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父母
(2023-10-18 16:02:46)昨晚在父母那里睡的,不到十点就上床了,迷迷糊糊中睡着,胡乱梦了一通,好像是自己不能(会)了,醒来惊出一身冷汗,看看时间才十一点多,想想今晚临睡时前母亲的叹气,有些懊悔起来。
自从母亲今年摔了一跤,明显脑子有些迟钝,不仅无法理解我们说话的重点,而且她说活变得啰啰嗦嗦,经常是刚说了就忘了,由于长期足不出户、室内环境的刺激相对较少,缺乏足够的信息去刺激大脑,导致了她一定程度的情绪波动和社交障碍,进而影响到大脑的健康:记忆力减退,情绪和性格也有改变,经常焦虑甚至有些抑郁。
老来最怕孤独,母亲没有摔跤之前,父亲主要靠母亲来照顾,照管父亲的吃喝拉撒睡,老俩口相依为命。母亲除了每天上午去小区小花园锻炼一小时外,其余时间都在陪着父亲,陪他下下棋,陪他打扑克,陪他聊天倒歇,我们过去帮着母亲做饭洗漱,日子过得倒也规律,但明显感觉母亲有些力不从心。毕竟她已经是八十多岁的年纪,我们建议家里给父亲雇个保姆,以减轻母亲的负担,可老父亲从心里上排斥,也只能作罢。终于有一天在照顾父亲时,母亲不慎摔了一跤,导致大腿骨折。
母亲骨折后,心里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结”,总觉得摔跤是伺候父亲拿尿盆导致。其实,年龄大了,腿脚不便,加上母亲性子急,凡事心里着急,看不清脚下,摔跤在所难免。她固执地认为是父亲导致了这次“事故”发生,从此两人分房而睡。
父亲躺在床上不能出门孤独,母亲术后躺在床上也甚是孤独。如今母亲虽然能拄着拐棍下楼来,但总觉得老来落了个如此“结局”而心有不甘,不能参与到老姐妹们锻炼活动中有些落寞。周六日,哥哥会车载着母亲出去转悠,他知道母亲不愿总待在家里。我曾天真地认为随着术后恢复时间,母亲能加入到老姐妹们锻炼人群中扭一扭,跳一跳,而身为医生的丈夫却告诉我“基本不可能了。”毕竟,母亲八十多岁,摔跤本就是机体下降的一个标志,年龄越大,关节变形和退行性变化越发明显。母亲也每天掰着指头算着康复后的时间,她期盼半年后能加入老姐妹锻炼的队伍,可如今七个月过去,依旧扔不掉手中的拐杖,眼看期望一天天破灭,母亲不免有些灰心丧气甚至伤心失望。我好言相劝的同时,提醒她得知足常乐,毕竟年龄越来越大,说她摔跤之前上楼已经有些腿脚不利索,何况天气一天天变冷,关节疼痛越发明显。
姐姐感慨“好怀念家里没有保姆的日子”。是啊,母亲手术后,家里不得已雇了不住家保姆,凭空(添)来了外人,打乱了家里原有的秩序,家人之间说话也不似之前的随便。保姆主要负责照看父亲和中午父母的一顿饭,晚上我们兄妹仨轮流陪伺他们。
九九重阳节将至,小区里母亲的老姐妹们又在为庆祝老年节而紧锣密鼓地排练着节目,母亲不能参与到她们扭一扭唱一唱的行列,但也应姐妹们相邀,兴致勃勃准备着发言稿,满心欢喜准备给我“预演”,谁曾想被我一通抢白,说她“小题大做”,“又不是上电视,想说啥就说啥就行”。母亲听了我的抢白,瞬间眼神变得暗淡,她自言自语说“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啊”。看着她落寞的神情,我禁不住后悔起刚才的举动。父亲的孤独可以和保姆倾诉,母亲的孤独又能从哪里排遣?
其实,母亲已经足够的自理,她尽量“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半夜里我经常听到她翻身腿疼不由自主发出的哎呀哎呀的叫声,有时候尿频尿急,不小心会尿湿内裤,她也总是自己动手清洗,她尽可能不麻烦我们,而我却连听她说话的耐心也没有。我如果两天没回家,她关心的电话随之而来“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对于我们对她和父亲的照料,母亲会以各种借口“回报”,孩子开学了,抑或过生日了,生病或出去旅游,她会给我们一个大大的红包,我知道,父母不愿“亏欠”儿女。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意。母亲十月怀胎之苦,父母养育我们长大成人之苦,他们的恩情,岂是他们老来我们做儿女有限的照管能还的清?最怕(可悲)老来父母看我们做儿女的脸色行事或对我们说话小心翼翼,我们惟有尽量顺着他们,关心他们,对他们多点耐心,多一点体谅。其实,善待父母就是善待明天的自己,孝顺老年的父母是对人性的一种考验,也是一种难得的修行。因为,你养我小,我养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