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女子春事图

寻春

过早

（一二九）寻春

【原文】

艳妆冶服去寻春，为避狂且又发嗔。

吆喝一声花扫碎，归来空恨打围人。

妆束艳冶者群相追逐顾盼，或发娇嗔。诸恶少四面环噪，拔去簪珥，辱及肌肤，谓之“打围”。固由习俗之坏，亦冶容有以诲之也。

【诗歌大意】

春天到了，女子相约到郊外踏春。她们一个个争相打扮的娇艳妖娆，穿着鲜艳的衣裙，一扫冬日灰暗的沉闷，

沿路上都会遇到无聊堵路围观的轻浮少年，她们一边躲避，一边生气地尖叫，发泄不满和厌恶。

那些轻浮少年越发嚣张，大声呼啸着，伸手动脚，揉碎她们头上插的花朵，

女子们狼狈的夺路逃跑回家，哪里也不敢去了，对那些围观的轻浮少年，一点办法也没有。

【叶调元注释译文】

街道里巷的那些无聊的轻浮少年，看见有妆束鲜艳美丽的女子路过，就一哄而上，一群人把那女子包围起来。有的女子不满，可是她那生气的样子更加妩媚，越发惹得那些轻浮少年四面起哄，有的竟然动手，把她发髻上插的簪子和耳朵上戴的耳环一一抢拔下来，并且去摸她的脸蛋，脖子和手。这种恶行，汉口人叫作“打围”。

当然，这些轻浮少年本来就品德败坏，造成了这种不堪场面，我觉得，也与那些女子妖艳引逗的过分妆扮有一定的关系。

【文化卡片】

打围

打围，四面围起来。宋范成大 《次韵徐子礼莺花亭》：“山碧丛丛四打围，烦将旧恨访黄鸝。” 清顾禄 《清嘉录·新年》：“ 蔡云《吴歈》诗：‘冶容少妇入人海，轻薄儿童惯打围。’注云：‘新年游玩圆妙观 ，妇女之容饰妖邪者，游人环集，谓之打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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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O）过早

【原文】

小家妇女学豪门，睡到辰时醒梦魂。

且慢梳头先过早，粑粑油饺一齐吞。

米粉裹馅，油炕半面曰“粑粑”，贫家小户日食艰难，而妇女未有不过早者，蓬头大啖，丑恶不堪。

【诗歌大意】

我见过这样一个女子，出身一般收入家庭，却偏偏要学着富贵豪门的女眷，

懒得早起做家务，一觉要睡到早晨八、九点钟才从梦中醒来，懒懒洋洋地还不愿意下床。

家里人要她起来梳头发，可是她却赖在床上说，不慌，肚子饿了，要先过早。

家里人只好把早点送到床上，她却是蓬头垢面地坐在床上，把米粑粑和油炸的饺子，一把抓在手里，只往口里塞。

【叶调元注释译文】

所谓“粑粑”，就是用米粉调成糊状，裹一点沙糖馅子，摊在烤热了的平锅里，只考焦半面，香了，就熟了，可以用平铲一对一对地铲起来。

贫穷人家，收入不高，一日三餐都很困难，可是偏偏这些人家的女子，却没有耽误过过早，早晨不起床，就赖在床上，蓬着头发大吃特吃买回的早点，那丑陋的样子，想起来就要吐。

【文化卡片】

过早

过早是湖北地区对吃早餐的俗称，尤其以武汉为主，襄樊，宜昌等地也有此俗称。在九省通衢的武汉市，受到地理环境与经济活动的影响，长时期的积累，人们养成了出门“过早”的习惯。而“过早”这一词汇最早出现在清代道光年间的《汉口竹枝词》中。而武汉的早点，又以种类多、搭配妙、做法绝、价不高、饱得吃为特色，因此有人认为“不食武汉味，妄谈有美味之妙称”。在“过早”的名义下，武汉人展示出荆扬相会、九省通衢、江汉大都气吞山河的食量。武汉著名作家池莉曾经在其作品《热也好冷也好活着就好》里盘点过武汉的早点：

　　老通城的豆皮，一品香的一品大包，蔡林记的热干面，谈炎记的水饺，田恒启的糊汤米粉，厚生里的什锦豆腐脑，老谦记的牛肉枯炒豆丝，民生食堂的小小汤圆，五芳斋的麻蓉汤圆，同兴里的油香，顺香居的重油烧梅，民众甜食的汰汁酒，福庆和的牛肉米粉……

　　实际上，这仅仅只是武汉名气极大的老字号，而街头巷尾叫不出名字来的更是数不胜数。武汉早点，小巧精雅，造型别致，一律米面为体，兼容别样，蒸煮煎炸，艺巧味多，举凡平民达官，学人商贾，南北过客皆其食者，故食不在繁巨，小吃小喝，有味则名。在武汉，这一日之美在于晨，便是一个古典主义的美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