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东坡的怜香惜玉

——《菩萨蛮（绣帘高卷倾城出）》赏析

菩萨蛮（绣帘高卷倾城出）

歌妓

苏轼

绣帘高卷倾城出。灯前潋滟横波溢。皓齿发清歌。春愁入翠蛾。    悽音休怨乱。我已无肠断。遣响下清虚。纍纍一串珠。

赏析

   绣帘高高卷起，美丽的歌女出来了。灯光照耀下，歌女双目如水，波光横溢。清新的歌声发自绝代佳人的皓齿间。春日的愁绪侵入如蚕蛾触须修长的美人之眉。歌女或是“伤心日暮烟霞起，无限春愁生翠眉”（唐·张祜《折杨柳枝》），或是“春心荡兮如波，春愁乱兮如云”（李白《愁阳春赋》），或是“春愁满眼与谁论”（宋·陆游《行武担西南村落有感》）……具体“春愁”什么，词人未交待，也无须交待，只是点到为止，让看客知道歌女此刻的歌声已是“悽音”了，自然过渡到下阕。

    休怨这悲伤的歌声，使我志乱神伤,只怨我悲伤至极，已无肠可断。那圆转的歌声响遏行云、连续不断、成堆成串。东坡的“悲伤至极”，本因歌女的“春愁”所致，而词人却不怨歌女，只怨自己“无肠断”，就像白居易在《山游示小妓》中所哀叹：“莫唱杨柳枝，无肠与君断”，且看东坡是何等的怜香惜玉，当然也不仅仅是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