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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民间故事……孽龙故事

(2019-02-15 10:5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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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孽龙的神话在鄂南赣北一带流传甚广。千百年来,由于民间口传故事的不确定性,因而在通山阳新、九江、瑞昌、武宁、修水等地都有许多关于孽龙神话的不同版本。笔者是一个钟爱民间文学的有心人,曾多次利用出差之机,将上列各地民间流传的孽龙故事作了拢统性收集。经过反复推敲和到部分实地探研,现将多地传说揉为一体,拟作一个较为完整且采信度较高的主流版本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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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北阳新县龙港镇下游几里地,有一个水流湍急,深不见底的大水潭,潭底下有个横山洞。相传很早以前,洞里头住着九条黑龙,后来大禹到九江治水时,黑龙随水退去了大海。所以,人们就把这里叫作黑龙潭。
  黑龙潭边有个村庄,名叫龙潭湾。传说很早很早以前,有一天,两个半大的孩子在这黑龙潭中洗澡,一个叫聂龙,是本湾人;另一个叫许祥君,江西鄱阳人,他是聂龙婶娘的亲侄儿。两个孩子的水性都很好,当下二人就在这深水谭中一忽儿仰泅,一忽儿踩水,一忽儿又比赛扎猛子长远,玩得十分开心。
  玩着,玩着。忽然,聂龙一个猛子起来,手里捏着一个黑色的软壳蛋,他说这是刚才在潭底的石洞里捡到的。他问许祥君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蛋?许祥君端详一顿也不识得,便说:“管它是个什么蛋,我们拿回去叫大人认吧!”
  聂龙把蛋拿回家,却是没有一个人说识得。这真是猴子捡块姜,吃又怕吃得,丢又舍不得。于是他就把蛋放进水缸里让水漂着。这一来,却有怪事出现了。本来这水缸里只有桶把水了的,不料这蛋一放下去,缸里的水一下子就满了。聂龙甚感奇怪,连忙又把蛋拈起来放到米桶里偎着;一会儿,米桶里的米也爆满了。
  聂龙大惊不已,赶忙跑去把许祥君叫来看,许祥君也不解其故。他猜测说:“这个蛋肯定是早先那群黑龙遗落的龙蛋,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把它送回龙潭洞中去,免得引 火烧身。”
  聂龙说:“我才没那么傻呢,这分明就是个宝贝。我到手了的财为什么又要把它送走?你小子是不是想待我前脚把蛋送去,你后脚就去把它取走?”
  许祥君听了很生气,他说:“依我看这不但不是什么宝物,反而是个妖孽。如果你不把它送走,一没放好被哪个吃了,这个人就会变成龙的!”
  聂龙听了“哈哈”一笑,天真地说:“变龙还不好?龙能腾云驾雾,上天入地,我还巴不得能变成龙呢!”
  “那你变成龙不就成为畜生了?”许祥君不满地偷骂一句。
  聂龙听了火气一腾,他赌气地接口骂道:“你个狗入的才是畜生呢!老子今天就要把它吃掉,看它能把我变成什么!”说罢,他用指甲将软蛋壳一划,里面的蛋汁立即流了出来。聂龙连忙用嘴接住,“啧啧”地吸吮起来。许祥君一见大惊失色,惊呼道:“聂龙,你还真的是狗胆包天啊!你怎么还真的把它吃了?你要是真的变成龙了怎么办!”
  “我要是真的变成龙了呀”,聂龙呲牙咧嘴地朝许祥君做了个怪相,笑嘻嘻地说:“我就把你江西造成海,在我湖广立州城。”
  许祥君听了非常气愤,他一把抢过聂龙手里的软蛋壳往嘴里一丢,喉结一滚吞了下去,气生生地说:“你吃蛋,我吃壳,你要是变龙我就去捉!”
  当下二人面红脖子粗的不欢而散。
  约莫过了个把时辰,聂龙骤然感到喉咙起火,身上燥热难耐,便扳着水缸喝起水来。不想这满满一缸子水,竞叫这小子几咕噜就喝干了。他仍嫌止不住热,又一气跑到河下往水里一咚。霎时间,雷公火闪,天昏地暗,河水翻腾。聂龙转眼就变成了只张牙舞爪的黑龙。他十分惬意,摇头摆尾,兴风作浪;趁势逆流而上,径往瑞昌九江方向奔腾,真个大有“要把江西造成海”的凶猛之势。
  河水在一尺尺猛涨。聂龙所到之处,倾刻成为一片汪洋。
  这时候许祥君正在山上砍竹,才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水祸。他正眼望洪水不明其故,忽见一朵祥云飘到面前,一个手持佛尘的女菩萨坐在上面。
  菩萨说:“许祥君,我乃南海观世音是也。现在聂龙作孽,危及百姓生灵,你快去捉拿这只孽龙吧!”
  许祥君一听,慌忙双膝跪地。说:“菩萨,拯救黎民百姓,我当万死不辞!只怕我一个凡夫俗子,可不是这孽龙的抵火砖呀!”

  观音菩萨指点说:“你不是也吃了黑龙蛋壳吗?只要一下水,你自然就会力大无穷的。”说完,云团一晃,隐身不见了。 许祥君闻言大喜,便手提斧头跳入水中。果然,他顿时感觉身轻如燕,力大无穷。他劈波斩浪逆流而上,四处搜寻孽龙的身影。追着,追着,一直追到鄱阳那边。这是孽龙已在鄱阳垒造了几里方园的大湖,许祥君焦急万分,瞪大眼睛,瞪望着泥波沙浪。忽然,他老远望见了孽龙的龙头,便急忙扑了过去,双方展开一场恶战。斗到上百回合时,孽龙稍一迟疑,身上的鳞片被许祥君削落了一块。痛得它“嗷嗷”直叫,连忙扭头就往湖广方向逃窜。许祥君毫不心软,跟身就赶。一直赶到鄂赣交界的岩岭山南面的一个大水塘中,两下又打斗一番。许祥君神力无比,孽龙硬是抵挡不住,尾巴又挨了一斧头。孽龙血如泉涌,把个水塘都染红了。
  此时的孽龙已经元气大伤,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它强打精神又望西而逃。心想逃到黑龙潭老巢去藏躲起来。一路上,孽龙逢塘就躲,见洞就钻,一直跑到离黑龙潭仅一山之隔的大畈石岭山下。由于伤口疼痛无力腾越高山,它只好变成人样,徒步越岭。刚一上岭,却不料许祥君手提斧头,已抄近路抢到前头。孽龙只得又转头南窜,一直跑到南山下,看见路边有个泉水洞,就连忙钻了进去。
  许祥君赶过来时,却被孽龙沿洞设置的奇柱怪石挡得无法进身。他只好退出洞来,跑到山上,用斧头脑把山崖锤得震天价响。孽龙在洞中本打算歇息片刻,猛然听得山上这里“嗵咙”一响,那里“叮咚”一震,洞顶泥石直往下落。它想这里并非是藏身之地,于是又拼起劲来往山肚里钻。直把个南山泉洞钻个七弯八拐,九曲回肠。一直穿过了这十里长山,从西边大偃棚钻出潜入富水河;然后再经通羊、厦铺河流进入大城山。
  城山这个地方,山重水叠,云遮雾障,素有“百洞之山”之称。许祥君进来后稍不留神,孽龙就钻进一个山洞不见了踪影。他只好一座座山、一条条垅、一口口塘堰地挨个儿搜寻。只是这一寻,就寻去了三年六个月。
  在这三年多的日子里,孽龙伤已痊愈,神气已经恢复。它估摸许祥君早已回家,也就有些掉以轻心了。有天晚上,它又变成聂龙原型下山,到庄子里去看采茶戏。看戏时它听台下人说,这个地方由于人多田少,今年又遇天旱,很多穷人卖儿卖女,靠吃观音土度日为生。孽龙听了心中暗想:“我现在已经无处安身了,何不如趁此机为黎民百姓做点好事,帮他们造一些水田播种稻子。然后再叫他们给我修一座庙宇把我供奉起来,以后我不就有个安身之所了?”想毕,聂龙大步离开戏场,连夜选择几处较为斜缓的山坡,使出浑身解数,垒造起梯田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出山之时,孽龙已垒造好了九十九丘梯田。它长长的舒了口气,打算再造一丘凑满一百整数就罢手回洞。谁知那个找不到孽龙誓不罢休的许祥君,这时突然出现在山下。只见他手提斧头,顺着山坡快步朝这边奔来。他一边跑一边喊:“孽龙,你个狗入的让老子找得好苦。你就是造出一万丘田来,也减免不了你在鄱阳造海的罪孽!”
  当下二人就在这城山顶上各施本领大战七十二回合。直把个大城山蹂躏得百孔千疮,山塘破毁。(传说城山长此缺水的缘故是由此而来)孽龙最终还是敌不过许祥君,情急之下,它只好朝许祥君吐出一团迷雾,然后拼起劲来腾空西逃。越过山界后,望见山下有条大河,它连忙按下云头,“噗通”一声落入修水河中。孽龙知道自己又到了江西地界,它想:“你许祥君既然这么歹毒,不让老子安稳,老子就非要把你鄱阳造成深海不可!”于是它又顺着修水长河奋力朝九江方向溯腾。
  却说许祥君一见孽龙腾空西去,赶忙双膝跪地,对天三拜,高呼“观音菩萨快快来助我 !”喊声未落,只听得耳边“呼呼”风气,整个人身被一个风头卷向半空,然后又悠悠乎乎飘落在武宁温汤坳前的大河边上。
  此时,孽龙恰好游到这里,它一见许祥君已站立前方严阵以待,连忙扭头飞身上岸。为了缩小目标,它忽又变成人形朝北山奔去。一口气翻过一盘丘大岭,然后顺沿山路狂奔而下。刚到杨林留阻路口,却不料许祥君复又乘风赶到了前头。孽龙一见许祥君竟有如此大的法力,猜想一定是有仙人暗助,再也不敢上前交战。瞧见山旁有一石洞,便赶忙拨开茅林钻进洞去躲藏起来。许祥君紧追而至,把住洞口,一步步摸索着向洞中逼来。孽龙无计可施,只得铆起劲来往山上头拱,结果这只山又被这瘟孽穿过了(据说留阻的“上洞”、“下洞”就是这么个来历)。

  孽龙逃出上洞口,复又变成人形。趁着月色,沿着山脊径往东方奔走,心想只好去找太平山祖爷张道清求情。一直走到第二天早上,几远就望见祖爷殿了。此时它感到腹中饥饿难受,忽见祖爷殿下方不远,有一个挂着斗大“酒”字黄杏旗的酒家。它心下嘀咕,怎么在这样的高山野岭之上还有酒店?心里虽是怀疑,可两条腿却不由自主地走进店去。
  老板娘一看客官已饿得七偏八倒的了,就热心快肠地给他端了碗热气腾腾的咸油面来。孽龙也不作多想,三扒两搂地往嘴里沤。吃得只剩一根油面头未吞完时,老板娘眼疾手快,捏住油面头往外一拉,一条铁链一甩出来。老板娘就势一个反搭翘,把孽龙的喉颈锁了个死结。
  原来,这个开店的老板娘正是观音老母。她用计锁住孽龙后,叫太平山祖爷弄来一根铁柱,立在路边的山宕中,然后把孽龙羁在铁柱上。
  这时候,许祥君已闻骚赶到。一见孽龙被缚,举斧就砍。却被观音一把夺下斧头,说:“孽龙虽然跑到鄱阳造海,犯了大罪,但它毕竟是与你赌气而成,就留它一条性命吧!”
  孽龙一听,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连忙问道:“观音老母,那我一直要锁到什么时候才能脱身呀?”
  “河水倒流龙脱身。”
  孽龙一听急得不行,连忙跪地作揖,拜佛求饶:“这我不永无翻身之日了?还望菩萨慈悲,念我年少无知,又是初犯,给我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吧!”
  祖爷也有些于心不忍,便在一旁帮着求情。观音老母略一思忖,卖了个关子说:“铁树开花龙翻身。”
  这铁树怎么可能开得了花呀? 孽龙听了,还是不明语中玄机,急得它倒在地上直打躏滚。这一滚,竞把个平宕滚成了个水塘。从此,人们就把这里叫作“孽龙塘”。
  许祥君回去不久,朝廷就知道了他追杀孽龙的事,就封了他个“镇龙将军”的官职。这一来许祥君就成了真的“许将军”了。从此,在他的辖区内,每逢洪水泛滥之时,他都要手持将军剑,赶赴那里镇龙退水。所以,鄂赣邻边一带的大河边上,很多地方都建了“许将军庙”呢。
  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一回,一个到太平山朝山的官人路过孽龙塘。他把他戴的红顶子挂在铁柱头上,然后去捧水洗脸。突然间乌天黑暗,塘水翻腾。未待官人回过神来,一条黑龙腾空而起,径往北面的岩岭山飞去。原来孽龙看见花红顶子在那铁柱头上,以为是“铁树开花”了呢。
  从此,孽龙就在岩岭山的泉水洞中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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