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四）

作者：王正选

    在我对他的采访录中有这样感人的故事——

    故事一： 火毒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杜马乡磨岭村半坡的一块麦田里，一位妇女正弯着腰和家人一道赶时间收麦子。她叫邓桂贤。看着她汗流满面不停劳作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谁会想到她曾经是一位患腰椎结核多年的重病患者。赵九星向我讲述了邓桂贤治病的故事。

    那是一个落雨纷纷的下午，下班的时候到了，忙忙碌碌接待了一晌病人的赵九星，整理完房间，脱下白大褂准备离开病诊室时，从屋外跌跌撞撞进来了一位拄着拐杖的妇女。赵九星二话不说，赶快帮助妇人坐下。妇女叫邓桂贤，是杜马乡偏僻山沟磨岭村人。患腰腿疼痛多年，生活和行走特别困难，因家境贫寒，无力住院求医诊治，只好日复一日的拖着病情。听完患者的诉说后，赵九星心里很不平静，为患者的贫困深感痛楚和不安，表示不让她花钱住院，并冒雨帮助患者在街上租了一间小屋子，每天利用休息时间登门为患者义务针灸。十多天后，患者的疼痛有所好转，但依然疼痛。后经拍片检查，发现病人有腰椎骨质破坏、界限不清等不良症状，必须住院治疗。病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二天便悄悄回家了。想到如此可怜的病人，赵九星自己带上病历到三门峡、运城医院寻找专家诊断病情，但专家都说这是一个无法医治的病。在这种情况下，赵九星仍不停地翻沟越岭40里山路亲到患者家中为其治病。他觉得，作为一名医生，不能为病人解除疾病的折磨，心里实在是内疚和不安。有一次，他从患者家中准备离开时，患者90多岁的婆婆，紧紧握着他的手，含泪跪在他的面前，诉说媳妇的命太苦了，求他一定想法救救她的儿媳妇，不然，这一家人真的是无法过下去了。赵九星也紧紧握着老婆婆的手，表示一定要治好她媳妇的病，并把口袋里仅有的50元钱留给了老婆婆。回到医院后，他一连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患者的痛苦，老婆婆的哭诉，深深刺激着他善良的心灵。于是，他带上病历，自费直奔省城太原，请求专家会诊，最后确定是腰椎结核病。从省城回来后，他调整了治疗方案，并把配好的药又翻沟越岭及时送到病人家中。经过一个月的精心治疗，患者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最终能正常行走，生活自理和下地干活，多年来再无复发。笔者见了邓桂贤的儿子后，其儿子说，赵大夫就是他们的恩人！

    故事二：2003年3月19日上午9时，急诊室摆着一位全身血肉模糊，痛叫不止，双眼看不清的伤病员，许多人都不敢进病房看一眼，患者非常着急，握住赵九星的手直摇头。赵九星和助手们赶快进行紧急处理，才使病人慢慢安定下来。患者叫仪小党，坡底乡人，因在矿上排哑炮被炸伤，家里十分困难，陪床的妻子为省钱，从家里带上干粮咸菜充饥。赵九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立即从自己身上掏出100元钱塞给了他们。在治疗期间，赵九星经常亲自取药在自己家中为病人煎药。经过20多天的精心治疗，患者的全身和双眼都恢复了正常。伤者出院时，感激的热泪涕流，非要塞给他200元钱作为报答，被他婉言谢绝。

    故事三：三门镇有一位脉管炎患者，双脚发紫腐烂疼痛难忍，几年来，四处求医，跑遍了运城、三门峡等地，花了一万多元钱，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听说县中医院能治疗此病，就辗转找见了赵九星。患者腐烂的脚，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味，连病人自己都觉得恶心难忍，而赵九星坚持亲自给病人换药，清理创面。经过三个多月的治疗，患者病愈出院了。说起这个脉管炎，真的是一个难惹的病，多少患者因求医无门而断指断脚，痛苦而终。赵九星因在部队期间，被选拔调至部队脉管炎专科医院坐诊数年，摸索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对这种怪病能拿得起放得下，治愈率极高。

    在多年的行医实践中，赵九星发现，一旦患上疑难重症的患者，其内心十分复杂，由于痛苦难忍，时常嚎啕大哭，彻夜难眠，甚至以头撞墙，精神压力相对较大，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希望得到人们的尊重和关怀。因此，“话疗”也成了他为病人治病的重要内容。工作中，他对这些病人多查房、多询问，多与他们谈心开导，不断鼓励他们树立战胜疾病的信念和勇气。病人出院时，都是拉住他的手，不知说什么感激话才好。

    笔者行文至此，突然发现，赵九星，赵九星，儿时他父亲为他起名字的时候，就决定了他是病人的救星！自他转业回来后，欢送他参军入伍的乡亲们，有了病就想起来找九星，找九星瞧病放心，找九星瞧病心里舒坦！而为他命名叫九星的父亲却未等到他这个能成为救星的儿子的医治。还是在他身负重伤，生命攸关的时候，父亲代表全家高悬挂念他的心，千里迢迢到内蒙部队去看望他，返回家时，因搞错了郓城和运城的概念，而误去了菏泽的郓城，这样正好相反的长途劳顿，加上正是夏日炎热时节，多年患肺气肿病、身体虚弱的父亲，回到家里后便一病不起，年仅55岁的父亲，很快便告别了人世。那一年，上帝似乎有意在折磨他这个未来的“救星”，先是他的重伤和父亲的病逝，接着是弟媳的病逝，两岁的儿子被烫伤。面对这一连串的打击和折磨，身负重伤的他，坚强地挺了过来！他的生命历程真的如“凤凰涅 ，浴火重生”故事里传说的凤凰一样，经历了烈火的煎熬和痛苦的考验，尔后获得重生，并在重生中达到升华！他在日记里这样写道：“也许在医院我是一名病人喜欢的好医生，但在老人面前我不是一个孝子，在妻子面前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在孩子面前我不是一个好父亲。面对家人，只有内疚和惭愧。在这交织着甘甜苦辣的日子里，我所做的一切，得到家人和组织的大力支持，得到患者的好评和社会的认可，得到领导的赞誉，这一切都归功于党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是党培养了我，我惟有发愤努力，身残志不残，更好的为父老乡亲们服务，做一名合格的医生！

    （全文完）

    作者 王正选 笔名黄河风，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互联网文学联盟特约作家。获2020年河之东十佳作者奖。出版30万字纪实文学《黄河的儿子》一书。报告文学《走出宋家河的女人》获《山西农民报》征文优秀奖，“利丰杯”征文二等奖，发表于2021年《河东文学》杂志；报告文学《一醉不醒的葛永刚教授之黄河情怀》发表于2021年《神州》期刊；散文《怀念狼》《怀念鬼》《怀念贼》入编河之东《百位作家作品集》。 

个性签名：没有自己的流向，就不配称为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