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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乐评 |
我,常常一个人去看电影。
每当我忧伤的时候,为了使自己更忧伤,我便去看电影。看《苏州河》,看《世界》,看《孔雀》,看《三峡好人》,看那些比我更忧伤并且更应该忧伤的人。于是,我颓唐,我郁郁寡欢。去爬楼顶,去看落日。四海无人对夕阳,更觉人生如梦。
人生在世,挫折难免。我常有失败感,三十岁后犹烈。于是,我便去看《肖申克的救赎》、《阿甘正传》、《美丽人生》,看那些在困境中的人的奋斗。电影于我,便是一杯壮行酒,便是一剂“百忧解”(西药名,主治抑郁症)。这时,失败感好比牙痛:“你自去痛你的,我懒得管你,倒看你能疼出一朵什么花来?”
它让我看到别人的苦难,别人的幸福。生活,在别处。
我不可能比别人更苦难,但我可能比别人更幸福――幸福,其实唾手可得。
我老爹是电影厂的,我自小在露天电影院长大。二十一世纪以前,我们家厕所里没有卷筒纸,从来都是用剧本。电影于我,是童年的后花园。有旧时的蝴蝶、喇叭花和天花乱坠的梦想。
我喜欢很黑很黑的电影院。我喜欢一柱灯光照射在荧幕上的感觉。我喜欢很多很多人和我一起在座位上坐着。这么多人,为了一些画片,便良久地坐在一起,且鸦雀无声。很傻,很唐突,也很奇妙。
我也曾试过一个人看一场电影。下午场,外面下着雨。我半湿着,有点冷,略感凄凉。电影的名字我忘了。我只记得,看完之后我很伤感。不晓得是因为电影情节,还是因为电影院的荒凉。
我还在电影院里闯祸:我进去时,已经开映了。我一边看着荧幕一边摸索座位,不巧触着一方软处,旋即听到一声尖叫――那是一个女孩的大腿。女孩身旁的男友起身暴喝出言极为不逊,这小子其实极文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考虑再三,致歉而退。
我还在电影院里哭过。
谁没在电影院里哭过?
电影是一个表达情绪的工具,是导演的,是演员的,也是观众的。我曾说:“文字表达不了用音乐。音乐表达不了的美术。美术表达不了的用电影。如果电影还表达不了的,那就只有嚎叫了。”
如果我不喜欢电影了,我便会去大街上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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