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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月刊》2021年12期目录

(2021-12-22 21:34:16)
分类: 诗歌
《诗歌月刊》2021年12期目录


秋兴

 


溪水

 

诗仙李白,曾为你写过一首诗

之后再没有人为你写过。

三十年前,

我小溪边的童年,

肆意地挑走无数桶溪水。

碧岩溪——

你只是掐个花影,对我笑笑就流走了。

三十年后,我回来时,

你犹犹豫豫抬起头,想找我攀谈。

我佯装去找寻纸笔,

又成功地躲过了一次亏欠。

 

 

寻道

 

这不算数的,你还是用了自己的章法。

你不用船只,甚至一只木盆

不用桨声,就把追随的人丢在水边。

你过江之后,流水归于静寂。

 

其实艄公的篙,可能有十三种之多。

我想用最长的一根,

筏尚应舍,何况——

学着你的模样,一苇渡江,又不对人说破。

 

我自有宝鉴,照见镜中风月

蓝天之下六龙舞,隐喻和梦幻从来

就是一伙的

我想渡江而去,可恨的是江面从不结冰。

 

 

枯草

 

你以倒伏的姿势书写峥嵘时的梦想

我的这封信,就是

劝你不要招惹已然到来的冬季

别像我,依旧自不量力

以衰弱的躯体抵御着风刀霜剑的相逼

王侯之位是过隙尘

阿耨池水亦不过是涂足之油

即使是英雄,

也会有迟暮之年

何况你只是一株微不足道的小草。

 

 

梅花

 

我有梅妻,和靖先生如是说。

他是站在雪地里说的。

这注定是一种缥渺,注定是牛郎织女的爱情,

因为在秋天,

他的梅妻已悄无声息地消失。

 

先生躺在秋天的椅子上等

等季节交出年尾最温柔的一段

间或他也写信,只是纠结

在封缄上,是画一朵梅花还是插一支鸡毛。

 

 

池州

 

在一朵杏花里,你一再辜负了天赋

旷野辽阔,佛光澄明。

雪落三遭,有人在舟中作《秋浦歌》,

雨下三回,还有人在问酒家何处。

这些人是不是傻子?

倒不如去看古徽道和河流,看有那么妖娆的腰肢。

为了和你在一起,秋天

我和草木手挽手,站成笔直的炊烟。

 

 

格言

 

因为你是格言,所以总是坐不住,

伸出长蒺藜

偏去抓自由奔跑的裤脚

——裤脚上分明绣着一朵花。

你告诫说,不要举烽火而博一笑

不要沉溺于魏晋的清峻和通脱

不要去马嵬坡

也不要太婉约

要是在南唐,婉约会招来一湖花雨。

你硬梆梆地,不像宋朝的那些菊花开起来

柔软得让人一看就喜欢。

 

 


山的坡度一如我内心的坡度

在阳光中缓慢地爬升。

禅在山顶,云在天空,石头在山坡打坐。

有时,攀登真是一种幸福

浅浅的酸,浅浅的痛,

还有一览众山的——小追求。

你再往上吧,

请不要辜负了沙沙的树叶

它们正在虔诚地诵读风送来的经文。

人在高处,蓝天

就会用它的衣袖为他掸去尘埃。

你再往上吧,

紫蓬张开,山光水色都收入囊中

寂静从云朵上掉了下来。

我临渊远眺

手中的词语,纷纷在掌心里陷落。


 

废钢厂

 

 

我独立桥上,远处扑面而来的河水,

用低昂有致的水声代替叹息。

在梅街废钢厂的厂区,

只有这座桥,歪歪斜斜地在秋浦河上苟活着。

桥的那头,“朝着天空慢慢铺展着黄昏”,

致幻的黄昏,

安慰剂的黄昏——

仿佛一只锦驼鸟,在生锈的钢条上晒着毛衣,

此刻,模糊的视野里,

谁还会记起一千年前《秋浦歌》中的佳句?

 

春天,旧标语像去年子宫里的血

早已成了发暗的黑色。

铁锁斑驳,挂在正襟危坐的门上,等待一把钥匙,

阳光的影子里

我占用了一小会儿的寂静。

太阳是那么的白,

废钢厂的底片上,太阳还是那么的白。

松鼠在苍白的古树上隐身,

一片貌似城堡的废墟,早认定它就是主角。

对着紫烟中腾起的星星,我发誓

即使锦驼鸟的翎毛比星星还亮,

唐朝的火花从我腰间的肋缝中飞翔而出

隐身的松鼠,依然是苍白的主角。

 

为寻找锦驼鸟而来,邂逅废钢厂是个意外。

这时,我携带的词语走错了路,

它们本是柔软的手,

摸到的却是残垣断壁,不仅如此,

它们还像风,

吹动四十年前安全帽下的头颅,在钢架下浮动。

哦,青春,来自上海的青春

他们的爱情。

他们手中的钢钎和榔头。

他们背诵的保尔柯察金的名言。

当云朵被爱情和名言背负的信仰织成无数色彩,

当云朵涅槃成鸟——

锦驼鸟在柳绿之时,骄傲地重进画面,

轮回的力量,

始终在悄无声息中,把流放的心灵召回。

 

在厂区,栽有几畦鲜绿欲滴的蔬菜。

那是在钢铁和水泥的坚硬中生长的蔬菜。

种菜的两个老人

一个对我们亮着几颗残存的、发黄的牙

一个坐在轮椅上发呆。

他们的背后,

油菜花的金黄在一堆旧炉渣上崩塌了,

厂房间的小道上,

草色青青接青山,青山不动。

偶尔走过的乡亲,用方言牵着一条懒懒的狗。

当年的炉前工也看见

炉火的艳红也在时光的斑驳的墙上崩塌了。

地气升腾,

锦驼鸟还在鸣叫,

我忽然对蓬勃和沧桑有了警惕,

它们亲密无间地结合在一起,让这个春天找不到反差。

 

苦楝树从墙头伸过来,影子在院子外面乱舞。

为什么还是锦驼鸟,

它们一刻不停地在这些影子中穿行?

我记不起带它到来的那首唐诗,

要不然,

我会设法让那首诗再把它带走。

我惊讶于这大大小小的山坳中散落的废弃的厂房,

像变黑的血迹一样曾经的青春,

以及从锈迹斑斑的钢管中吹来的瘦弱的风。

锦驼鸟,居于其中

在阳光下,用它的长喙啄裂我的前额。

 

“心就是一座废钢厂”,

时间如是说。

在漫长无聊的日子里,我没有想法很久了。

这样很快乐。所以我,

对滞留在我体内的锦驼鸟没有了怨恨。

它依恋我前半生的废厂房,

在那里唱歌,鸣叫,跳舞,扭头啄开收拢的翅膀。

我已经多年没有想从前的事了,甚至

对那破旧的东西不忍再视。

锦驼鸟,一直在勾引我,牵着我的臆想进入

不可预知的事情之中,

让我重新建起的厂房再一次废弃。

我很累了。秋浦河,当它的呜咽被两岸春花抚平

当所有的欲望进入遗忘时,

锦驼鸟,它看起来多么优雅,

在神话的蓝天飞来,在废弃钢厂的蓝天上飞来

我的眼,在这蔚蓝色中掉了下来。

 

在废钢厂里谈论人生,再也合适不过,

哦,如果有酒

我可以和生锈的旧机床把酒言欢。

如果当年操作它的人还健在,

我就可以和他的步态蹒跚的白发干杯。

如果他的白发,铺天盖地而来,想埋掉了我,

这也是注定的宿命。

到这时,

锦驼鸟,你要来就来吧,

让身边的青山和河流作证,我会任由你

在大片大片的阳光雨中——

自由自在地,漫步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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