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听无数盘买来或借来的磁带,看无数租来的各种小说,以为一生很长,而自己终将活不过25岁。
那时候,逃课到高中教学楼后的水泥板上用粉笔画画,拿着一位考到X大师兄的信,祈祷他和他新加坡的女友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时候,不吃晚饭,和车踢着个破足球,玩儿点球大战,球门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我是球神贝利。我们玩儿累,就坐在操场上,浑身泥土勾肩搭背,冲那儿傻笑。
那时候,我们经常受伤,又火速痊愈,我们经常郁闷,却不悲伤,不谈爱情,不想明天,不睡下铺,不胡侃科学,永远认为自己作的文章最牛X,是超级数学大天才,看不起优等生,嘲笑循规蹈矩和为爱痴狂。
有的时候我会突然从梦里醒过来,如果前晚没喝酒,一定会被四环大妈的嘿嘿声吵醒,然后坐在电脑前,一遍遍Google着车的全名,确认着她现在的处境。
一份专升本的名单上有她的名字;另一条新闻,说她成了企业家,辉煌过,失败了,又爬起来,继续闪耀着人民币的光芒。
我宁愿相信她为了物质世界,把自己折磨得人鬼不分,宁愿相信她有时也会像现在的我一样,可以突然消失,biu的一声回到那个用稚嫩关节消磨时光的年代。
我们就这样一直缩一直缩,缩进自己厚厚的壳里,利用完全的黑暗,和封闭式的安全感,抓牢一些快乐的回忆,在其中自我给养。然而时间不会浓缩再浓缩,它像死神一样来去飞快。
车是我高中时代,唯一念念不忘又记得全名的同学。
谢谢她在那个时候,一直一直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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