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页（15）

    三页从小大大，因为来自农村，家里没人管，自己念书念好念坏也没人管。哪像那些教师子女，医生子女，从小就有个念书的习惯，因为他们的父母就是干这个，除了教书、看病，就是备课、读医书，因为一般教师、医生这些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且不说从上代延续到下代的书香门第，反正他的子女都功课特好，成绩特高，每年名牌大学，甚至清华、北大、复旦、科技大少年班，都时有命中，也有例外，可能不是双职工，可能另一半没有什么文化。总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好当年《流浪者》电影里的“警察的儿子是警察，小偷的儿子是小偷。”环境不同，培养的学习习惯自然也就不同。像三页从小就在农村田埂上玩的野孩子，大字都没识过一个，更别提有人辅导。三页自小到大从来就没睡过中觉，每天一觉睡醒来，吃过稀饭，就背着一个破布书包，就像个金庸武侠小说里的乞丐，一路沿着鞍子巷去杏小上学，因去的太早，好在那个时候学校开门也是较早，学校那个全国劳模体育老师、三页初中妇同学的父亲，不知在哪里做了个很大的木笼子，笼子有满是不值钱的塑料篮球、足球，他是有心人，笼子上面有个空，跟球的尺寸差不多，只能进不能出。老师一年到头都起早，小在页去的时候，他一般挺着胖身子靠在笼子边上椅子上。所以一般的学生他都认得，甚至很快就能叫名字。直到后来三页上了初中，有一回他来到体育场，远远地看到三页就招呼三页的名字。后来三页上中学有个体育老师与数学老师，也是挺神奇，过了好多年的同学会，她们还能记得绝大多数的同学名字，你说能记得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名字，还情有可原，你像三页这样的念书一门不门的活孬子，你怎么也能记得这种学生的名字呢？岂不是多此一举吗？对三页来说，也是自惭形秽而丢不起那个人哪！

    于是乎！三页扪心自问：大长腿，您还犹记三页的名讳吗？显然记得也等于未记得，因为对于三页来说，是刻骨铭心，而对于大长腿来说，黔本无驴，嗟来之食也，又有什么记得的必要？三页听来，太受伤了，太伤自尊了。那年什么时节，好像大长腿复读一年后考上安庆师范的第一个寒假。那好像是正月里，长江水手三页刚好从码头回来。那时候无城的正月里街上多热闹啊！古城仍为“三九对庙堂，九街十八巷。”而无城最热闹的街道就是从十字街经过邮电局到新华书店的西门大街。街道上摆满了铺面，什么卖门对等琳琅满目年货的，密密麻麻，人挤人，一望无边。那个时候的三页还是挺俊朗，好比那一身臭皮囊的贾宝玉，多少还读点诗书，可三页也就剩下臭皮囊了，一肚子大稻草，可中看可不中用。突然三页发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铺子面前望来望去，三页虽是高度近视，还是感知了大长腿的存在，毕竟人长得太过劲印像自然太深了，三页感到有点尴魀，佯装据过头去看着那铺面上的饰品。身边还有一位，看那身材的矮胖，似乎从年龄上看，若是她母亲也不太像啊！会不会是同时大学里的学姐，还是真正她的姐姐，三页一直猜不清楚。但三页熟识她的妹妹，脸隐约有些像，个子相差比较大，学习成绩相差也比较大。估计他们几个姐妹之间的刻苦学习的优良基因被遗传到她身上，修长高贵的面貌，还有些雍荣的妩媚。让人一下子想起那雍容高贵的武媚娘，那是一种与杨贵妃体态不一起的雍容高贵。望一眼，令人销魂也，三页乃凡夫俗子，哪见过这样的雍容。的确如此，从高一从学校大门擦身而过的那一刹，恐怕再也没有丢魂的余地，老实者见到美女，黯然销魂之宿命也。还有一次上晚习，他的父亲送饭给她吃，可见他的父亲对所学习是报有很大希望的。既非常刻苦，又成绩较好，谁能不爱，谁能不重视，放任务一家庭，也会区别对待的。只可惜那一年她还是未考上，可能是第一次高考，没有发挥好的原因。况且那个时候的高考二十个人才能考一个，一般家庭的子女，用尽九二虎之力，能考上一个巢湖师专就不错。那个时候的大专生是可以教初中或高中的。因为天较黑，三页还是没有扯清楚她父亲的模样。几十年，小东门那条老街拆迁，据说安置房的装修几个女儿一个人五万。三页也是听一个住在那里过的朋友说到她家的情况，她的父亲好像有个群字，与三页群字有缘，这也能冥冥之中的一种因缘巧合吧。

    其实一开始，三页并不知道大长腿到底考上什么大学，有一天遇到一个同学，无形中得知考了什么安庆师范学院，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化学，也是后来无形中听人说的，于是就在网上找，还真找到，某某学校，某某学科老师，而且还有研究生学历，课教得就像她人的强势一样，是个非常有竞争力与责任心的知名老师。三页估测，她一定是个语速极快的老师，从上场讲到下场，一堂课肯定会了比同学科老师的两倍甚至三倍知识量。我们也曾经拥有一位非常出色的物理老师，但她的语速与量显得不是大长腿的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况且物理老师太有压迫感了，以致有位同学曾经被她说急了，然后她深情地眼光略带有微笑地直视着他，就这样压迫了他好几分钟，那位同学再倔强，迫于她的威势，还是乖乖地低下头来不敢动，这就是她能整活的厉害之处。而三页在网上百度帖子里看到大长腿竟然有被弄怪学生气哭的情形，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深情地哭的威势，我想这个捣蛋鬼会被老师的真心而一辈子也刻骨铭心。她还被学校委任为海军航班的班主任，为这些学生剃头，烧水等后勤保障服务，被评省教育最美教师。这家伙整活也是挺有一套的，不得不佩服。有一年粮食局船队停泊在巢湖轮船码头。长江水手三页上岸转悠，突然看到一位长相与大长腿酷似的，甚至喜欢穿的桔黄色列装也一模一样。于是我慢慢凑近一些，她推着一辆自行车往这边走来，却对三页面无表情地推车而过。真是三页见了鬼，世界上当真还有一模一样的人吗？三页脑海里生出这样的想法，是否是因为上人想个儿子为他们养老送宗，于是一胎是个女儿，又一胎又是个女儿，再一胎还是女儿。没办法着送给人家一个吧，再添一个儿子。可是到末了还是女儿。这位长相极似的女孩，是不是那个送给人家的女儿呢？经常在电视时里看到长相极似的寻亲所道。三页一直在打听同学的下落，那个时候，一般的师范生，虽是铁饭碗，还是哪里来就得毕业分配到户籍所在地，她还是挺上进的，她的怎么留在省城教书，完全来自她的努力与奋斗，这天下的机遇，如果不积极争取，办法总比困难多，又怎么能把握住呢？无非占有社会资源，要么遇有贵人相助。她的幸运的，本身就是善于把握机遇的人。

    然而三页本身能力不足，并且也缺少了一点机遇。那一年在安师大政治管理专业时，后来有两个全日制指标，结果报到省教育厅，没被批下来。否则就是在师大继续读全日制包分配了。还不是三页读书不中，如果用功的话，再啃下一个中文自修本科，然后再考研究生。可问题是，这现实吗？三页学习能力那么差，他有这种锐意进取的人吗？三页天生就不是要读书的料子。否则的话，在校时就考上巢湖师专体育系了。巢湖师专体育系也有考上研究生的。如果真的有拔高的能力，那追大长腿至少有一试吧，妥管对方看上看不上，最起码为了心中的挚爱而死缠乱打一试，而买卖不成仁义在吧。如果真的能逆天的，那就是彻底改变了人生轨迹了。但是凡世是有定数的，是你的，就是到天涯海角，最终还是属于你的。没缘的，这是近在咫尺，却也彼岸天崖，相见不如相识。不过有一点，对于痴笨的三页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或许三页从此以另外一种磨砺提炼的意识动力，而至始至终物质转换之能量守恒定律吧。的确三页最终还是找到自己所追求的方向，即整理家谱与方志，在研究古诗文的瀚海苍茫，而苟求一点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