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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七节三念故人

(2019-07-20 09:47:40)
标签:

爱情

长篇小说

青春

人生

现实

分类: 《觅影·缘》

  8月7日18点50分,广州出发开往成都的KX2次列车。

  短短的相会,长长的难舍。易宁没有想到他第三次坐上火车的日子来的这么快,他本来已经计算好了他第三次坐火车的日子,然而意外总是会将美好的计划化为泡影。他不明白自己外婆得了什么病,只听说比较严重,他的大舅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回去了,而且还给她做了手术,幸好手术比较成功。本来易宁的爸妈是准备要回去的,不过听到家里的情况还好,于是便决定让易宁这个大闲人幸苦地跑一趟。

  对易宁来说,幸苦倒是其次,虽然他为这短暂的相会感到遗憾,他更加盼望自己的外婆能平安。出发前易宁的爸妈对他说这时候的火车应该比较空旷,因此他本来怀着一颗轻松的心情上了火车,认为这将会是自己头一次体验到空旷的车厢带来的宁静和舒适。可是易宁上车后才发现这时候车上的人比自己来的时候有增无减,差点连自己的行李箱都快要找不到地方搁了。他庆幸自己还能有个座位,或许这是多亏他那学生票的福,他虽然知道旅途并没有原来想象那样轻松和快乐,不过他准备要这趟旅程里寻找到一些属于旅行的趣味,于是一上了车他就透过挨着的玻璃窗看着窗外的景色。他想体会那些书本里描绘那种奇妙的景象,可是他从列车发动的一两个小时里都没有见到它们,于是他开始想这次回到老家的事情。“故乡,我想现在的我应该可以用这个词语,以前这个词语只能出现在课本别人的文章里,我并不知道它的具体含义。”他好笑的想着,可是此时他根本来不及想他对它的思念。

  此时萦绕在易宁心中的是,回去过后怎样面对老家里的那些村里的人们。他如今是从外面归来的游子,他想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们自己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因为他这次期末的成绩是得到学校的认可的,可是他的脸上不得不显示出忧伤,而这股忧伤却并不是他能装出来的,是因为他真的对他那慈祥的外婆的身体充满了担忧,他的爸妈曾告诉他那可怕的事实,如果这次的病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他的外婆可能会因此而死去。死亡对他来说是个陌生而又可怕的字眼,他还未见过真正的死亡,然而想象的翅膀却让恐惧来得如此剧烈。

  想起她那可敬而又慈祥的外婆,他首先想到的是她那张被风吹日晒留下了道道伤痕古铜色的脸,以及那张脸上淡淡的笑容。他还记得她出生于一九四几年,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具体的年份和岁数他并不清楚。刘兰鸢就同那个年代出生的人一样,出生后吃了许多苦,当第一个孩子快要长成人的时候,她那可怜的丈夫因为得了痢疾去了,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靠勤劳的双手和自己父母们的帮忙养活了一家人。虽然说村里其他的人也十分幸苦,可是当他们看到一个女人挑着两桶粪背着一大捆柴的时候,眼中都透出了认可的目光,让许多的村民都视为榜样。剧易宁所知晓的,村里的人们对刘兰鸢的为人处世也十分认可,并且从他们那里听到过她曾不止一次帮过他们的忙,而且自从丈夫死后便没有想过改嫁的打算,大家都开玩笑地说应该给她立个贞节牌坊,不过大家都明白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养儿育女上,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女打算才这样做罢了。

  让易宁印象最深的是,她外婆对孙子辈更加疼爱,特别是那些他认为可怜的。易宁便算是其中之一,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自己的爷爷奶奶,而且自从小学六年级自己的爸妈就出外打工,而这个外孙却十分勤劳,他不愿靠任何人,非要自己独立生活。无论是什么时候易宁到她那儿去,她都显得特别的高兴,并且离去的时候总是会给易宁一些零花钱。其实那些零花钱并不多,可是那五块十块的钱对易宁来说却有太多的用途了,虽然他每次都想要拒绝她的好意,可是总是拗不过他的外婆。小时候的贫穷深深让易宁知道了金钱的力量,他到了初中每周饭菜钱的预算也不过五块左右,如果要买一次零食那么有好几顿他就只能白饭加泡菜了,不过每次离开如果是要读书的时候刘兰鸢为易宁准备的泡菜总是引得同学们的称赞。易宁每次用刘兰鸢的给的让他买零嘴的钱还有省下来的生活费都买了一直想要的书,虽然有的时候他看得同学们吃零食时那股满足感让他有些馋涎欲滴,可是他几乎总能咽了口水咬咬牙熬过去,当然也有几次他挣扎着买了几毛钱吃的。

  不知不觉漫漫长夜过去了,快要天亮的时候易宁只觉得眼皮特别重,而且这时候反而最安静。眼皮间结了一些疲倦的粘液化成的颗粒,易宁只是用了手轻轻揉了揉,虽然他知道可以走到厕所旁边的洗手间洗把脸,不过他却不愿动弹一下,他愉快地睡了两个小时,后来被车厢里人们的吵闹声弄醒的。他看了看时间,大概还有七个左右的小时他就能到达绵阳,然后乘坐一个小时的汽车回到潼川镇。他总是在脑海里提前做好计划,以免到了时候慌手慌脚,因为他吃过没有计划的苦楚。中午的时候他因为舍不得所以只喝了一罐八宝粥,快要到绵阳站的时候却听一个好似列车员推销说下车便可以坐车回潼川镇,犹豫了一下后报了名,却没有料想的是那是一个中型面包车,而且挤着坐了十个人,并且比他在车站里的车票还贵了十块。不过因为易宁着急回家,所以便也只能忍了,所幸的是车子平安地将大家都送到了目的地。

  8月8日18点51分,三台县潼川镇。

  易宁刚下车没走到几步路便遇到了在路边等他的张丰登,也就是他的那位个子比较矮小却长得比较结实的大舅。“路上累哇?”张丰登那朴实的笑容让易宁陪觉温暖,于是他快乐地摇了摇头,接着问:“外婆还在医院?”张丰登笑着说:“你也知道你外婆那个人,一辈子就节约,还不是为了心疼那个钱,要不是我强迫她在医院休养几天,恐怕手术的第二天她就想搬回家来了。”说到这里张丰登便想起一件事好笑地说:“你外婆那个人也真是的,虽然自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可是账却算得清清楚楚,为了两块钱还在医院里和人家纠缠了半天呢!”易宁只能陪着笑,其实他的心底却根本没有一丁点笑话自己外婆的意思,只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那样天真可爱。

  落日的余晖照亮了这座历经沧桑的破旧镇子,让那些不规则的房屋底下拖着长长的阴影,而街道间的风总是饱满了对一个游子归来无限的欢迎与安慰。一路上张丰登碰到了不少熟人,匆匆谈话后便又走了,出了镇子回去的时候张丰登买了两斤肉,这当然是为了因为易宁刚刚到家为了迎接他的,张丰登笑着说:“家里还有些肉,你外婆那个人总舍不得吃,特别是看到我又不肯吃的时候,她就把它们用盐腌了挂了起来。其实那些东西就是为了给她补身子的,可是她就是不肯听……”

  回到那间老旧的房屋前面,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阵狗叫的声音,不过让易宁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只狗在刘兰鸢生病了后仍然这样有精神,因为它洪亮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不知传了多远。这样的情景让易宁永远难忘,因为他几乎每次来都是受到狗这样热烈的欢迎的,而分别时刘兰鸢的话又就好像是刚刚说出口回荡在耳边:“你放假只要没有事,不管什么时候,就过外婆家里来玩。”

  走近房前了,院子里可以看到那些刚除去不久的渐渐枯黄的杂草整齐的躺在地上,后面看到一根两指粗细的木根子先从房门里伸了出来,接着缓缓移出一个身影,干瘦的身影在这夏日已逐渐暗淡的阳光下拖着一个老长的影子。这一刻易宁是喜悦的,不过他见到的这个人却让他有点认不出来,干瘦的身躯就如那根早已干透了的木棍子一样。易宁心里再度浮起那股哀伤,心痛地看着这个曾经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外婆,眼泪似乎就要夺眶而出。

  “你们回来了!”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但是脸上却出现了笑容。张丰登连忙走了过去,扶着刘兰鸢的手,然后笑着说:“妈,赶快进到屋子里去,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出来干啥?”刘兰鸢却有些不高兴地说:“难道我来欢迎我的外孙回来都不行?”张丰登摇摇头叹气说:“你不想我们为什么要回来,只要你在家里一切平安,我们也用不着跑回来。”

  在张丰登的搀扶下走了几步,刘兰鸢又回过头来对易宁说:“宁娃儿,快进屋里来吧。”易宁本来是瞧着这个已经不成人形的外婆在发呆,听了她的话才回过神来,点点头便也跟着到屋子里的大木桌前的长凳上坐下来。刚刚坐下来,刘兰鸢便又问:“你们在这坐一坐,我去烧点水。”张丰登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早站起来一把将她按住,不让她起来,笑着说:“你是一个病人,哪里用得着你来烧水!”

  张丰登走之后易宁也想过去帮忙,却被刘兰鸢那只瘦的只见骨头的手拉住说:“让你舅去就好了,赶了这么久的路,你累了吧?”易宁摇摇头说:“不累。”刘兰鸢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要不也用不着你们专门跑一趟回来看我。”过一会儿又瞧着易宁问:“你爸妈在那里还好吧?”易宁点点头说:“他们都挺好的,就是让我回来看看你。”刘兰鸢摇摇头说:“以前也没什么病痛,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易宁却笑着说:“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就像我曾经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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