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奋斗之路（117）

盘山公路被冲毁，九四冒险承德行。

丽华父亲解危机，免于葬身峡谷中。

    117、九四承德行

    1994年夏秋季连降暴雨，承德地区的盘山公路其中的很多路段都被大水冲坏，公交车翻到崖下的事故屡屡发生，造成了出行困难。

    这时，一年一度的去承德采集样品果的工作又开始了。由于去承德采集样品果的风险比较大，课题主持人问小工是否愿意陪同我去承德采果，小工说她晕车，主持人说那就算了。其实我晕车更厉害，可是我还是得照去不误。

    我对主持人说：“今年盘山公路有很多路段被大水冲坏，翻车事故经常发生，我不希望葬身崖底。”

    主持人见我很为难，就给我支招：“要么你雇个人替你去承德采果，课题组给他报销路费和住宿费，你只出雇工的费用就行了。”

    我把雇工去承德采果这个方案回家和希希爸一说，他坚决不同意。他说：“绝对不能雇人！必须你去！”我问为什么？希希爸说：“你雇人采果，他一旦出了故障，咱们得拿出多少钱赔偿人家的家里？恐怕几十万都不够！咱们上哪去弄这么多钱？所以就是再危险也得你去！”

    希希爸说的是实情，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出故障的几率不是万一，而是百分之三四十，这么大的概率，雇的人一旦出了故障，我们确实赔偿不起！看来去承德采果只能是我去了，愿上苍保佑我一路平安，不出故障！

    10月5日，我踏上了去承德的路。一开始我是提心吊胆，生怕公交车翻到悬崖下边去，所以从承德东窑回宽城我乘坐的火车，那天我在东窑采了两箱子苹果，除了红富士还有一箱子国光。在火车上，宽城县税务局的一位女同志提出下车时要帮我搬一箱子苹果，我本不想麻烦人家，可是见她态度诚恳，只好答应。

    谁知绑苹果箱子的纤维纸条不结实，这位女同志拎着苹果箱子下车时纤维纸条断了，苹果洒落的铁轨上全是，有的甚至滚出了很远。那位女同志很不好意思，赶紧帮我捡。我说：“我自己捡就行了，你快忙你的去吧！谢谢你了！”她走后，我捡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才把苹果捡回箱子里，幸亏那段时间没过火车。我从挎包里拿出一条新的纤维纸条把箱子重新捆好，然后带着两箱子苹果，奔汽车站附近的旅店了。我利用3天时间采完了三个地方的红富士和国光苹果样品，第四天我来到了丽华妹的家乡——亮甲台，这是我此次行程的最后一站了。

    我的到来使丽华家里再次如同过年一般热闹，她姐姐和两个妹妹都闻讯赶来了。丽华的老父亲那年68岁，和我父亲同岁，比我父亲小四个月，我叫他大叔。老人身子骨仍十分硬朗，庄稼地和果园里的活计全都能干。

    丽华割来了几斤猪肉，四妹帮助她二姐炒菜；大姐是这个村里做豆腐的高手，在承德山区，只有非常高贵的客人到来时，才能吃到现做的豆腐。我每次来，大姐都亲自为我做豆腐。亮甲台是河北省著名的红星苹果出口基地，省里经常来人视察。据说省里来人时，村长都是请大姐去做豆腐，她做豆腐的水平在村里确实是首屈一指的。

    新收获、晒干的黄豆泡胀后用机器粉碎，磨好的豆浆过滤到大锅里，烧开后满屋溢香。又嫩又白的豆腐盛在小浅子里，沥去多余的水分，蘸着用红咸菜、蒜末、香油调配的佐料，真是鲜嫩无比，味道好极了。直到撑得肚圆了，我还想吃呢！

    下午，村长带着我采集了苹果样品，晚上，我对丽华说：“我明天早晨要回去了。”

    “好容易来一次，多住几天吧！明天我还让大姐做豆腐。“丽华说。

    “不行，现在课题组正忙，果园调查任务很紧。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的。”

    第二天早晨，我一出门就发现天正下雨，雨下得不大，刚洇湿地面。

    “你今天别走了，雨天行车容易出事故啊！”丽华说。

    但我执意要走，早回去一天，就可以早一天去果园里调查，调查任务还多得很呢！虽然刚来时我胆子很小，唯恐出事故，可是一连几天都安然无恙，我的胆子便又大起来。

    丽华帮我提着苹果箱子，把我送到村头的汽车站点，我们俩把苹果箱子搬到了车顶部的行李架上。

    眼看就要开车了，丽华的父亲气喘吁吁地赶来了，“每宁，你今天千万不能走啊!雨天行车经常出事故，危险得很啊！”

    我说：“雨下得这么小，应该没事吧！”

    他不容分说，就把车顶上的苹果箱子卸下来了，然后说：“别看现在雨下得不大，说不定车走到半路上雨就下大了。听大叔的话没错，等明天天晴了再走。”

    那天下午，村里人就都知道那趟小巴车出事故了，车上连司机一共13个人，死了9个(司机也死了)，其余的全是重伤。

    “幸亏我没有走。”我暗自庆幸。

    如果不是丽华的父亲劝阻，我此时恐怕也到马克思那里报到了。

    第二天，当我们坐车行至昨天出事的地点时，人们都惊呆了！汽车从盘山公路上翻到了悬崖下面，把地砸了一个足有一房深的坑，怪不得死了那么多人！我不由得一阵后怕。

    丽华的父亲真是有先见之明，不然我是绝对逃不过这一劫的。

    “这究竟是偶然还是天意呢？”我坐在车上，反复地琢磨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