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化溪口蒋公故居探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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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化溪口蒋公故居探访记
奉化溪口古镇是民国总统蒋介石蒋公的家乡,自1949年蒋公败退台湾客死他乡后,就一直再也没有回到过他的故乡。且由于历史的原因,在国人心目中。溪口因为是蒋公的故乡缘故,因此这里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直到改革开放后,溪口这才拂去羞涩的面纱,并以崭新的面貌呈现在了世人面前,并被打造成为了海内外著名的5A旅游胜地。
从象山石浦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溪口古镇已是午后时分,在距武岭门不远处安顿下住宿吃完晚饭就急切的赶往古镇的中心地,景点早已关门,只为能够欣赏到这里的夜景。
武岭门是进溪口镇的必经之路,相传在早年间还是一个小庵堂,旁设茶亭供人歇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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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蒋介石在庵岭上拆除旧庵,挖低山岭,拓宽道路,其上建仿古城楼,以壮武岭景色。改建的武岭门,飞檐翘角,巍峨庄严,确实为溪口增色不少。两面楼额各题“武岭”两字,东向系于右任手笔,西向为蒋公亲书。
此处其所以将此取名“武岭”,是因为溪口的环境风貌十分秀丽,可与陶渊明笔下的武陵桃花源媲美,且“武陵”与“武岭”两者谐音相近,故名之为“武岭”。蒋介石喜欢把自己的籍贯写成“浙江奉化武岭”,其中也许就蕴含着崇尚“武德”之意。我姑妄言之,大家姑妄听之,其中的真实蕴含,也许只有蒋公自知。
走进古镇正是华灯初上时,落日后的古镇,天空最后一缕霞光也在夜色中古镇灯光的映衬下,早已黯然无光,只有晴朗的天空上的浮云还残留着一丝晚霞的余晖。灯光勾勒出的武岭门,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有一种梦幻般时光流逝的历史沧桑感。
古镇的老街在灯火的映照下,开启了一天的夜生活。这里没有想象的人潮如流的繁忙景象,与我想象中的情景似乎有一点反差。也许因为游客白天已经游览完了这里的景点去往他处,所以只留下一条空寂的街道和街道旁的店铺。于是我收敛起那颗骚动的心,静静的走在这条曾经诞生过中国近现代风云人物的老街上,也试图在时光流逝中找到蒋公生活留存下的一些痕迹。
三里长街,又名武岭路,东起“武岭门”,是一条融水面、市井、商业、文化于一体,浓缩着溪口清末民初的历史文化,展示着古镇风貌的标志性景观。街左紧依剡溪,街右错落分布着10余处蒋氏遗迹,均是白墙黑瓦,前店后坊的民国初期的建筑风格,它们与蒋公故居杂居其间,让一侧流淌千载的剡溪,和灯光装饰下的蒋公故居变得更加的神秘和朦胧。
漫步在古街上,蒋公故居、家祠等建筑在夜色的掩映下,犹如沉睡的老人,是那么的端庄和宁静。
途经一处叫“溪园”书画铺,店内展示了许多蒋公书写的条幅和蒋公的旧时照片。我想这也只是一些临摹的赝品吧,试想蒋公的墨宝当属文物级的东西,岂能流落在街头市肆店铺?但细观却是以假乱真。自古书如其人,蒋公的书法却如其人,与毛体相比,一笔一划循规蹈矩,一丝不苟,因此多了些端庄,少了一些毛体的狂放。
再返武岭门,沿途的商铺依然灯火珊阑,唯独没有太多游客光顾,武岭门右侧的店铺除了门口椅子上歇息的行人,再也没有游客光顾。
自武岭门里左侧的林荫道,向上行进不远,在绿树掩映之中,一座雕梁画柱的楼阁傲然挺立在山脊之上。道旁有一块名为“乐亭记”的石碑,借助楼阁的灯光驻足细细品读,原来这就是著名的以“奎阁凌霄”之称列为溪口十景之一的“文昌阁”。
为什么路旁石碑上只书“乐亭记”而没有为“文昌阁”立碑?原来这中间还有一段逸闻趣事呢。
据载:文昌阁始建于清雍正九年(1731),规模不大,是溪口文昌会、文武会、锦溪(剡溪)书斋诸会文士拜祭文昌帝君和同人聚讲雅集之地。潭墩山丘上,楼阁之下的武岭潭,潭深水碧,游鱼历历,也以“碧潭观鱼”雅称,因此才有溪口十景之誉。
蒋介石曾经有撤毁武岭文昌阁,改建图书馆的设想。1924年清明回乡扫墓,见文昌阁年久失修,甚为败落,遂出资请其兄长蒋介卿负责重建。次年文昌阁重建告成。
重建的文昌阁,画梁雕栋、翘角飞檐,气势不凡,单体面积也就区区500多平方米,但它布局巧妙,形态多姿,既有观赏性,又不失其实用性。集亭、台、楼、阁、桥、塔、古树、碧溪于一体,聚集了中国传统园林诸要素。早在民国时期,溪口文昌阁就曾一度与德清莫干山、台湾日月潭齐名,并以其及周遭武山剡水胜景,一度入选全国二十四景。
蒋公与宋美龄婚后每到溪口必在文昌阁小住。文昌阁一楼为会客室,二楼为蒋公、宋美龄卧室和起居室。文昌阁从此成为蒋宋别墅和他们的藏书楼,并改称“文昌阁”为“乐亭”,蒋公还为此撰写了一篇《武岭乐亭记》特请国民党党内元老、书法大家谭延闿挥毫赠墨。上个世纪80年代复建时,国民党元老陈立夫受请,隔海遥寄了同为墨宝的《武岭乐亭记》,现勒石树碑立于道旁,呈现在了游人的面前,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块石碑。
西安事变后,张学良被送到溪口软禁,在文昌阁住了十几天后,才被移送到雪窦山。可惜文昌阁在1939年12月12日侵华日军的大肆轰炸中被毁,现在的文昌阁为1986年政府按民国原貌复建,并于2006年列入了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文昌阁的重修改名和复建,以及那篇蒋公撰写的《武岭乐亭记》,无论是文采,还是名人墨宝,无疑为文昌阁留下以段风雅轶事的同时,也为蒋公热心故乡文化事业留下了一段美传。同时它的重建复建,也折射出了小镇的历史命运和时代沧桑!
兹将蒋公《武岭乐亭记》原文摘录如下:
武岭突起于剡溪九曲之口,独立于四明群峰之表,作中流之砥柱,为万山所景仰,不偏不倚,望之巍然。其独以武岭名者,殆取义于武德,即其
地以况其所居之人耶!
岭上古木参天,危崖耸立;其下有溪水潆洄,游鱼可数。牧童渔父徜徉其间,乐且无穷;其幽静雅逸之景象,窃比世外桃源无事他矣!而隔溪之绿竹与岭上之苍松倒影,水必澄澈皎洁,无异写真,其有岁寒君子之逸致乎!
旧有榭阁,名曰文昌,规抚狭陋,无足以资游驻者。甲子春,余还土扫墓,见其楼栋欹斜,行将就圮,乃堪地绘图,亟思有改造之,吾兄锡侯欣然赞焉。爰董其事,命匠鸠工,建亭三楹。落成之日,属余名之。余以其位在山水之间,凡远方同志来游者,莫不徘徊依恋而不忍舍,盖无间乎仁与智,皆有乐于此也,乃取其义而名之曰:乐亭。
甚愿吾乡同志朝夕游乐,顾其名而思其义。因观感而有所兴起,卓然以自立也,庶不负今日改造斯亭区区之意也夫!
夜色里,我在复建的“文昌阁”即“乐亭”前伫立许久,默诵蒋公《武岭乐亭记》的辞句,回望灯火珊阑中的文昌阁,确有徘徊依恋而不忍舍之感,也想朝夕游乐与斯,共享自然人文之美,然终是要归乡离去的,岂能乐不思蜀乎?于是折返。
夜色里的武岭路是那么的安详和宁静,带着蒋公的重建文昌阁之取义,回到了我下榻的宾馆,夜梦中总是萦绕着“乐亭春晓”的梦境。
溪口风景区,东靠武岭,南濒剡溪,北靠雪窦山,水绕山环,景色秀丽。然溪口虽小,古镇不大,但民国时却曾经是中国政治的一个风暴眼。蒋公、蒋经国父子皆出生于此,蒋氏故居别墅、祖墓宗祠、家庵等就分布在溪口镇武岭街旁。
夏日不堪沉睡,清晨再度入武岭门,一路前往蒋公在溪口老家留存下的故居、宗祠等地进发。
白天的武岭门早已褪去夜色中朦胧,武岭路上和流淌的剡溪洒满朝阳,又是一个晴朗日。
蒋公的出生地“玉泰盐铺”,地处溪口三里长街武岭路中段。蒋公从呱呱坠地,到溪口一顽童,再到民国总统,蒋介石蒋公的人生之路就从这里开始的。
“玉泰盐铺”为蒋祖父蒋斯千1871年开设,后由蒋介石父亲蒋肇聪继承。蒋肇聪去世后兄弟分家,盐铺归蒋介石的胞兄蒋介卿经营。1862年10月,太平军退出奉化,蒋介石的父亲已经成人,子承父业,复开盐铺,生意更加兴旺。几年以后,资本达到几千银元。店内雇员有阿大(今称经理)、账房、伙计、学徒共六、七人,成为溪口镇上一大商号。蒋介石出生后,盐铺曾两次失火,一次遭受白蚁腐蚀。现存建筑为蒋介石在1948年改建。大门为石砌框架,门额“清庐”二字,大门西侧界墙刻着蒋介石题写的“玉泰盐铺原址”六个大字。现有楼房三间,平房三间,以及厨房、厕所等附属建筑。
蒋公祖父蒋斯千,溪口蒋姓二十六世孙,又名玉表,生于清嘉庆十九年(1814年),卒于清光绪二十年(1894年)。蒋介石在记述这位祖父的行状中说“吾族自仕杰公迁居锦溪以来,累世力勤穑事,敬崇礼让,胜清三百年间未有一人求通仕籍者,至公以货殖起家,生计日渐饶裕。”
蒋斯千弃农经商,改变了蒋家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条件,为以后蒋介石四处求学,东渡日本创造了条件。蒋斯千对幼年蒋介石影响很深,从生下取名、饮食起居到入塾求学,无不给予入微关怀。
“玉泰盐铺”其建筑分前后两幢,前幢三间两楼,楼上为居室,楼下是店面;后幢做作坊。玉泰盐铺以卖盐为主,兼营大米、酒类、菜饼和石灰等,雇有帐房、伙计。







客厅一侧展示了大量蒋公的生活照片,从这些照片里我们可以看出,蒋公是一个秉承中国传统孝悌之义的人,无论是对其外祖母,还是对自己的母亲,或者对兄长、兄嫂,都能恪尽孝道和悌义。对自己儿时的伙伴以及同乡、同学、同事,也能做到重情重义,实在令人感佩。
也许有人会说蒋公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一生杀人无数的恶魔。但作为一个政治人物,腹黑乃为政者必备潜质,剪灭政敌也是政治家的不二选择,这恰好说明人性的复杂。如果用世俗的标准其衡量一个政治人物,只能说明自己的弱智。
登上前楼二楼,站在楼道栏杆处,后院以及远山尽在眼前。这里却是一个风水宝地。
就在眼前二楼这间房屋里,清光绪十三年(1887年)农历九月十五,一代伟人蒋公就降生在这里,乳名瑞云,谱名周泰,学名志清,成年后以“中正”自称,外界多称其为“介石”。而如今这里成为了众人参观瞻仰的地方。
二楼有天桥与楼梯可直通后院作坊,如今其功能已失,只作为历史遗迹留存。
玉泰盐铺占地不多,房屋也就数十间,但却被当地人视为风水宝地。虽历经两度失火重建,又面临白蚁蛀蚀、破败不堪的尴尬局面。为保留其固有的风水,纪念自己的出生地,蒋公按原状重建了玉泰盐铺。并亲题“玉泰盐铺原址”,署上“中正”大名,勒石嵌于大门西侧墙界,也才有了今天的重要的历史文物的留存供人瞻仰。
蒋氏故居“丰镐房”位于武岭路西段,南临剡溪。坐北朝南,临溪面街而筑,古朴庄重。是蒋介石、蒋经国父子的故居,房号
"丰镐",宅名"素居"。
蒋公族谱属“周”字辈,便由此推及西周两代皇帝建都的丰邑、镐京两地名中各取一字为自家房号“丰镐房”,寄望于自己的家族也能象西周一样兴旺发达。
丰镐房占地4800平方米,建筑面积1850平方米。建筑格局为前厅后堂、两厢四廊,是传统的世家府第格局。前厅及左右还有三个花园,有月洞门相通。
中间小天井,两边有金银桂花各一株,是宋美龄亲手所种。东厢房留给宋美龄居住,但一直都空着。西厢房为毛福梅的住所。西厢房西侧有幢独立小楼,原系祖传的三间房屋,这里是蒋母王采玉旧居。为尊重祖宗,保留风水,丰镐房扩建时所有新宅屋基,高度不能超出这幢祖居的屋基。
“报本堂”是蒋氏家族祭祖敬天的地方,是丰镐房整个建筑的核心。"报本堂"匾额由吴敬恒所书,两边柱上楹联"报本尊亲是谓至德要道,光前裕后所望孝子贤孙",系蒋介石手迹。堂前悬红底金字匾额一方,上书"寓理帅气",系1
9 4 9 年蒋介石为长子经 国4 0 岁生日所书。
蒋氏故居,建筑布局为传统的前厅后堂,两厢四堂格局。楼轩相接,廊庑回环,墨柱赭壁,富丽堂皇。前厅左右还有三个花园。
蒋氏旧居除了蒋母旧居、蒋经国生母旧居之外,还有大量的生活照片,还原了当时的一些生活场景,让我们能够穿越时空,一窥当年蒋公的一些生活痕迹。
在蒋氏旧居里面还立有一块以血洗血石碑,为蒋经国纪念其生母在日军轰炸中遇难所立。据载:1939年侵华日军轰炸溪口,蒋经国生母毛福梅在丰镐房门后遇难,蒋经国从赣州昼夜兼程为母奔丧,挥泪手书“以血洗血”四字,并勒石竖碑,立誓报仇雪恨。
蒋氏故居不仅留下了蒋公生活的一些痕迹,也留下蒋公一段悲痛的记忆,同时在扩建时还留下一段佳话。蒋公在溪口很有名望,不仅是一位孝子且非常重情义。蒋氏故居原来规模没有现在这么大,蒋介石担任北伐总司令衣锦还乡扩建祖宅,欲打算以房换楼高价收购邻居的一些住房扩大自己的家院。
邻居们得知蒋家扩建房子的事后,都纷纷让出自己的宅基地,唯有邻居一位卖千层饼的周顺房不愿意腾出自己家的地盘。店主曾是蒋介石的儿时玩伴,他接到拆迁通知时,淡淡说了一句:瑞元如今是皇帝了,他要俺搬走可以,让他亲自过来跟俺说。蒋公也深知自己这个玩伴倔强的脾气,于是没有强求,因此周顺房也就嵌在蒋家大院内留存至今。他也因此被称之为民国最牛“钉子户”。蒋介石尊重邻居的选择,没有倚强欺弱,堪称民国版的“三尺巷”。
蒋氏祠堂也是留下蒋公生活痕迹的地方,它是由新老两所祠堂合成。老祠堂重修于清康熙五十五年,供奉整个溪口蒋氏家族先祖。新祠堂建于上世纪30年代初,是蒋公扩建丰镐房时,为安放三房堂前迁出的先祖神位而造,故又称“三房祠堂”,蒋公亲题“忠孝传家”门额。
蒋氏宗祠是蒋氏家族祭祀祖先和先贤的场所,也是节庆贺祭祖、演戏、聚众及举办其他红白喜事的场所。1949年5月16日毛泽东曾经指示:“占领奉化时,要告诫部队,不要破坏蒋介石的住宅、祠堂及其他它建筑物”,有了最高指示它才得以保存,并陈列了有关史料,供今天的游客参观。

祠堂内展示了蒋公会见族长长老,商讨重修宗祠事宜,还展示有蒋公手书记录溪口蒋氏起源、演变、发迹等历史的诸多手稿。有蒋公手书《先系考序》、《亡弟瑞清哀状》,蒋氏家谱对蒋公从出生到东渡日本留学的记叙、蒋公为其父撰写的《肃庵夫君行略》、《哭母文》、《慈庵记》,为其祖父撰写的《玉表公行略》。可谓事必躬亲,一丝不苟,这也折射出蒋公处事的风格。
蒋氏祠堂正堂供奉着蒋家自元末蒋士杰始祖迁居溪口后的历代祖宗神位,可以说600多年的家族史就浓缩与此。牌位正上方挂有三块木匾,上书“永恩堂”、“乡国望隆”、“寿考咸钦”,廊柱镌刻对联,告诫后人孝敬父母,光宗耀祖,如“远绍亭正脉,近承金紫家风”。祠堂正殿三面墙上高挂着类似“永思堂”、“报本堂”之类的匾额,这是蒋氏宗族内各房的堂名。
走出蒋氏宗祠,武岭路侧蒋公旧居依旧,剡溪逝者如斯。那流淌千载的溪流,带走了远逝的旧梦,那高居武山南端,临溪俯瞰剡溪的文昌阁犹在,曾经留下蒋公与夫人临溪赏景的旧影,而乐亭尚在,斯人已去,不由得引发人们无限的遐思。
临溪俯瞰剡溪,心中不由联想起昨晚夜游剡溪时,耳畔响起诗圣杜甫游览剡溪时留下的诗句:“剡溪蕴秀异,欲罢不能忘”。而诗仙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描述的“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的诗画意境,穿越千载,仿佛与我隔空对话。抚今追昔,让我有种时光穿越的感觉。
剡溪蓄藏积聚的秀丽,曾经让杜甫难忘难舍,而李白神往的吴越,也只因那湖月映照的剡溪有着渌水荡漾,涧猿啼嚎的空灵意境而令其魂牵梦萦。此情此景,怎不让我神思恍惚,心情激荡,诗兴大发,于是即兴和诗一首:我欲因之梦江南,一路狂奔来溪口,昨夜湖月照我影,漫游溪畔至武岭,蒋公旧居今犹在,剡溪奔流无猿声。
剡溪长流,故居犹在;溪流东逝,山川恒久;故旧尚存,斯人何在?我本无意,夫复悲哀?南公曾言,三户亡秦;霸王垓下,闻歌饮剑;皆因惜封,何其悲哉?千秋往事,都随东流,抚今追昔,唯有叹息…
沿着剡溪河畔一路走来,一路慷慨。为什么伤感?或因我的溪口蒋公寻访之旅就要结束,或为逝去的往事而感伤。
溪口,这里虽有北宋仁宗皇帝梦中到此一游而得名“应梦名山”的雪窦山,“天下神宗十刹之一”的雪窦寺及世界上最高的坐姿铜制露天弥勒大佛造像等名胜景观,但我心已了了,再无心旁顾,所以踌躇,皆因心中块结难消。
溪口蒋公故居曾经让多少人神往或记挂,或是因为伟人故居,一定会有金碧辉煌的高屋豪宅,或有类似有《收租院》一样陈列着人民公敌蒋介石残酷剥削劳动人民,鱼肉乡里的罪证,而真的身临其境探访,所见所闻与多少年形成的想象相距甚远。
蒋公作为中国近现代史中一个绕不过去的重要历史人物,其生逢乱世,又时逢变局,在满清覆灭,军阀混战,豪强割据,天下纷乱之际,北伐护法,继中山先生之大统,东征西伐,终将满清覆灭后一盘散沙之中国一统民国。
二战爆发,日军入侵中华,然近代工业革命落伍,又逢清亡内乱,外有强敌,内未靖康,始有攘外安内之策也。西安事变,国共合作,共同御寇,框定“空间换时间”之抗战方略(与毛的“持久战”如出一辙,不过毛的表述更通俗一些),联美、英,合法、苏,特别是借助滇缅公路、驼峰航线的美国物资援助,八年抗战,终未亡国,并在新成立的联合国中赢得常任理事国之席位,从而雪耻百年之耻,将中国的国际上的地位最推高至世界五强之一。
若依中国传统之历史文化价值观,使天下统一者,当属民族之英雄;使国家分裂者,乃民族之公敌。
自古不以成败论英雄。由于历史原因长期的丑化和污名化,民国非中国,蒋公非蒋公,愚众不知所云。然千秋功过,终由后人评说。
中国拥有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历史,据说考古研究还能上溯到更久远,而中国的现代史也不过百余年,与我们民族的历史相比,何其短也。历史不是神剧演绎的热闹剧情,也不是党同伐异的舆论场,更不是成王败寇的史学悖论,它是一个民族的真实记忆,也应该是一个让本民族铭记的记忆。子不知父往,因父无端,民不知己史,亡国亡族不远矣。“欲亡其国,先灭其史”,中国不能亡,中华民族之史就不能灭!中华民族不会亡,其辉煌的历史还会续写!!如然,国史可续,始皇不再为暴君,火秀再不为义举,则我辈幸甚,民族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