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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第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含耻辱情烈死金钏》

(2020-04-18 00:01:58)
标签:

文学

文化

高考

分类: 《红楼梦》教学谈

解读第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含耻辱情烈死金钏》

 

这一回的内容《红楼梦》的经典片段,“诉肺腑”曾经选入高中语文教材第六册中,是对宝黛爱情趋于稳定成熟时期的一段描写,作者曹雪芹借宝黛之口,传达了自己的爱情观,也是解读《红楼梦》的关键。

这一回的内容具体来说主要讲三件事:湘云的劝说、宝玉诉肺腑、金钏之死。

 

湘云的劝说

上回说到湘云把捡到的金麒麟拿出来给宝玉看,宝玉很高兴地问:“亏你捡到了,是哪里捡的?”湘云不直接回答,却说幸而是玩的东西,要是把印丢了,问题可就大了。这里的“印”自然指官印,它代表的是人的身份和地位。可宝玉却说:“倒是印丢了平常,若丢了这个,我就该死了。”——在这个问题上,宝玉与湘云的看法截然相反。在宝玉心里,情意是最重要的,丢不丢印倒不值一提。因为宝玉是很讨厌读书做官的。这里暗示了宝玉的人生观、价值观是和主流价值观格格不入的。也为下文湘云和宝玉的冲突埋下伏笔。

  湘云本是来看望袭人的,一见面就叙起了儿时的友情以及家常里短儿。袭人听人说湘云有了婆家,跟她道喜,湘云红了脸没有回答。原来大大咧咧的湘云也有害羞的小女儿情态。

  湘云给袭人带来了礼物,是绛纹石的戒指。袭人感谢不尽,说你之前送给你姐姐们的,我已经得了,是宝姑娘给的。湘云有感而发,对宝姐姐由衷地大大赞扬了一番。这么称赞宝钗,宝玉不大爱听,就插言不让她再说下去。湘云直言揭露:“我知道你的心病,恐怕你的林妹妹听见,又怪嗔我赞了宝姐姐”。袭人在一旁说,云姑娘人大了,却越来越心直口快了。

袭人因为近来身上有伤痛,针线活儿受影响,正好湘云来,就提出求她帮忙做点儿针线活儿。湘云拒绝了。说一则你们家那么多巧人,又有专管做针线的人,何需帮忙;二则我以前也没少帮你做,前儿还听见,帮宝玉做的扇套子给林黛玉赌气铰坏了。顺带说一句,这林黛玉似乎有“剪刀情结”,喜欢一刀两断。恐怕和她骨子里的傲气有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湘云率性,有话不藏着,她不是吃黛玉的醋,只是不懂宝黛二人的情罢了。

  这时候有人通报:“兴隆街的大爷来了,老爷叫二爷出去会”。“兴隆街的大爷”——就是那个善于投机钻营的贾雨村,自从借贾家的势力补授了应天府,又昧着良心判了“葫芦案”以后,贾雨村与贾府的关系日渐紧密,也因此他的官运也日渐“兴隆”起来了。大概是经常来,又回回来都要求见宝玉的缘故吧,宝玉对这种“祿蠹”已经深恶痛绝,所以对贾雨村又要见他很是不自在,一边换衣服一边儿发牢骚。

湘云随即劝他说:“主雅客来勤,自然是你有警他的好处”,宝玉却说,我是俗中又俗的一个俗人,不愿意跟这些人来往。湘云笑着说:“还是这个性情不改。你就是不愿意读书考个举人进士的,也该常常的会会这些为官做宰的人们,谈谈讲讲些仕途经济的学问。也好将来应酬事务,日后也有个朋友”。

  宝玉一听了这话,就翻了脸,说:“姑娘请别的姊妹屋里坐坐,我这里仔细污了你知经济学问的。”《红楼梦》中宝玉是轻易不跟姐妹们发火的,忽然变得这么“翻脸不认人”,还下起“逐客令”,可见宝玉不认为这只是一般的言语不合,而是人生态度的势不两立。

  这段文字,可以看成是作者借宝玉被压抑的愤懑情绪而发出来的一声呐喊。而这矛头的直接指向,则是本质虚伪的封建科举及封建官场制度。

袭人赶紧劝说湘云:“云姑娘快别说这话,上回也是宝姑娘也说过一回,他也不管人家脸上过得去过不去,他就咳了一声,拿起脚来走了”。 还顺势夸赞宝钗“宝姑娘真真的有涵养,要是林姑娘又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    

宝玉分辨说: “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账话不曾?若她也说过这些混账话,我早就和她生分了。”这里宝玉公开宣布,他与黛玉的爱情基础是“志同道合”! 

 

宝玉诉肺腑

  黛玉不放心湘云的到来,尤其担心金麒麟又引来“金玉良缘”之说,因此悄悄前来欲察二人之意,正好听到宝玉在湘云、袭人面前对自己不避嫌疑的称扬,只觉得又喜又惊,又悲又叹。喜得是,自己没有看错人,惊的是,宝玉在人面前大胆说这话也不避讳;叹的是,既然你我是知己,却为什么又有“金玉”之论?悲的是,自己的病日渐加重,虽有知己,只可惜自己薄命!想到这些,黛玉不由得又落了泪,就抽身往回走了。

  宝玉出来,忽然看到黛玉在前面走着,好像在擦眼泪,就赶上来问,妹妹去哪儿,怎么又哭了?一面禁不住抬手为她擦眼泪。

  黛玉边躲边说 :“你又要死了,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宝玉说:“说话忘了情,不觉得动了手,也就顾不得死活”。黛玉说,你死了倒不值什么,只是丢下了什么金,又什么麒麟,可怎么办?——其实黛玉这个时候心里已经很踏实了,但却总还是习惯性的说这样的反话。没想到这话又把宝玉说急了——你还是这么说话,到底是咒我呢还是气我呢?黛玉想起前几天那个事儿,后悔说话造次了,赶紧说,你别着急,我说错了,看你筋都暴起来了,急的一脸汗。一边说,一边伸手替他擦汗。

  宝玉瞅了半天,只说出三个字:“你放心”。这三字胜过万语千言,言外之意是他不会对黛玉之外的人动情,就算有金玉之说也是无妨的,一心只在黛玉身上。黛玉听了,怔了半天,方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倒说说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

宝玉点头叹道:“好妹妹,你别哄我。果然不明白这话,不但我素日之意白用了,且连你素日待我之意也都辜负了。你皆因总是不放心的原故,才弄了一身病。但凡宽慰些,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

这里宝玉又一次倾诉了肺腑之言,其实双方的感情已经达到了这样的程度,只是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有种种精神枷锁,不可能完全摆脱。这一段描写堪称经典之笔。

黛玉听了这些恳切的话语,心中感觉如同轰雷掣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情至深处无言辞”。所以,当宝玉还要说,黛玉就说:“有什么可说的,你的话我早知道了”——一切都心领神会,尽在不言中了。

黛玉头也不回地走了,可是宝玉的感情闸门却无法关上,站在那里发起呆来...

  因为宝玉刚才出来急了,忘了带扇子,袭人怕他热,拿着扇子给他送过来,宝玉以为还是黛玉,就一把拉住,心里话终于不顾一切地爆发出来:“好妹妹,我的这心事,从来也不敢说,今儿我大胆说出来,死也甘心!我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在这里,又不敢告诉人,只好掩着。只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

可惜这些披肝沥胆的话,听的人却不是黛玉!宝玉忍不住放胆诉说的一腔真情,既有体恤痛惜黛玉的病体,又有焦灼期盼黛玉对自己真情的明晓,感情分外地执著、真诚、纯洁而美好。

袭人听了这赤裸裸的情话,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假装没有听懂他说的疯话。就推他说:“你中了邪了”。宝玉这才如梦初醒,羞得满脸紫胀。

 

“郎才女貌”是我国古代戏曲、小说中常见的才子佳人式的爱情模式,这种建立在“怜才爱色”基础上的爱情,往往缺乏深刻的思想;而《红楼梦》中宝黛的爱情却超越了世俗的功利性,表现为生活理想及自我实现意义上的志同道合表现为不约而同地怀疑传统人生所规约的道路和终极目的。封建社会没落时期的两个叛逆者,在经历了彼此的猜疑、担心、试探、怄气之后,终于互明真心、心心相印了。

其实黛玉、宝钗、湘云三人,任选一人和宝玉都是良配。论风姿,黛玉袅娜风流,天然有种病态美;宝钗鲜艳妩媚,公认贤良淑德;湘云灵秀洒脱,娇憨天真,三人都是“倾国倾城貌”。论才学,黛玉魁夺“菊花诗”;宝钗讽和“螃蟹咏”,誉称绝唱;湘云和韵“海棠诗”,压倒群芳,三人都是锦心绣口、慧心灵气。论门弟,黛玉是侯门之后;宝钗是皇商之家;湘云是侯门之女,与贾府都是门当户对。论亲缘,都是宝玉的表姊妹,结成婚缘都是“亲上加亲”,三人都有资格成为宝玉的婚姻对象。

然而宝玉却越来越钟情于黛玉,而和宝钗、湘云“生分”,就是因为他认为宝钗和湘云“好好的一个清净洁白女儿,也学得钓名沽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真真有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尤其是宝钗一再规劝宝玉“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虽屡尝闭门羹而仍喋喋不休。只有黛玉,从不对宝玉说“仕途经济”和“光宗耀祖”之类的“混账话”,终于使得宝玉对三人在态度上有了分明的取舍,在心理上有了亲疏的区分,才有了“诉肺腑”的精彩情节。

 

金钏之死

宝玉离开之后,袭人遇见宝钗,二人交流十分的融洽。从宝钗的口中,袭人知道了原来湘云在家里做不得主,生活过得很累,每天做针线要做到到三更天,所以不要再烦她做针线活儿。宝钗说,以后有针线活儿,我帮你做点儿。袭人自然感激不尽。宝钗表面上是关心姊妹、体贴下人,实则笼络人心、城府之深。

正说着,忽见一个老婆子忙忙走过来,说道:“这是哪里说起!金钏姑娘好好的投井死了!”

金钏是王夫人的丫头,第一次出场是在第七回,在梨香院,宝钗的居处。周瑞家的送刘姥姥去后,给王夫人回话。金钏和香菱站在台阶上玩耍。见周瑞家的来了,便知有话回,因向内努嘴儿。这看似闲笔,却告诉读者,金钏是很有眼力见的孩子。她虽为家生的丫鬟,一家人包括妹妹在内,都在为贾府服务,换取卑微的生活资源。二十三回,贾政叫宝玉,宝玉一步挪不了三寸,到了王夫人房中。金钏等丫头都在廊檐底下站着,见宝玉来了,都抿着嘴笑。金钏一把拉住宝玉,悄悄笑道:“我这嘴上是才擦的香浸胭脂,你这会子可吃不吃?”她明知宝玉因有贾政在,不敢造次,磨磨蹭蹭的故意笑话他,金钏的活泼可见一斑。

《红楼梦》的安排很有意思,前面是金钏逗弄宝玉,紧接着又写宝玉逗弄丫头金钏,想表现的只是青春年华的单纯活泼的记忆罢了。在金钏被王夫人打骂时,宝玉见王夫人起来一溜烟地跑了,平时里多情多义的公子关键时刻也无法护她的周全,此时的宝玉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活泼爱笑、顽皮机灵的丫头被规矩道德绑架了,以致投井自尽。她生前曾说:“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一语成谶。可是在金钏受辱之后,决绝而去,性情之刚烈,除了尤三姐,整部书里也没有几个。真是可悲可叹!

  再看看金钏跳井死后,宝钗的反应却是“这也奇了”,认为不可思议。袭人的反应则是“点头赞叹”!也许是认为金钏有骨气,死也不受这种羞辱。

  宝钗马上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赶紧去安慰王夫人。见王夫人坐着垂泪,便不言语在旁陪坐着。宝钗是很有眼力见的,因为随意打探的话显得失礼。王夫人问可见了宝玉?宝钗道:“才看他穿了衣服出去,不知哪里去。”王夫人点头哭道:“你可知道一桩奇事?金钏忽然投井死了。”宝钗说:“怎么好好的投井,这也奇了”。宝钗仍用 “奇”字来评判。王夫人撒谎说:“原来是前儿他把我的一件东西弄坏了,我一时生气,打了他几下,撵了他下去。我只说气他两天,还叫他上来。谁知道他气性大,就投井死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从王夫人的撒谎可以窥见她的伪善。

再来看看宝钗的反应:姨娘是慈善人,先捧王夫人,又转移方向说金钏很可能是不小心“失足落水”,再接着说纵然有气投井,也不过是糊涂人,不为可惜;实在心里过意不去,就多赏她几两银子发送她,也就尽了主仆之情了;最后还“急人所难”,不顾忌讳,主动拿出自己新做的衣服交给王夫人,用来给金钏作装裹。就这样宝钗成功地安抚了王夫人的不安。

对宝钗而言,金钏的生命无足轻重,王夫人的感受更重要,“主仆之情”更多地表现为物质上的施恩。细心的读者从中看到宝钗在为人方面,针对不同对象的“冷”与“热”,心机之重,城府之深。

要知道,四大家族,对于下人死了,根本不屑一顾,只管几两烧埋的银子钱,正像鲁迅在《狂人日记》里说的: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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