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节一竹林风
(2019-07-25 09: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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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生活现实青春爱情 |
分类: 《觅影·缘》 |
8月11日15点02分,花都市长坪村。
自从来到广州后,几乎每天都被关在那狭窄的房子里,戴寸丝便有些后悔当初来到这里的决定。戴强天和柳檬是在一家本地的工厂里上班,而住的是那些简单搭建起来的厂房,因为他们是两个人,因此分得了两个屋子,因此戴寸丝过来的时候便有了自己单独的屋子。不过这间屋子的条件还比不上自己的宿舍,首先在于它的狭小和低矮,在这个酷热的夏季里显得十分闷热,其次就是房屋挨着的那条马路总是有货车不停地经过,就算是夜晚也难得清静。并且她一个姑娘想要洗澡,也不得不害怕那些破旧的墙壁会暴露了自己,幸好她小时候已经见过那些半蹲着在外洗澡的男人,不然那肯定会为这些随意的工人们的举动吓坏的。
由于要帮忙做饭,所以来了这里这么久她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学习,虽然柳檬经常叫她将做饭打扫等事情都交给自己,可是戴寸丝却发现她的爸妈实在是太忙了,很多时候都顾不上吃饭,她很难想象平时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时候才吃的饭。因此渐渐地做饭这件事自然就完全交给了她,而她倒不觉得这件事麻烦,因为在老家的时候几乎都是她做饭的。她之所以有些后悔主要不是因为这里环境,虽然她的父亲看上去没什么头脑,母亲也普普通通,可是他们都是那样的勤劳,她知道他们吃苦受累也是为了自己能够读书,特别是疼爱她的母亲柳檬,她实在是太高兴见到她,因为她们分离好几年了。虽然对于戴强天她没有多少好印象,可是对于他不远千里送自己到苏州充满了感激。
她来到广州是否有自己的目的呢?戴寸丝翻开自己的日记本,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旁边还有一个比数字小得多的“易”字。这可能是易宁的电话,她现在也许想起了他,据她了解的易宁也在这座城市,而这座城市里除了自己的爸妈外她只有这个朋友。她咬了咬嘴唇,摸着电话号码的手指便神经质地抖动了一下,接着合上了日记本,像是害怕见到这些数字似的。接下来她继续沿着马路向前走,由于她的爸妈告诉她广州现在并不太平,并且她本来就有点胆小,所以就连柳檬认可的附近的马路她都没有出来走过。也许是在那间小屋子呆的太久的缘故,而且这个时候外面的太阳也时不时地被云层遮住了,还有就是这条马路上不时会起风,虽然那风也是燥热的,可能是她非常想要呼吸到这自由的空气。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她总是蹑手蹑足的,只要看到摩托等车从身边经过就不由自主地紧张,不过现在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爸妈给她的告诫了。
向前继续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停了下来,在路边有一片小竹林,而正是它们的树叶扑簌簌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这片竹林实在是太小了,就连它们的枝叶也显得那么瘦小,与她老家后面的那片竹林比起来实在是逊色多了。不过从它们间吹出来的风却感觉比路面上的舒服多了,她想起了老家的那片竹林,到了夏天便成为了大家公认的避暑胜地。她多想躲进这片小竹林去,可是她害怕路过的人们会嘲笑她,于是她便站在马路旁边尽可能地靠近它。
太阳突然钻出了云层,强烈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幸好戴寸丝站的那个地方正好投下来那片竹林形成的浓荫,因此她决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她四下瞧了瞧并没有可以坐的地方,要是竹林里有坐的石头说不定她早就钻进去坐着了。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后,戴寸丝便又想起了老家屋后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她的记忆便如泉水一样不停地涌出来。
阳光显得如此安静,以至于翠绿的竹叶儿格外惹眼,风吹起地上那些枯黄的竹叶儿,像是一个水中的漩涡一样在空中打转,抱在竹笋上的壳被风吹得发出呜呜的声响,飞舞在竹林里的竹甲虫翅膀也扇地格外响亮。拿了一只扫帚的女孩儿正在清扫屋后的那些不安分的竹叶儿,尽管它们在清理的时候无比调皮的粘着扫帚不时飞回来。女孩却显得特别有耐心,甚至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慢慢将它们归拢在一处。也许是因为有些累了,所以她停下来抬起头透过竹叶间望了望天上那灿烂的阳光,正当她有点发神的时候听到一个妇女的声音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闲不下来呢!早就让你别做这些事了,再说刚刚才落下没多久你就开始扫,那得扫多少次?”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走了过来,夺过了女孩手里的扫帚。
女孩正是戴寸丝,而另一位便是她的奶奶朱芳。虽然这个时候的戴寸丝才十几岁,可差不多和朱芳一样高了。见到朱芳拿了她的扫帚便笑着说:“奶奶,这活这样的轻松,你就让我做吧。”朱芳摇摇头笑着说:“我们的孙女生的这么好看,再加上又读的书,难道以后还要干活吗?”戴寸丝要有笑着说:“如果不干活的话,那我吃什么呢?”朱芳突然笑的合不拢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靠啥?读书的人靠笔吃饭,还有就得靠你以后的老公……”
没有等朱芳说完,戴寸丝的脸就刷地红了,她显得有些着急地说:“奶奶!你乱说什么呢!”朱芳摇摇头说:“哪里乱说了?”戴寸丝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不过十几岁,你说那件事未免太早了吧?”朱芳却显得一本正经地说:“可是大姑娘始终都是要嫁人的,有什么害羞的嘛。”看到奶奶的样子,戴寸丝不明白地在心里问:“奶奶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平时都不会提起这样的事情的啊?”朱芳接着叹了口气说:“不过现在的确你应该把心放在读书上,学习可是耽误不得的,但是一旦你上了大学的话,那记得一定要早点将男朋友带回来给奶奶看看啊。”戴寸丝双手放在了朱芳的肩膀上说:“我们就先打住这个话题吧,一切等我上了大学后再谈,好不好?”
两个人便突然一起笑了起来,在这片美丽的竹林下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不过戴寸丝的脸上却隐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不安,细心的人也许会看出来,不过朱芳当时并没有在意。朱芳将扫帚还给戴寸丝后便离开了,不过戴寸丝拿到了扫帚后便开始发怔,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突然被引了出来。
“难道那个游戏叫‘猪八戒背媳妇’?”她想起这件事的时候突然这样对自己问,不过她却忘记了那天和她一起玩这个游戏的小孩叫什么长得什么样了,因为她隐约记得有好几个是从别村过来的。而游戏这场游戏一共有五六个小孩参与,由于当天女生有限,因此还很可能不是每个男生都能悲伤媳妇。
这场游戏的组织者和裁判是一个比戴寸丝大了一两岁的女孩,长得比戴寸丝高了一个头而且干干瘦瘦的,平日在乡里就十分的活波。在游戏开始之前便进行男女一组的分配,自然有人是自愿组成一组的,而戴寸丝则是留在了最后。戴寸丝本不愿参加这个节目的,要不是那个干瘦女孩的死磨硬泡她可能都回家去了,让戴寸丝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要背她的男孩似乎是个病秧子,而且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也许是从别村过来玩耍的,因此对他的描述时暂且称他为小天。
比赛很简单,就是由男孩子背着女孩子,在平地上跑一圈,最先到达终点的人获胜,剩下的新人们就要受到失败的惩罚了。在那领头女孩的发令下,大家便开始了激烈的角逐,当然戴寸丝就在其中。在那名叫小天背上,戴寸丝刚开始觉得有些尴尬,于是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不过很快她就发觉有点不对劲,睁开眼来看,原来自己与小天已经落在了最后。
戴寸丝的目光里就生出一团火,憋着小嘴对下面的小天问:“是不是我太重了?”这一问让小天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但他没有回答。虽然戴寸丝当时感觉出来小天的生性比较腼腆,可是她还是带着责备地说:“你把我放下来吧。”小天总算开口问:“为什么?”戴寸丝冷笑着说:“让我来背着你跑,或许那样会快些!”小天停了下来,戴寸丝明显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冒汗,他背上冒出来的汗味让她闻着难受,于是她心底充满了不屑地想:“难道他真的要放我下来,一个女孩背男孩,难道就不怕他们笑?”这样一想,打心底更加瞧不起小天,这时候看着那带头的女孩,眼里尽是怨毒的目光,像是在说:“你肯定是想折磨我,偏偏把最差的留给了我。”
然而小天却没有放下戴寸丝,这时候见到别人与他们相距越来越远,戴寸丝不耐烦地说:“快点把我放下来吧,这样下去,还不如认输算了!”小天却不说话,突然戴寸丝听到耳边一阵风呼呼地吹过去,还有底下那粗重的喘气声。听别人说过狗逼急了还会跳墙,难道戴寸丝刚刚那几句话也让小天真急了?但是戴寸丝也来不及想,就发现自己与小天很快赶上了其他人,可那头一名离终点就不过几步路了。
一股失望从戴寸丝的心里升起,“一开始如果这么认真着急,肯定会拿第一名,这会儿已经输了!”不想那第一的因为快要到终点,就回过头瞧了一眼,在第一名背上的那女孩更是举起双手准备和后面的人打招呼。就在那一刹那,一阵风从他们身边擦过。“我宣布,这次胜利的是小丝和小天!”伴着一阵子的喝彩,刚刚那本来要拿第一的两个人苦笑不得,甚至两个人都不愿意看着对方。
“作为第一名的奖励,那就是允许我们的新郎亲新娘!”带头的那女孩高喊了出来,接着其他人就开始拍着掌起哄一起喊:“亲!亲!亲……”而这时候的戴寸丝早已红了脸,像是一颗熟透的苹果,虽然有些害羞其实刚刚想起对小天那样就有些过意不去。让小天去亲戴寸丝,他哪里肯?不过在大家推攘下,他与戴寸丝就挤在了一块儿。在哄闹下,小天或许已经忘记了戴寸丝之前说的话,他虽然不好意思嘴巴已经快到了戴寸丝的脸上。
然而这一吻始终没有得逞,快要吻上的时候,戴寸丝将脸一偏挤出人群抛下大家便跑走了。留下小天一个人傻傻站在那儿十分难为情,不过大家都将他推过去,朝着戴寸丝跑的方向喊:“你还不快把新娘追回来?!”“快去!”“快点儿,傻站着干什么?”戴寸丝跑走了,就像是一阵风地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