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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夫的诗之二(十首)

(2018-06-10 19:38:00)
分类: 名人诗作展播

 
 
作者简介:
洛夫(1928年5月11日—2018年3月19日),原名莫运端、莫洛夫,衡阳人,国际著名诗人、世界华语诗坛泰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者、中国最著名的现代诗人,被诗歌界誉为“诗魔”。
现聘任北京师范大学、南华大学、华侨大学、衡阳廻雁诗社名誉社长。1938年举家从乡下迁居衡阳市石鼓区大西门痘姆街,就读国民中心小学。1943年进入成章中学初中部,以野叟笔名在《力报》副刊发表第一篇散文《秋日的庭院》。1946年转入岳云中学,开始新诗创作,以处女诗作《秋风》展露才情。1947年转入含章中学,与同学组成芙兰芝剧社和芙兰芝艺术研究社,自编自演进步节目。1949年7月去台湾,后毕业于淡江大学英文系,1996年从台湾迁居加拿大温哥华。
2018年3月19日3点21分,洛夫在台北荣民总医院逝世,享年91岁。



晚钟
是游客下山的小路
羊齿植物
沿着白色的石阶
一路嚼了下去
如果此处降雪
而只见
一只惊起的灰蝉
把山中的灯火
一盏盏地
点燃




如果我用血写诗
请读我以冰镇过的月光
如果我用火写诗
请读我以解冻后的泪水
如果我用春天写诗
请读我以最后的一瓣落花
如果我用冰雪写诗
请读我以室内的灯火
如果我用浓雾写诗
请读我以满山的清风明月
如果我用泥土写诗
请读我以童年浅浅的脚印
如果我用龟裂的大地写诗
请读我以丰沛的雨水
如果我用岩石写诗
请读我以一条河的走姿
如果我用天空写诗
请读我以一只鹰隼的飞旋
如果我用邪恶写诗
请读我以一把淬毒的刀子
如果我用爱意写诗
请读我以同一频率的心跳




当暮色装饰着雨后的窗子
我便从这里探测出远山的深度
在窗玻璃上呵一口气
再用手指画一条长长的小路
以及小路尽头的
一个背影
有人从雨中而去






由我眼中

升起的那一枚月亮

突然降落在你的

掌心

你就把它摺成一只小船

任其漂向

水声的尽头



我们横卧在草地上

一把湿发

涌向我们的额角

我终于发现

你紧紧抓住的只是一只

生了锈的钥匙

你问:草地上的卧姿

是不是从井中捞起的那幅星图?



鼻子是北斗

天狼该是你唇边的那颗黑痣了

这是,你遽然坐了起来

手指着远处的一盏灯说:

那就是我的童年



总之,我是什么也听不清了

你的肌肤下

有晚潮澎湃

我们赶快把船划出体外吧

好让水声

留在尽头

1969.10.30








呛然

钹声中飞出一只红蜻蜓

贴着水面而过的

柔柔腹肌

静止住

全部眼睛的狂啸



江河江河

自你腰际迤逦而东

而入海的

竟是我们胸臆中的一声呜咽

飞花飞花

你的手臂

岂是五弦七弦所能缚住的

挥洒间

豆荚炸裂

群蝶乱飞



升起,再升起

缓缓转过身子

一株水莲猛然张开千指

叩响着

我们心中的高山流水

1970.4.5








香烟摊老李的二胡

把我们家的巷子

拉成一绺长长的湿发



院子的门开着

香片随着心事  

杯底沉落

茶几上

烟灰无非是既白且冷

无非是春去秋来



你能不能为我

在藤椅中的千种盹姿

各起一个名字?



晚报扔在脸上

睡眼中



飞过

1970.7.5








日历上,疲惫的手指在划着一条向南的路,

及到天黑始告停顿



月出无声



酒杯在桌上,枕头在怀中

床前月光的温度骤然下降

疑是地上——

低头拾起一把雪亮的刀子

割断

明日喉管的

刀子



月亮横过

水田闪光

在首蓿的香气中我继续醒着



睡眠中群兽奔来,思想之魔。火的羽翼,巨

打得爪蹄锤击我的胸脯如撞一口钟

回声,次第荡开

水似的一层层剥着皮肤



你听到远处冰雪行进的脚步声吗?

月出

无声

1973.2.15








子夜的灯

是一条未穿衣裳的

小河



你的信象一尾鱼游来

读水的温暖

读你额上动人的鳞片

读江河如一面镜

读镜中的你的笑

如读泡沫

1973.12.16








侧院里

一株古槐

可说完全没有了叶子

群雀啾啾



从未见一座石像

在寒风中拉起大衣的领子

这座也没有

想必当年是一位清官



上次战役后

那就再无人昂然从此经过

那时的霜

想必不如今晨的白



飞檐的背后是

围墙

围墙的背后是

寝宫内熬银耳莲子汤的香味



门虚掩着,积雪上

有一行小小的脚印

想必昨夜又有一位宫女

蹑足溜出苑去

组诗《汉城诗抄》之三










我们飞扬

大地随之浮升

止于四十五度角

止于那种伸手便可触及

叫人想死的高度



我们降落

大地随之撤退

惊于三十哩的时速

回首,乍见昨日秋千架上

冷白如雪的童年

迎面逼来



啊!雪白的肤香

秋千架上妹妹的肤香

如再荡高一些,势将心痛

势将看到院子里渐行渐远的

蓟草般的乡愁



而左手边

那条至今犹未全部解冻的小河

体温何时上升?

新罗的早雪

至今犹无衣裳  赤裸

且有提升为水之前的执拗



从四十五度角的危崖跃下

是否有如坠入深及千噚的寒潭

雪,摊开如一部近代史

我们愈读脸色愈白

且常在冷中骤然惊醒



我们飞扬

低头已不见地面上的脚印

警兆呀警兆,令人顿生

雪花落在颈子里的那种仓惶

闔起的双眼

想象灰飞烟灭的悲壮



荡成如此美好之秩序在如此高度

何等严肃的儿戏

如说是悲剧其韵律岂不稍嫌轻快

雪地的秋千

半悬的中年



我们上升,而且降落

我们摆荡,而且哀伤

在风中,自由而无依

在遍体冰凉的夕阳中

我们抓紧绳索的手

由红而青

组诗《汉城诗抄》之七





本次编辑:芳水之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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