.1
2004.6.19修改
2005.7.12再修改
2005.7.27再修改
2006.5.20再修改
喜欢
0
赠金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