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正在阅读《发现无锡》,这是一套记录梁溪胜迹和名人掌故的书。读着,读着,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当大批下放人员回到无锡后发现,自己的房子自己回不去了,有的成了别人的房子,有的被人占着不肯搬走,各种各样的纠纷出现了。但他们只能自己解决困难。于是在市区不少大路的两侧和无数里弄的角落里,出现了大量的棚屋,最多竟达到5059间。回城无房户的安置,在此后的十年中,一直是一件大事。
——《发现无锡·房子的故事》
这“棚棚头”又是无锡方言,准确的读音我无法用合适的字表达。至于它的意思,那就是上文中出现的“棚屋”。
这棚屋我也是比较熟悉的,因为当年我家所住的地方也曾出现过棚屋,具体出现的时间不太清楚,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出现的。这棚屋都是用粗的毛竹为柱子,芦苇杆编起来糊上石灰类的东西为墙,屋顶盖的应该是茅草吧(这个有些忘记了)。这样的棚屋只能略避风雨。
当年我们住的地方曾出现过两间棚屋,或许可以说是一间,因为它们是连在一起的,分住着两家人。一户只有一个矮小的老头,是个箍桶匠。大家都叫他“老贴”,应该是“老铁”的无锡读法。另一家有五口人,一对夫妻和三个孩子,老大老二是男孩,老三是女孩。老二和我同班,老三是小马老叔的同学。
这“老贴”和我外公比较谈得来,工作之余,那几个老头总在一起玩扑克。他们的玩法比较特别,当时我也会,现在已经全忘了。玩牌的地方就在“老贴”的棚屋外,一张矮桌子,几张破椅子。天黑了,屋里只有煤油灯,还不如外面的路灯。“老贴”眼力不够,那牌都贴到眼睛前了。姿势很是怪异。
外公提起“老贴”常常是满怀敬佩之意,称他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小马爷爷奶奶也认可这说法,而且还会举出好多事例来验证。这些事例的主人公都是身边的熟悉之人,但我都没有亲历。
“老贴”走得比较意外:某个夜晚,他捧着老伴的遗照,悬梁自尽了,他“坐”在椅子上,细看的话,他臀部是悬空的。第一个发现的是我外公,他们有早起坐棚屋前喝茶聊天的爱好。外公向派出所报案,民警上门来了解情况,我也在一边听着。后来,他住的棚屋就被居委拆了。
“老贴”曾经送给我一件宝贝,一个厚重的箍。当时孩子们都兴玩抛铁箍,他就从自己的工具包里挑了一个最好的箍送给了我。当我推着箍奔跑起来时,可是吸引了不少羡慕的目光。
另一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找到了居住的地方。说来有趣,那地方就在西水墩上的庙里,一间厢房,很大,条件要比住棚屋好多了。
现在没有人住“棚棚头”了。小马上五六年级的时候,曾有一段时间向往着能住帐篷在外面过一夜。从“棚棚头”到帐篷,那是一个巨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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