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
(2020-03-14 15:4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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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此章的“善”是什么?皇疏:此章教人立身法也。宁为善而死,不为恶而生,故云守死善道。群经平议:“善道”与“好学”对文,善亦好也。吕氏春秋长攻篇曰“所以善代者乃万故”,高诱注曰:“善,好也。”然则守死善道,言守之至死而好道不厌也。正义以“善道”连文,增不离二字以成其义,非经旨矣。
皇疏与群经平议观点不同。笃、好、守三字都有动词之义,按句式结构来看,则善字极可能也是动词。又夫子常言的“道”字本身就包含着“善”意,并不需再加一个善恶之善字来用;这个善字,或更多地表示“做好、精求、一心向求”的意思。所善者是什么?是后面所说的不入不居、有道则见、有道不贫贱、无道不富贵等,即所善者道也。
包曰:“言行当常然。危邦不入,始欲往。乱邦不居,今欲去。乱谓臣弑君,子弑父。危者,将乱之兆。”邢疏:此章劝人守道也。“子曰:笃信好学”者,言厚於诚信而好学问也。“守死善道”者,守节至死,不离善道也。“危邦不入,乱邦不居”者,乱谓臣弑君,子弑父。危者,将乱之兆也。不入,谓始欲往,见其乱兆,不复入也。不居,谓今欲去,见其已乱,则遂去之也。“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者,言值明君则当出仕,遇暗主则当隐遁。“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者,耻其不得明君之禄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者,耻食污君之禄,以致富贵也。言人之为行,当常如此。皇疏:见彼国将危,则不须入仕也。我国已乱,则宜避之不居住也。然乱时不居,则始危时犹居也。危者不入,则乱故宜不入也。
朱子集注:笃,厚而力也。不笃信,则不能好学;然笃信而不好学,则所信或非其正。不守死,则不能以善其道;然守死而不足以善其道,则亦徒死而已。盖守死者笃信之效,善道者好学之功。君子见危授命,则仕危邦者无可去之义,在外则不入可也。乱邦易危,而刑政纪纲紊矣,故洁其身而去之。天下,举一世而言。无道,则隐其身而不见也。此惟笃信好学、守死善道者能之。世治而无可行之道,世乱而无能守之节,碌碌庸人,不足以为士矣,可耻之甚也。晁氏曰:“有学有守,而去就之义洁,出处之分明,然后为君子之全德也。”
朱子与包咸、邢昺、皇侃对危乱二字理解不同。我取包邢之说。危邦不入,则因其将乱而不入;若如朱子所说“乱邦易危”,则乱不如危严重,而乱邦尚且不居,又何必言危邦不入?危邦不入已甚明,言之则多此一言。其危,是乱之甚,一望便知,岂用言说?如危重于乱,若危邦不入,难不成乱邦可入?皆不能明白。只有危而将乱,非所有人能知其危,故而以此为言以教诲于人。
为什么不入不居?此木轩四书说:危乱之邦,其君相不能用人听言,虽有扶危定乱之术,无所复施其力,故不入不居,非特为避祸而已。
“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中论爵禄篇:或问:“古之君子贵爵禄与?”曰:“然。”“诸子之书称爵禄非贵也,资财非富也,何谓乎?”曰:“彼遭世之乱,见贵而有是言,非古也。古之制爵禄也,爵以居有德,禄以养有功。功大者禄厚,德远者爵尊。功小者其禄薄,德近者其爵卑。是故观其爵,则别其人之德也;见其禄,则知其人之功也。古之君子贵爵禄者盖以此也。孔子曰:‘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文武之教衰,黜陟之道废,诸侯僭恣,大夫世禄,爵人不以德,禄人不以功,窃国而贵者有之,窃地而富者有之,奸邪得愿,仁贤失志,于是则以富贵相诟病矣。故孔子曰:‘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李炳南先生《论语讲要》:国家有道,而我贫贱,可见我无功劳,可耻。国家无道,而我富贵,此富贵如何得来?可耻。
为什么这章一下说天下,一下又说邦,怎么不一致?李光地《论语劄记》: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是犹有邦之可择也。若夫天下无邦,则惟有隐遁不出而己,故又言:“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然可以隐则隐矣,万一姓名既著,乡国既知,举世混浊,莫适之也;父母之邦,不可去也;则惟有固守贫贱,以终其身而已,故又言:“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反覆说来,究归于安守贫贱而止,故曰“守死善道”也。三段重叠复说,所谓“邦”字、“天下”字皆有意指,不然末段却成赘语。
《论语讲要》:这章书是勉人以学道为主,同时提示学者,无论求道行道,都要知道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