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寡妇门内（中）

本节故事纯属虚构。

在我车上，堂哥是坚决否认关于他夜闯春华房间的黄色传闻，因为这太有损他的形象了。为了保护我堂哥的形象（即便不伟岸），我只是合理化叙述关于他夜闯的传闻，并且去掉那些带“爬灰”色彩的不堪论调，我想这样处理应该不至于太有损他的形象。

在我堂哥决定那夜去蹲墙根之后，其实他首先是先洗了澡试图冷静一下自己。他到得自己房间，本想倒头就睡，但春华瘦削的背影及比较硕大的臀却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翻滚，或者说有些断断续续地翻滚。他无论如何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非常不道德的，可是他又想了，自己只是去“关心”一下，应该不算违背道德，他甚至想，作为公公，儿子不在了，怎么能不关心儿媳呢？

这是他最后给自己前往春华房间的理由。春夏之交，天气还是有点凉，他披衣起床，打开房门走到了春华的房间门外，他想先听听看，春华睡下了没有。

他有等了一会，没有听到春华的鼾声，也许春华还没到会打鼾的年龄吧，总之我堂哥没听到鼾声，那他就无法判断春华究竟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房间里没有灯，他的孙子应该已经睡了，这个时候敲开房门，敲轻一点，那应该是没人知道的吧？想到这里，他终于忍耐不住了，轻轻地敲了三下。

“是阿爸吗？”春华在里头问了，看来春华是还没睡着。

“是我。”我堂哥赶紧回答，颇为紧张。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没，啊，不，有点事。”

“很急吗？”

其实，农村生活一般情况下是比较平静的，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情需要半夜三更地谈，尤其是公公和儿媳之间。

“我……”堂哥停顿了，他不知道这个事情算急还是不急，但既然来了，门也敲了，要是不进去，那今后大概再也没有机会在夜里进这个房间了，这下倒是他自己急了一身冷汗，“我睡不着，一定要和你说了这个事才行。”

“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说？”春华显然有点不情愿，但公公既然这么说了，自己要是不开门，也显得自己不尊重公公。因此，她还是开灯，开门。

我堂哥迅速地闪进了房门。

“阿爸，怎么睡不着，有什么事呢？”

堂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儿媳说，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不也是没睡着吗？”

“我……”春华这下倒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公公这样的反问了，“我已经睡着了，刚才被你叫醒的。”既然无法回答，那就干脆撒个谎。

“我知道家霖尸骨未寒，你肯定是想他了。”人老了，即便没有什么文化，但圆滑点还是会的，堂哥不接春华的话，反而是单刀直入地关心起儿媳的内心来了。

春华被戳中了内心最柔软的那块，眼泪又掉了下来，啜泣着说：“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呢？家霖呀！你怎么就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呀！”

堂哥是少有的冷静，或者说他以前在这些个方面从不冷静，可今天他却出奇地冷静，轻轻地搂过春华，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胸口，用手顺便摸一下她的后背，说：“不哭，不是有我吗？把我当家霖吧！”

春华也许没听出话里话来，继续自己的思路言语道：“这都是报应啊！我早都和他说不要在酒里兑水了，可他就是不听！”

“也许是报应吧，但人死了不能复生，还是要多想想我们自己。”堂哥把春华搂得更紧了点。

春华这下感觉有点异样，于是推了一下堂哥，抬头看了一下说：“爸，我，你，不能这样！”

堂哥却不愿意放弃两人关系要进一步的想法，说：“家霖虽然不在了，有我也是一样的。”

“爸，这怎么能行？再说了，家霖尸骨未寒，我们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春华。”堂哥有点着急了，“怎么不行？我早就喜欢你了，只是因为以前你是我儿子的老婆，如今家霖不在了，我这么喜欢你，你又不愿意改嫁，我们在一起又没别人知道，怎么就不行呢？”

“可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呢？我不改嫁，那是不坏我们陈家的门风！如果你这样，被人知道了，我们陈家的脸我哪搁？”春华这样的妇道观在我们老家还是非常正统的，也深受老家人的欢迎。

“我只是晚上过来，谁能知道呢？春华，你就答应我了吧？”我堂哥大概既着急，又有点不要老脸的味道了。

这可把春华给急坏了，既不能喊，又不能答应公公的要求，只能求公公放手了：“爸，真不能这样，要是你再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以死相逼，大概算最狠的招了，不然还真没有其它办法了。

即便这样，我堂哥大概也没打算放过春华，因为自己的老脸已经豁出去了，收回已不可能：“谁要你死？你答应我吧，我只是想晚上过来陪你睡！”

接下来的事情传闻自然是堂哥得手了，但我以为堂哥当时没有得手，因为他那夜把腿摔断了。我们可以推测，也许春华当时反抗比较激烈，也许是推倒了他，然后他摔或撞断了腿。如果是得手的话，堂哥的腿又是怎么断的呢？

堂哥之腿断，又加上八角楼内某人传出当夜亲见什么的，全村立马沸沸扬扬起来，大部人都以为他得手了，尤其是传出去的那个人把那些个场面说得活灵活现，更是让传闻听起来更加生动，传得也更远了。

堂哥腿断对外宣称的理由，他在我车上是这么说的：“是我起夜不小心摔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