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秋
(2009-10-21 20:5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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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这个秋天很忧伤,父亲在这个初秋的夜晚死掉了,还有几个我熟识的长辈也在这个秋天相继离去,难道人的生命真的象这秋叶一样一片片滑落?而且一定要选择这个秋季?我不愿想,也不敢想,也许这就是人生命中注定的感受,女儿也在这个秋天离开我到远外去上所谓的大学,我最好的领导H也走了,而且不带走一点云彩,我感到了少有的孤独和寂寞。
我一直很少介意秋天,甚至搞不清秋天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每每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再跟着感觉走来走去,把一个一个的秋天混下去,偶尔也会听到“丹桂飘香”佳句,于是我算是借此嗅出点秋天的味道来。
父亲死的时候,稻谷还没有黄,我本来有机会拽一把新谷,碾成细米,为父亲熬一碗新鲜的米汤,让父亲也尝一尝新秋的味道,可我已经昏了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久病的折磨,让父亲失去了做人的尊严,他大小便失禁,靠喝水维持着他人生的倒计时,他瘦骨嶙峋的样子像俱木乃伊。他的痛苦让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一句话:“还是快点喘完了吧”。我不知道该不该这样想,对于父亲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病时我回去的很少,病中我侍候的不多,临终我不再跟前,这让我怎么能够心安?“杀了碗里才是鸡,养老送终才是儿”,我徒有儿名,却无儿实。但父亲从来没有埋怨我,他一直认为我是个孝子,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虚名和惭愧。这个初秋,让我异常痛苦,我不愿再想了。
送走父亲,我心空空荡荡,不知父亲是上了天国,还是下了地狱,父亲是个好人,还是个平民共党分子,在我的故乡口碑很好,想必是到了天国里,我为他烧了很多纸钱,他再也不会为钱而发愁了,父亲撒手去了他向往的天国,找到了一个恒久之地,我不再为他担心。但我还要面对每时每刻的生活。人的一生总是在忙着送和迎,送客迎客,送亲迎亲,送老迎小,当有一天,别人把我送走了,即便是下了地狱,我也不会遗憾,因为我已到达了我的目的地。只是现在还不行,我还有诸多任务没有完成,还不能走。女儿在一天天长大,不经意间她也赶在这个秋季,离开我到外地去上学,命中注定这个秋季让我变得更加孤单。但这孤单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我应当慢慢地习惯,儿女嘛!本就是一个心头的牵挂,其它别无所求,当她有了自己的独立生活,我就算完成了上天赐予我的光荣任务了。
回到单位,我还没来得及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就听说相处四年的知音领导H就要走了,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更不知是喜还是忧,为他计还是走了的好,为我计我又是多么的留恋,想必H也是舍不得的,然而凡事又不是随自己意志为转移的,走就走了吧!只要能为自己的心灵找一个家,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H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一定也舍不得离开我们这帮岁月里的兄弟们,他的品行,他的为人,一直为我们所津津乐道,他确实想为我们这帮兄弟姐妹们谋些前程,让我们有个好的归宿,然而天不随愿,奈苍天何?只是他受了委曲又没有诉说的地方,又少有人能够理解他,这让我的痛苦不能缓解。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有时候甚至没有对错,你以为对的,在别人看来或许是错的,你竭尽全力为之奋斗的却很有可能正是别人摆脱和抛弃的。H做了一件别人敢想而不敢做的事,并且不是为了自己,这本身就是一种伟大,一生中仅此一点就足够了。
秋天快要过完了,我的忧伤还没结束,黄叶尽落,那是黄叶自己的事,不要怪罪树干,也不要怪罪秋风,一切都有定数,该来的一定会来,不该来的,你努力了也是瞎枉然,就让我听天由命地经过每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