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回忆《我蹉跎的岁月》(182-3)
(2020-09-14 14:09:18)
俺是北京那嘎达的人,一口的京腔,晃常带点“儿”话音。然而东北话又属普通话的“分支”,唠起嗑来绝对地没有问题啊!为嘛说咱仍要过语言关呢?敬请您听俺慢慢道来。
在俺到洮河的不长时间就与老生们渐渐地熟悉起来。通常在田头地埂休息间,男生们围拢在一起,卷上一袋“烟泡”,新生们傻呼儿地看着老生开始“胡哨”起来。若是两人对“哨”,你说上句,他接下句,句句脏话,接不住算输,败者不能急眼干仗,一毛九分的《蝶花》烟一包。
“哨”,乃成语三吹六哨、穷吹溜哨之。其大意为在唠嗑中瞎白呼、侃大山、扯犊子,有时荤的、素的一块烩。
好“哨”的能人,“哨”起来一套一套的,合辙押韵,全是埋汰的嗑,诅咒的语,黄段子说的越下流越得劲儿。听老生讲,在解放前,东北还有专门的“哨”馆,擂主开店坐堂,攻擂人进门就开“哨”,输了付钱走人,愿赌服输嘛。
知青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就是要改造思想,脱胎换骨。“史无前例”砸烂了旧道德,骂人不再可耻,能说出稀奇古怪的脏话成了一种时尚。作为吾等来说,最为重要的是“接地气儿”,它能够让你丫快速融入十五连的“大家庭”中,去适应社会环境的要求吧。
但偶尔却要故意说上两句以显示自己的离经叛道,好似越粗鄙便他妈的越接地气儿,越没有教养便越彰显得朝气蓬勃的“有为”青年。
小生还是一个爱“琢磨”事儿的人,既有打小家教养成的“不良恶习”,又有受怀疑一切,打到一切歪理邪恶学说之影响,开始入手探究起描述脏话、黄段子中形容词的由来和出处。譬如,记得在洮河战校听到一句:“我肏(cao)你妈的,马屄(bi)翻花,狗屄裂纹”。
那时俺就在想,马屄为何翻了花?狗屄怎能是裂纹?
俺们是畜牧连队,每到牲畜发情期,都要给猪、牛、马、羊配种繁育后代。我通过在配种期间白领知青给母马接种时的细心观察、洞见症结,俺深深地体会到一句名言:“高手在民间”。
十五连知青的文化水准总体来讲都TMD不高,但是晃常儿能创作出点新的名词或笑话。比如:不晓“马粪”,只认“马大便”;不说“肩膀”,确唸“肩旁子”;从“短袖秋裤”到“回力凉鞋手中套”;从“洒呐(唢呐)独奏”到“犊子笛奏”等等。
除了知青外,我们连的连、排级老干部们大多数是在六十年代初,从首都公安,从东北853等军垦农场和公安部在东北的其他几个劳改农场抽调过来筹建洮河劳改农场的老儿人。
这帮人大都是在解放战争时期参加革命农民出身的复转军人,整体素质比较底,基本都属于大老粗,不懂政策,简单、粗放,沒有什么工作方法,经常闹出笑话。
记得在1975年秋,校部配给我们畜牧连一台54马力东方红履带式拖拉机,由一位从未接触机械的副连长分管机务队。当他看到经常要给拖拉机或其他机械设备加注黄油润滑时,此君竟然说出来“加什么润滑油啊,让铁和铁磨去吧!”
俺在十五连的日子里,长了许多见识,学到了不少所谓的“社会经验”。脸皮子厚了,嘴皮子溜了,说起笑话、大话、脏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似谈笑自若之常态。估计各位看官从文中兴许也能看出小生略带一丝痞性的缘故吧。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