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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人之恶习种种(续篇)

(2007-01-07 00:22:49)
四、出口不逊。
  
  长沙话的语调本来就很冲,比如日常问语:“搞么子咯?”“何解咯?”“么子意思咯?”之类的问句都给人一种挑衅的感觉,虽然说话人很多时候未必是这个意思。这些问句使得多少小事升级成大事,真难以胜数。
  不晓得是气候不好的缘故,还是吃多了的缘故,长沙人惯以谩骂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发宝拜?”“你要何解咯?”“瘪相样子!”“嬲你妈妈瘪!”“通你屋里娘!”不仅仅出现在满哥们堂客们的口中,看似秀气的女中学生也是随口就来,连我这样的社会闲杂都看不惯了,可见风气之日下。
  长沙人似乎觉得人和人之间就该不友好,就该首先发动攻击以表明态度。礼貌和友好只能说明自己“软条”,就“拌了式样”。另有一种骂人源于自卑。通常是别人老不抬自己,自己抬自己又抬不起,只好通过踩别人来表明自己的站立。骂人成了维护自尊的唯一手段。
  
  五、盲目自大。
  长沙人看什么都是不太看得惯的,鄙夷是最常使用的表情。
  长沙人认为湖南人中除了长沙人,没有任何人配得上城里人这个称号。即便是株洲、湘潭、岳阳之类名城也一概被视为乡村,以呼应湖南是农业大省的说法。周边长望浏宁四市更是长沙人嘲笑的对象:“你是宁乡滴拜?”“你是来自望城滴咯!”都是带着贬义的玩笑话。
  长沙人唯一看得起的湘潭人是毛伟人,但依照长沙人的看法,如果他不在长沙师范念书,不在橘子洲头游泳,也是难成大事的。
   长沙自许文化古城,其实中国大地上比它古老得多的名城何止百千?更何况,文夕大火把当年百分之九十的建筑都烧平了。没有古建筑,从何谈古?这也证明,抗战时期的长沙确实付出过巨大代价的。从这个角度来看,长沙人确有资格愤愤不平。
  
六、爱看热闹
  很多地方的人都拥有一颗爱看热闹的心,而长沙人不但爱看,还热衷于煽风点火插科打诨。长沙的街头处处是舞台,长沙满哥个个是脚色。
  有一回三角花园起火,看热闹的群众围得密密麻麻。消防队员驱赶人群,架起了云梯奋力向上攀登,不料情急之下一脚踩空,险些掉落下来。一个老满哥就发话起哄:“天天麻将三打哈,崽就搞过训练?”引起人们大笑。
  如果遇人吵架,吵了半天还不动手,老满哥就在人群里总结性发言:“打咯!打一架咯!光是吵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多半时候,当事人听了这话也觉无趣,吵几句便散了。老满哥便叹息他们不够勇敢,冇狠。
  如果遇人打架,满哥们便在旁边指挥调度:“对嘀,踢下身!莫怕!用劲,扳脚扳脚,用劲,用劲噻!你跟得冇吃早饭样的咯?”他比当事人还着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两个当事人打着打着觉得自己像在演猴把戏,便停下手,互骂几句对方的母亲,警告不要再彼此碰见,便两散。剩下恨未见血的老满哥满怀惆怅站在街头。
  如果遇到打群架,老满哥是很有经验的。只是踢踏着拖鞋远远地跟着,伸长脖子翘望,绝不急追猛跑,因为那样很容易被误会成某一方的增援部队而被误伤。有时候老满哥会自作聪明地抄近路,结果等他赶到时,群殴已经散了。老满哥只好向那些看热闹不怕死的先驱们打听:“砍了几刀?出血冇?来了几台警车?哪个所出的警?抓了几个?跑了几个?刘户籍到场冇?”打听到全套后,老满哥点燃一支烟蹲在街边抽起来,陷入回忆和幻想,整理头绪,组合细节,备细谈资,向茶馆或粉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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