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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岛之恋》Hiroshima mon amour录象带封套
她只爱成为她生命中过客的男人,你可以称她马格丽特或者杜拉斯。
1943年,她在自己的剧本里是一名来自巴黎的演员,冷漠而神秘。他有家室,从事建筑而且参政,一脸的道貌岸然,如果不是裸露着胸膛,他看上去只是一块石体,而她是烦恼的,偶尔举止丑陋的。
缓慢的钢琴声,好像一首永远都写不完的抒情诗。犹如粗糙银粉洒落过后的屏幕上,她的双臂环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在黑白色调的老电影里,她不断地说:我去过4次广岛博物馆和广岛医院。她看着这个男人,看到的只是破碎的铁片,原子弹过后金属瓶里花一样的铁渣,上面混着血色和残碎的肢体,还有不知谁的头发。
在那些拥挤的人群周围,洋溢着广岛的命运气息,和她的眼泪。而这个男人说: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有反驳,继续她的回忆。
1943年,她在自己的剧本里是一名来自巴黎的演员,冷漠而神秘。他有家室,从事建筑而且参政,一脸的道貌岸然,如果不是裸露着胸膛,他看上去只是一块石体,而她是烦恼的,偶尔举止丑陋的。
缓慢的钢琴声,好像一首永远都写不完的抒情诗。犹如粗糙银粉洒落过后的屏幕上,她的双臂环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在黑白色调的老电影里,她不断地说:我去过4次广岛博物馆和广岛医院。她看着这个男人,看到的只是破碎的铁片,原子弹过后金属瓶里花一样的铁渣,上面混着血色和残碎的肢体,还有不知谁的头发。
在那些拥挤的人群周围,洋溢着广岛的命运气息,和她的眼泪。而这个男人说: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有反驳,继续她的回忆。
2周后,广岛的生命从一些矢车菊、牵牛花、菖兰……开始。不管是麻木还是发怒的城市,不管那些民族,种族,阶层的不平等,不管8秒钟伤亡28万人的事实,不管和平广场的地面犹如一万个太阳烧灼极度燃烧……这个城市被生命重新拾起,那些记忆,充满阴影和石块的记忆,有必要的记忆,已经开始被生命否定。四季开始按时循环,或灰或蓝的河流,缓慢而温柔。这座为爱而生存的城市,这座普通城市的夜晚,已经改变了它的丑陋。而她,行走在街头,走进一家酒吧,选择被爱情舒服地置于死地。
她承认她在撒谎,可她说的都是实话。就这样在矛盾和逃避中选择和自己的回忆、自己的眼神,一点点走近又远离。是某一年战争下的伤害。于是,在他的追问下,出现了纳威尔。
纳威尔,世界上的某一个城市。因为她的狂恋,而忽然成为这个世界上,她一眼就望得到的城市。纳威尔的郊外有一片空旷的草地,那里,她可以和她的德国情人约会。在战争将要结束的前一天,他们相约私奔。她带着她的行囊,兴奋地来到郊外,却只看到她的情人躺在地上,流血。当时,他还没有断气,她就抱着他,整整一个晚上,感觉他在她的手心中慢慢僵冷,不再热情,不再爱,有血从他的心脏流出,覆盖一切。
当晨曦来临的时候,人们抬走了她的情人,而她,开始尖叫。那是无法解释的痛苦和愤怒,她看到了死亡,死亡继续。身体慢慢变冷,死亡却如此漫长。
她始终感觉到一种模糊的温度,分不清四季的变换,她听不到这座城市的钟声,那回荡在鲁瓦尔河畔的钟声,她和她的德国情人为之动情的钟声。她剪短了头发,蓬乱而又松软,在周围人的讥笑声中流浪,流浪的只是她的身体,悲伤的是她的心脏。
然后,她被父母关进地下室。那里,长满苔藓,这些生命也同样不能明白街道上欢呼胜利的声音。如此的模糊,如此地无辜,它们只是爱着自己的生命。每个晨曦来临,就有深刻的痛苦袭来,她害怕自己忘记,忘记如此深刻的爱。于是,她用手指甲抠着地下室的墙壁,在上面涂抹自己的血,身体的痛感刺激她,不让自己忘记过去。她不停地尖叫,叫声中,她又感觉到情人的死亡是那样的清晰,然而,清晰的只有死亡,只有鲜血。她继续抠着墙壁,看着那样血淋淋的手指,她开始吮吸,泥土和鲜血混合着,混合成一具躯体,她的德国情人的躯体。
有一天夜里,她在月光下慢慢欣赏广场,她开始流泪,莫名其妙的,慌慌张张的。她开始重新听到钟声,那些来自幸福日子里面的钟声,她看到了幸福日子里所有的生活,她和她的德国情人。
6点半的时候,冬天结束了。地下室开始温暖,她人也慢慢理智,她答应父母亲不再喊叫。然后,夏天夜里,她一个人骑着单车,用了三天的时间到达巴黎。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喝光了桌子上所有的啤酒,她哭了,保留着对痛苦和幸福的混合记忆,她只有痛哭才能够舒服。他紧紧抱着她,这个女人的痛苦,刻骨铭心地让他只是想给她拥抱,不停地拥抱。他不是害怕她这样彻头彻尾地恐慌,只是突然会有一种感觉,只能在那一瞬间,他们属于彼此,瞬间过后,一切模糊。他害怕这样的模糊。
酒吧打烊的时候,他央求她不要走,他不能央求她忘记这段故事,如同他不能央求她不害怕过去。而她淡淡地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将离你远去。明天,她就要和剧组成员搭乘回巴黎的飞机离开广岛。她喜欢热闹的夜晚,城市的夜里,她如此清醒,应该避免想一些问题,否则无法呼吸。你走吧,她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们不会再见面,到死都不会。
画面不断地从他们分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就好像她的记忆,不断地从破碎的地方生长。他一次次挽留她,她一次次拒绝。他要带她去巴伐利亚结婚,她问,没去过巴伐利亚的人怎么会恋爱。他一次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身边,她开始动摇,爱是什么?离开了她的德国情人,她重新正常生长了几十年,如果没有这段广岛的恋情,可能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沉浸于这段过去。一辈子。这三个字让她有着极度焦虑的镇静,时间过去了,时间也只有过去,时间过去了,时间还会再来。有一句话从这样不断的拼贴中浮现:“你了解我的痛苦,却无法感受它。”那是一个在沙漠中准备自戕的男人,留给信徒们对上帝的疑问。而她的疑问呢?她听到了鲁瓦尔河畔的钟声,闻得到沙土中樱桃的滋味吗?看着她在黑夜里一直走一直走,什么是泥土的颜色?她的表情依旧冷漠神秘,她需要男人的温柔吗,她需要一个动情的亲吻和拥抱吗?脚步里把自己留给了昨天,把从前给了记忆,那么,她应该停留在哪一年呢?
在幻想、哭泣、号叫、期待中,结局像碎片一样和在一起,她说过直到去世的那天,他们都不会再见面。而她抱着良好的愿望哭泣的时刻,他是不是也一样在这样的对视中,感觉到有泪水从心里慢慢流出?
我遇见了你,记住了你,可是,你是谁呢?当爱情的碎片在时间的模糊中无法嫁接,她的情人和她的爱情似乎只是一张达利的画,其中的端倪,只有她明白,也只有她能够明白。我们永远记住的只有一片走不出的森林,当我们被时间冻结的时候,她打碎了冰块,她说天堂让她发笑,她说活着只是对死亡的忠诚。她轻而易举地走出这片森林,她要去向哪里,她只是要走完全程。而我们只能一再地发问:为何这森林还不打开,封锁城门的只有她一张没有写满的纸,如同这部永远不会演完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