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碎片肠梢 |
夜半她醒来时,楼里有人在漫不经心地用一根手指弹钢琴,那种单音符随时可能断掉的脆弱,仿佛对垒着楼上正大声ML的夫妻,她静静地躺着,想了一会儿明天要做什么,又突然想起,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孤单地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像具计数呼吸的尸体。
这是她生命中最困难的时期,她想他在身边,哪怕静静地躺着,一句话都不说。也许并非真的需要他,只是想有个人证明自己的存在,否则她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上一刻微笑,下一刻死亡,她怕在自己错乱不清的思维中,一直不停地走,没有任何干扰地打转,她可能会冲出去杀掉别人,或者就在家里,杀掉猫和自己……只是这一段时间而已,她一遍遍地问他:你明天陪我么?后天陪我么?只是这几天而已。
明知道是什么答案,她还是不停地问,好像这样的提问能给自己足够的理由忍受身体的痛苦和时间的仓皇,然而,她终于明白了,也无望了,谁都不能给她安慰……猫不能,匆忙赶来探望她,做了一锅鲜美汤菜的老友不能,他不能,她自己不能,这样活下去,真的是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