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七八年的手机终于变成尸体,千呼万唤软硬兼施也不见反应,依旧挂着少爷的铃铛,林小曦送的手机链,猴子送的珊瑚石手链……橘子小姐某天见到说这些东西加起来要比手机值钱吧~可还是不忍心放回土里去,起码电池是新配的,没准儿哪天小宇宙强大起来,又可以恢复正常了。
手机存着这些年零零散散的照片,在路上或是随手拍,数量不多,折叠着一年年的痕迹,静静地浮着,仿佛有话要说,又似话已说尽,不必再有什么交代。
有时想,一个人正常一点的生活,到底需要多少东西,李白只要有酒就能写出好诗,傅红雪喝的每滴酒吃的每块肉都很仔细,卓一航几乎不吃不喝十年只为等优昙花开,而酿了一年的苹果酒真的像在《了不起的狐狸爸爸》里面看到的一样,是纯金的颜色。酒底趴着沉淀浑浊的果渣,就像十年前,我们刚刚认识时,那个未见方向的混沌世界。
有时会突然问自己,如果是现在相见,还会不会和你在一起?如果曾经的我们在某一个时刻分开,现在是各自活得很好还是会后悔?这些问题,统统会在另外一个平行空间里找到答案,如果霍金老爷爷说的虫洞和村上春树说的小小人的世界真实存在,这样凭空揪过来会不会让人很伤感?
最近右耳会突然聋掉,大概是血液循环不够通畅,只要保持婴儿或下犬式几秒钟,会马上恢复正常,但是听不到只是对于外界的声音,呼吸声会在右耳的方向放大很多倍,好像有一半身体突然缩小些,可以在自己的壳子里,充当好脾气的旁观者。不知道那些最早练习缩骨功的人,会不会就是为了体验这种感觉,而不只是去倒某个古人的斗。
作为记忆力很差的人,总是怀疑脑袋里是不是真的有个橡皮擦,发生过的事情可以一件都不记得,留下的全是空白,然而奇怪的是橡皮擦有时又会变成质量很差的修正笔,当修正液脱落,那些很多年前的记忆,会突然塞满每个时间刻度,好像很多年前坐在电视机旁,看到你做的片花儿,耳朵里响起培大明在东北亚音乐台大声说“我想成为一名成功的歌手”……那一个又一个老漫长的夏天啊。
滚石30年的演唱会,伍佰唱起《挪威森林》、《爱你一万年》,你会顺着倒流的时间,看到过去那个顽劣又固执的自己,然而,当鸟巢上空回放出张国荣的影像时,突然血液上涌,头皮发麻,好像整个人的元神都被震散了,每一帧你看到的画面都标示着,不可能,不可能再被复制。金城武在《伤城》里说,以前以为当警察可以改变世界,到头来是不断地被这个世界改变。那么,那些即使偶尔洒满狗血的时光,也许就因为这种不再与改变,反而越来越闪亮,越来越性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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