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第七天》
红庆同学的游记《第七天》,真的触动我了,也感动我了。游记整篇所写的情境,似乎能找到旷日持久的心理阴影,说是阴影,也即苍凉的阴影,但却是抹不去,充满着玄异的色彩。正如游记开头所言,那也是十点来钟的夜晚,只是那个夜晚,十分的荒凉而旷远。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那是三十五年前的老体育场的漆黑夜晚,漆黑的体育场的东边,类似一片荒野的黑色森林。沿着这片荒野的黑色森林,有一条通往黄泥湾的黑色通道,也是那个时代“地下工作者的黑色地下暗道”。上溯上古哲学大师旷野烁光、旷古烁今学术著作里的两个幽灵之黑白无常,通过这黑色地下暗道在这片荒野的黑森林里,盲无边际地游荡。在经过黑色荒野森林经往黄泥湾的地下暗道,搜寻到预定的小黑屋,那不是个小木屋,而是个黑色的小铁窗紧闭的小铁屋。那个年代,没有信号,没有导航,更没有电话,只有伸手不见五指荒野体育场远处的零星的鳞火的星光。荒野漆黑体育场的南面是一大片陡坡下整片黑色的斑毛,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刷刷刷刷声,巨大陡坡此起彼伏、高低顿落的遍布着无数坟茔。坟茔里忽隐忽现的鳞火及萤火虫,仿佛令人魂灵附体、灵魂出窍。原来这个体育场的前身,就是旧社会老县城钱家坡坟场,解放后把坟场清理后改为体育场,也是为全县开万人审判大会所用,那南面大陡坡没被清理干净的坟茔场地,也即成为审判犯人后就地枪毙的现场,以警示作用。身陷于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的荒野体育场之中,感觉那像是遥远的世界尽头、宇宙的末日,那通过黑暗森林进往黄泥湾的黑色地下暗道,仿佛感觉通入地狱的黑暗之门。通过那炼狱的黑暗体育场,跨越那地狱的黑暗通道,或许会烈火焚烧的涅槃重生。于是乎倚栏眺望,那通往黄泥湾通道之上,分明就是据高而建的木屋,散发着清新的郁香。那体育场,分明是幽蓝夜空星辉闪烁月华灿烂,早晨阳光洒满木屋,窗前远处分明是水光潋滟的观震潮并绣溪公园,一时都不想离开了。
您说今夜要经历一场一生中最后一次不看脸的考试,您这话令俺浮想联翩啊!记得那年高三毕业的暑期,俺也经历了一次一生中最后一次不看脸的考试。往事不堪回首啊!感时人溅泪,恨别泪浸心。钱家坡体育场黑漆水渍,看不见月亮广寒之脸,考试时胆怯,乖张,颤栗不止。还谈得上什么正常的逻辑思维,除了臆度的空间中灵魂的出窍,魂灵的附体,看不着脸,交出了白卷。从那之后经历了无数次考试,却每一次想着那唯一一次看不着脸的考试,十年,廿年,三十年,即便明月高悬,清泉石上,还能照见三十年前的清澈见底吗?更何况吾已混浊无光无明眸,却只能黯然神伤于只见森林,不见树木,近视色盲又何必感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四只眼睁眼瞎又何臆想可上九天揽月,可下水中涝月?这是个看脸考试的世界,当净坛看见水中的明月,清风徐来,涟漪荡漾,混淆视见相影见绌天蓬的脸。紧接着乌云密布,遮蔽了广寒萧瑟的脸,钱家坡体育场又重归三十年黑漆水渍,又让人臆度重燃那唯一一次不看脸考试的情境。突然间,远处仿佛看到星星点火,那是烧着试卷的祭奠,映衬着那三十年前钱家坡坟茔中的星星点点的黯淡燐火。
余秀华《黄昏》诗写得好。我也喜欢黄昏,因为黄昏不那么亮眼,却充满着色彩,和谐的晚霞,和谐的色彩。能让一天下来疲惫的身心得以缓解,也能静下心来安静地思想,也能静静地体悟枝叶的气息、禽鸟的气息、花蕊的香气、人体的体息。再过一会儿的月色,也是静静地出来,也是安静的、柔和的、婉约的。谁能说余秀华能闻到,李清照就不能闻到了,即使没有余秀华这样说的俗气,毕竟古代诗人以高雅气息为含蓄,为婉约,自然不会说的那么直接,那也黄昏前缀之黯淡下来之后兆,不无“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柳永哥也不无“杨柳暗晓风残月”。老辛也不无“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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