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知性综合】判断如何可能
(2023-05-10 16:10:48)
标签:
知性综合超验形而上学 |
摘要:【知性综合】并不仅仅是【存在】和【概念】的来源,同时也是所有【超验】形式的根源,这源于认知本体的自然构造和必须通过实践来获得知识形式的方式所决定的,而这也是导致一些重大形而上学问题的根源。
通过以上讨论,我们发现了有一种构建知识的方法叫【知性综合】,意思是作为知识整体的知性对局部知识(判断)的共同认可,这种方式分别解释了【概念】和【存在】的形式构建依据。之所以说【发现】是因为这跟我们平常所理解的知识方式有所不同,平时我们认为知识建立背后都是有严密逻辑的;而这种【知性综合】方式则表示知识不需要经过严密的逻辑推论,而是只要满足相应的基础条件,就能在一种习惯性或者范式中无意识的建立起相应的知识形式。以至于我们对这些知识形式来源时只能归结为对象的本然,当我们知道在知性理性中并不存在对象本然的东西的时候就不知其所以然了。这种构建方式在我们讨论【存在】时首次发现,当时不足以引起特别关注,当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概念】的先验讨论中,我们就不得不去认真对待它了。
首先我比较好奇的是,除了之前所说的【存在】和【概念】,还有哪些知识形式是通过这种【知性综合】方式来建立的呢,经过我一番检索后发现在所能接触到的所有知识形式都是通过【综合】的获得的,只有有限的成学科的系统性知识中能够进行一些复杂的跨经验的形式逻辑推理,这种成分的配比就如数中有理数和无理数的分布,我们能够思考的都是有形式逻辑参与的知识,而更大量知性综合的独立判断如无理数般散落在知性中各个角落,比如某个意志或者意愿的决定,日常中某个具体现象、表象或者存在的直观判断,以及【美】的判断等等都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无法在形式逻辑中找到充分的根据的,就算是那些能够进行形式逻辑推理的知识,追溯其形式基础也无一例外都是来自【知性综合】的抽象结果,就如前面我们说过所有实证科学都需要建立在【存在】基础上进行讨论。存在对于我们已经是老问题了,也很抽象不容易理解,这里我们举一个浅显点的例子关于几何学,我们知道几何学是严密的形式逻辑推演,怎么会跟模糊的【知性综合】判断扯上关系呢?问题就在【公理】上,欧几里得几何学建立在五个公理之下的相互关联和推导,可见【公理】对于几何学的核心地位,但是要问这些公理作为知识是如何被确立的却没人说得清楚,比如说【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这个观念无法在理论中被证明,因为我们没有更底层的理论去为这一观念提供推论根据;同时它也无法被直接经验,因为我们无法在现实中经验所谓的【点】,也无法在两点之间走出一条绝对的直线,只能在有限经验中模糊认为顺着光传播的途径确实少占用一些物体或者资源,并且在实践中也产生一些相应效果,但这不都足以成为【公理】被证明的根据,如果觉得无解那就对了,因为这恰恰是【知性综合】的判断条件。
如此一来我们进一步发现,知识中有种称为【超验】的形式其实也是【知性综合】判断的结果,【超验】简单来说就是无法在经验中直观,也无法在逻辑中被论证,但作为逻辑基础它又必须存在的东西,否则形而上学就无法成立,就跟刚才说的【公理】在几何学中的地位一样,【超验】则是出现在形而上学领域,之前讨论中提到很多形式,除【存在】之外还有诸如【实体】、【时间】、【空间】、【自由】等等概念我们都认为是超验的,不过最典型的超验形式是特指【神】。古典形而上学认为,必须要有一个【神】作为基础,才能够为其它的所有知识形式找到根据,但【神】本身是即无法被经验直观也无法被逻辑证明的,那【神】是从哪里来的呢?通过【知性综合】的原理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人们在实践中会遇到很多不可解释的发生,这些发生虽然各自有不同的客观原因,但对于我们的主观而言却是同一种情感,我们将这种情感指向了某个共同的原因形式,并使这种原因与所有的困惑的解决发生某种想象的关联,并通过在现实中履行某种仪式去获取周围人的旁证认同,由此一个【神】的超验形式就确立了。可能有人觉得有这完全就是扯淡,但要仔细想象其实所有【概念】和对象【存在】都是通过相类似的过程确立的,如果没有【神】那所有【概念】和【存在】也都找不到逻辑根据,那不也成了【超验】嘛,因此柏拉图把概念的存在也称为理念idea,认为理念是比经验现实中的对象更【真实】的存在;亚里斯多德也把概念体系称为神明的世界……既然我们可以如此认同了【存在】、【概念】和【公理】,那为什么不能相信一个【神】的世界呢?只有一个超验【神】的世界难道不比所有东西都是超验的世界更加合理吗?
说到这里我们就要问了,为什么会有【知性综合】这种知识方式?当然还是要回到先验学的角度去考察,那是因为没有任何知识形式是先天存在的,而【知性综合】是认知主体建立与对象世界相关知识形式的必经途径。前面我们说过,知识的本体结构是由作为实体的知识形式通过相互关联所构建的一个知性之网,而我们从对象世界那里获得的是感性的现象直观,所谓建立知识就是将现象解构为知性中的形式实体,再将其关联起来呈现出关于现象的内容,根据前面我们对【存在】的讨论,【存在】就是我们对现象中的某种实践因素赋予一个形式实体的过程,然后通过这个实体把现象中的各种作用因素关联起来进行表现。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现象和知识的本体是完全不同性质的两种结构,现象中没有任何实体形式的先天依据,就算是能够找到一些可能的关联也无法无中生有的创造一个形式实体,那我们根据什么对现象中的这种因素赋予一个形式实体呢?这就需要一种【综合】判断,也就是知性中现有的所有形式,直观、旁证、逻辑都在将关联指向某个可能的因素使之作为实体,或者说只有当其作为一个形式实体时,我们对实践的解释才呈现为一种最优的状态,也可以解释为规则追求它不变的圆满,如果没有这个实体,认知主体自身就会极不舒服,在这种情况下建立了一个实体(知识形式),这就是【知性综合】判断的发生过程。
从中我们发现,知性综合过程并不是一个客观条件下的机械发生,而是有主观意愿或者意向参与其中的,也就是我们要把一种未发生的模糊经验感受作为判断依据去对实践的因素进行规定,在这个角度上我们可以说【综合】过程本质上就是一个实践,或者说是个【试错】的过程,我们在赌这个判断能够带来一个好结果。既然是【试错】,那是不是说明知性综合判断会经常犯错呢?事实上我们平时虽然偶有判断失误的情况,但是出错的几率看起来并不高,原因在前面讨论中都说过,【知性综合】是通过多方面途径去进行判断的结果,意思是只在单方面判断错误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多方面都判断都出错误的可能性比较低了,不过说回来如果仅凭单一途径做判断也就不叫【综合】了;那我们如何对着单一事件的发生做多方面的综合判断呢?那就要借助认知范式的作用,前面我们讨论【存在】的时候提到过一个【时空模型】,讨论直观判断的时候也提到一个【概念系统】,这些都是判断范式结构的组成部分,通过这些范式我们就能将其它的信源和科学原理的判断都拉进来作为旁证,与经验直观在一起综合判断,是这些范式的加入大大提高了【知性综合】判断的可靠性。
说到这里就可能有人会去追问了,如果知性综合判断的发生都是基于这个范式体系,但是前面说一切知识形式都不是先天的,一切知识形式当然也包括这些认知范式,如果没有这一套范式系统的话,那综合如何进行呢?所以这必然有一个开端问题,事实是每个人的幼年时期就是一个没有一切范式的情况,作为一个实践主体对象世界不可能等到你有一套完善的处理现象的认识系统后才去让你去面对实践,而且如果不参与实践也永远不可能获得知识,这时候由于缺乏其它范式的可靠途径,就需要通过大量的直观经验来进行试错,这个【试错】也真的就是在不停出错,所以我们看到小孩子对什么都爱表现出好奇,喜欢反复的触碰一个物体来玩,去做一些在成年人看来非常低级的行为,就是在通过这种低级直观判断的反复试错来建立和强化对现象的范式结构,如果满足效果的就延用到下次实践,如果出错就加以改正。也就是说并不是我们必须基于【时空模型】和【概念体系】这些范式才能进行【知性综合】判断,而是我们在【知性综合】的方式下才建立了【存在】和【概念】的范式系统,这也就能够理解前面说到的,诸多重要的知识形式都是来自【知性综合】的原因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不禁要去问了,通过【知性综合】所获得的知识形式合理性是什么,或者说其知识可靠性是如何被保障的?通过刚才的讨论我们发现【知性综合】本质上是通过主观试错的方式来构建知识的形式,这当中必然蕴含了极大的不确定性,那我们是如何保证这种主观试错能够得到一种稳定结果的呢?我认为这是因为每个人知识的先天构造和感性直观的模式是几乎相同的,面对同一个对象世界进行实践,又与同类处在一个平行的交流渠道中,所以也不难理解每个人都会构建出一套相类似的认知范式系统,如果有相异的构造也大概率的会被淘汰,这说明在所有客观条件相通的情况下,人的主观因素对于认识的基本问题所能表现出来的差异并不太大,但是说到这一判断是不是认知的唯一结果,或者这种认知是不是绝对可靠就完全是另一个问题了,因为知性综合判断的成立是来自多方面综合因素共同导致的,这当然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综合判断可靠性,但如果所有这些因素都是不可靠的,是出于某种关联原因而呈现的假象呢,那可要被骗到姥姥家了。所以我们无法保证综合判断是绝对可靠的,之前我们在讨论【存在】问题的时候,当涉及到形而上学的时候就不得不去面对一个【存在幻境】的局面,在进行大量思辩后才在限定知识适用范围的情况下勉强保住了【存在】的本体论意义。
不过当时我们也说,知识的可靠性不是先验学讨论的,那是形而上学的话题,先验学只讨论知识是如何被建立的事实;但问题是如果说先验学讨论的结果就是知识不可能可靠的,那先验学的讨论显然也无法真正成立。所以我们的讨论本就预示着知识的可靠性是可能的,如果从【知性综合】判断得不到一种可靠的知识,那么就肯定有一种让知识可靠的方法,这就要说到形式逻辑。可能有人要问,知识的问题不就是因为形式逻辑的混乱吗,凭什么这里又认为用形式逻辑能够解决知识的可靠性问题呢?当然形式逻辑是否能建立可靠知识的问题也不是先验学能讨论的,但既然我们将形而上学作为对知识进行反思的终极平台,那当然得相信它是能胜任这些工作,不过提起这些,是因为通过对【知性综合】的讨论确实发现了一些亟需解决问题。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