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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于江湖(四)

(2007-04-20 01:0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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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传说

纯属捣乱

分类: 深夜呢喃(一贯原形毕露)
 
   文/环珮空归*梅子
 
  13 
  客栈某天字号内,一桌一凳一床,被褥是黑白两色,单薄而陈旧。这与门窗上细致的雕花,黑底红字的门牌非常不配。
  一灰衫男子长叹声气,背手对墙,一动不动。
  青砖墙上密密麻麻挂着很多编织物,有红色,绿色,白色,黑色。正好组成人形。
  人形上,除了百会、膻中、风池、期门等穴道被刻意的标注,若眼神好,你会发现连素口、承泣这些平日不被注意的位置也都加了红点。总之,一百零八个穴道,无缺。
  良久,这个男子倾身紧贴墙壁,闻了下那些编织物。
  只有浆过的味道,很熟悉。
 
  “来人,可以开饭了。”男子转过身来,拍了下手。
  “大哥,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绿衫女子应声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放着十来个酒盅大小的碗的盘子。
  绿衫女子蹑手将这些碗摆在桌上,然后从怀中掏出银针扎进那些碗内。男子转身继续闻那些编织物。
  半个时辰后,男子挽起袖子,脊梁笔直的坐在桌子前,慢吞吞的拿起筷子。不错,有东坡肉红焖肉酱牛肉青蒜护心肉水晶肘子肉。
 
  突然,男子想起了什么,停箸问,“小麦,今儿谁主厨?”
  绿衫女子抿嘴笑道,“大哥,您放心,谪仙曲昨儿轮的班,今儿是翁独钓。”
  “哦。”男子摇摇头,放心的一小口一小口品尝起这些美味。他的唇看上去更红润了。
  到第五口,他又摇头。是的,任何美味都不足以满足他日益精进的胃口了——除了母亲的手感面。
 
  “大哥,我还给您念点文章下饭好吗?”
  “只好这样了。”

  “亲爱的王栈主,虽然未曾谋面,但小女子我久仰您的大名,芳心暗慕,希望您抽空见我一面。隔壁王铁匠家二女儿敬上。”绿衫女子的声音甜丝丝的,使这些仰慕之词更锦上添花。

  男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埋头大吃几口后,挥挥筷子,“换一封。”  

  “枪哥,自从上次传闻您大败京城四大名捕后,我就不可抑制的爱上了您,遐思总是空,若能亲见,将不胜荣幸。刘记糕点店张寡妇家三女儿敬上。”

  信接连不断在绿衫女子的樱唇下换了一封又一封,终于,男子的饭碗告罄。

 

  不是菩萨不坐山,没有开悟不出关。男人等小姑娘掩好门退出后,边念叨边继续闻那些编织物。

  过了良久,他挪动脚步,一厘米一厘米的后退。一个原地旋转,出手。一把把闪着银光的枪头呼啸而出。他看都不看一眼,知道那些枪头会稳稳的扎到人形上的标记那里。一毫都不差。

 

   14

  小麦这个女子我是认识的,大名叫麦麦小可。自从她知道我第一天进客栈就点了墙上的大批名角当菜吃后,见了我就抿嘴乐。

  美丽的女孩子对着谁笑都让人心花怒放,何况见一次和我笑一次。

 

  和美女套近乎想来没什么大错。

  一天,我见她端着一盘子鬼祟的上楼。那碟儿碗儿也太精致小巧了,我三步并两步过去问,“哪家闺秀在咱客栈隐居呢这是?”

  小麦瞥了我一眼,“这是花了八百两银子专门从景德镇给王栈主定制的。”

  太他娘的奢侈了。我暗骂一声,但那些餐具着实莹润可爱,任谁都想拿起来端详下。我正伸手。

  “啪”小麦拿手帕打了我手背一下,“别动,我们王栈主特别爱干净,上面有了生人味道,他能闻出来的。”

 

  “问你呢。”小麦又象往常一样和我笑起来,“你看我名字象什么。”

  “大饼。”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小麦一扭腰上去给王栈长送饭了,我只听到她小嘴的余音“讨厌。”明明就是嘛,王小枪这么喜欢这个女孩子,就是因为她名字有家乡味道,小麦面粉啥的。我咽了下口水,翁独钓最近的厨艺也下降的忒快了点。

 

  老大一会,小麦终于摇曳着长裙下了楼——王栈长用膳完毕了。路过我,她扬手扔给我一包东西。

  我受宠若惊抖擞开一看,一红一白两双袜子,棉织的,上面还有几个小窟窿眼,好在簇新,不然我劈手扔了去。

  小麦一脸仰慕之色,“别看这袜子破,那是王栈长的发家信物呢。他幼年家贫,全靠老母纺织袜子供他念书和学艺。长大后,他干脆开一袜子店,专门出售手工编织袜子。为了生意,发奋图强写过一本宣传集子,名字就叫《花袜子》,一时洛阳纸贵,书和袜子双丰收。后来,他就从王小枪成了王栈长。”

  呃,呃,真是个孝顺勤奋精明能干的孩子,尽管如今他奢侈了。我将两双袜子掖到纸包里,准备缝缝补补了拿去卖给那些经常给王栈长写情诗的女人们。

 

  “可惜呀,可惜。”小麦边叹气边走,“他虽武功上乘,脾胃却一直不和,又挑食。”

  传闻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锻炼腱子肉,原来,是在家愁眉苦脸的闭门吃饭。我满足的大口吃谪仙曲的杰作——一盘红烧肉,硬度到落地即可将脚丫子砸成鸭脚子。

 

  15

   刚睁开眼,就听到楼下象赶集。

  “即日起任命谪仙曲为三虫级客栈——金庸客栈实习栈主,实习期一个月,期满根据考核决定是否转正或继续留任。请尽快到“栈主交流”厅报道,如有问题请到新栈主培训班报道或至“栈主交流”厅进行询问。 

  
                                  金庸客栈栈主管理部

 

某某年3月23日”

 

  出门,听到了慕容清明尖细的嗓子,然后是大家的哄堂大笑。阿蒙捂着嘴扶着蝙蝠的肩,“哎,替我揉揉肠子,这事谁干的,赶紧撕了去,幸亏曲子还没起床,不然……”

 

  话音未落,一人怒冲冲从二楼跳了下来,大家一惊,以为是谪仙曲做了实习栈主觉得没面子想不开。定睛一看,却是王小枪王栈主。只见他面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白,象打翻了的染料铺子,手里还握着一本揉皱的书。

  “王栈主,您不是在闭关么,怎么出来了?”慕容清明点头哈腰的问。

 

  那本书就劈头盖脸砸到了慕容清明那清清明明的脸上。慕容咬着嘴唇,手都发抖了,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发达了,非要摞百倍的书砸向王小枪。

  王小枪看着慕容的手冷笑一声,他怕什么,他没卖完的宣传册子《花袜子》和自传小说《疯狂栈主》,还有整整三驾马车。

 

  蝙蝠早捡起那本皱巴巴的书和一群人去看了。那书显然不是花袜子,也不是疯狂栈主,是一本画册。一个男人的躯体特写——躯体上的布料严重紧缺。

  “《王小枪下威移写真集》,一两银子起售。”蝙蝠读罢,赶紧翻开里面的插图。书三秒内被抢的四分五裂,阿蒙两张,慕容清明三张,超级分析一张……

  小麦也抢了一张,小嘴瘪的要哭。她那张上是一行一行的字,“鉴于王小枪的真实面目和武功成反比,本镇全体女人收回曾经的情书,并一致通过成立‘拒绝给王小枪写情书联盟’。”后附一页,密密麻麻都是女人的闺名。

 

  “大哥,”小麦抽抽噎噎的说,“您的饭,以后怎么吃呀。”

  王小枪扬手就是一枪,正好扎在谪仙曲的任命公告上。若在往日,他定会仔细读一遍,然后让慕容清明写个事态发生经过记载进客栈史册里,可现在,他怒发冲冠,看什么都是女人的签名,“连谪仙曲都不认我了?!”

  “不不,那不关你写真的事。”翁独钓赶紧过来打圆场。

  “若被我追查出谁画的,下场就是那张公告!”王小枪铁青着脸风一样刮出去了,没走三步又回来了,“我还是半夜出去好了,现在街上都是女人吧。”

 

   谁也没有注意到,客栈的厨房里,有个人蹲在柴火堆后在数钱,一两,二两,十两,他奶奶的,赶明儿到别的镇再去卖,名扬四海就是好啊,等再版它十次八次后咱也买个客栈,当个栈主玩玩。

  他抬头的时候,你可以觉察到他眼神熠熠,是个瘦长脸。

 

 

 ******

 典故来历:

王小枪作品《花袜子》《疯狂医生》。盛传他有那什么照在流传,他们不给我看……蛐蛐公告,也是真的……

以上出场人物,请勿追杀,不然俺就改练跆拳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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