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其实很矛盾,结婚自然有结婚的快乐,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处,二者不可兼得。譬如一只咸鸭蛋,红油蛋黄好吃,但蛋白必定咸得无从入口。若使蛋白不咸,则蛋黄绝无红油。任何一种快乐都是以牺牲另一种快乐为代价的,不必患得患失,不必怀念过去,不必奢望未来,享受现在即是高手。
弟不才,至今姻缘未开一贯称孤道寡向来守身如玉。无佳人暖被,我自己暖被。无巧妇调羹,我自己调羹。无红袖添香,我自己点蚊香。
弟不才,有幸拥有一套120平米的居室一套,且无按揭之忧,在而今“房奴”遍天下的世界里,也算得是比上不猪比下有鱼了。
平日里我有很多饭局,但花无百日好,再红火的日子也有冷火秋烟的时候。没有饭蹭的岁月里我就自己做饭,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中午一般看中央十台的《百家讲坛》,偶尔喝一点酒。有时候,十几分钟就吃完了。有时候,吃两个小时了还在浅斟慢饮。接着看《人物栏目》,看《影像志》,你管我?
我从不叠被。早上起床,我把被子抖一抖抻一抻,铺平。叠被作甚?晚上还不是要铺开?无用功!抻抖一下是为了卫生,铺平是为了美观。
无论我睡得多晚,每天早上我都会六点多起床,冬天也是,休息日也是。这不是我因为多么克己,多么勤奋。都不是!实在是我的生物钟所决定的。其实我很痛苦,特别是冷天,我真的想再睡一会,可是我就是睡不着。命薄福浅,莫此为甚。睡不着也就只好起床。起床作甚?起先我学别人跑步。跑了几天,发现这又属无用功。累也累了,能量也消耗了,一身汗白流了。同样是有氧运动,我干吗不在家里做卫生呀?我干吗不把有限的能量投入到无限的“为自己服务”中去呢?于是,我把音响打开,放一点轻音乐。我就开始拖地,拖三遍。拖完地,我抹桌子椅子,抹两遍。再举几趟哑铃,流一身汗,洗个小澡,精神百倍去上班。
有时候,我早晨会去菜市场里买菜,身边都是老头老太婆,我显得卓尔不群。早晨炒两三个菜,煮一小锅米饭,边看早间新闻边吃早饭对我来说是常有的事。我通常会把两三顿饭同时搞出来,这样中餐晚餐就不用愁了。
我有一个小冰箱,里面永远有很多啤酒,永远有三两样下酒菜。每当我看见我的小冰箱就会觉得心里很有底。
我有两个卫生间,我非常喜欢卧室的那个卫生间。因为它有一个隐蔽的窗台,通风采光俱佳。对面是一堵墙,没有视线。我不必拉上窗帘,也可以开着窗子如厕沐浴更衣而无所顾忌。我把地板收拾得非常干净,因为我喜欢赤足。卫生间里放了一些书,我常坐在马桶上看书。
我有几盆吊兰。我还去农贸市场买了些蔬菜种子,在窗台上种了一些菜,菠菜、芹菜和大蒜。晨起浇水,看它们长出绿得惊人的叶子。
有时,我用这些绿叶点缀我的汤,别有风味。
我还在阳台上种了一些稻谷,长势喜人。为什么一定要种花呢?
谷未黄时,已被鸟儿吃得七零八落,我也不在乎。
我养过一只鸟,跑了,剩下许多粟米。我把粟米撒在阳台外面的木板上,被几只鸟发现了,吃了个饱。从此之后,我每天都布施一些粟米,于是我的阳台上总是唧唧喳喳闹个不停。我便躲在窗帘后面看它们一边打闹,一边抢吃,看着它们手忙脚乱你争我夺的样子我便想笑。每回我把窗户一打开,它们就都飞走了。它们几乎每天都来。一斤粟米才两块钱,够我玩个把月的。
晚上,我把吊兰搬进卧室,它可以清洁室内的空气。
早上,我又把吊兰搬出去晒太阳。
天热了,每天都是大太阳。
我买了一副蓝窗帘,拉上,整个屋子蓝幽幽的。
午睡的时候,我仿佛躺在幽蓝的湖底,做着幽蓝色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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