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靡国展的赵之谦行书,怎么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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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清代书法 |
赵之谦是晚清时期最为知名的书法篆刻家、 画家, 在书法上, 他四体兼善,篆、隶、行、草, 无不旁通, 承继阮元 (1764—1849)、 包世臣 (1775—1855) 碑学传统, 开一代新风。对于赵之谦而言, 后世的研究者多关注于其篆隶而忽视其行书。 实际上, 赵之谦存世最多的便是其行书。
赵之谦的早期行书, 实际上受两方面影响, 一方面, 其所孜孜以求的科举考试必然是主要方向;另则, 乾嘉之际兴起的碑学, 虽未像康有为所述 “迄于咸、 同,碑学大播,三尺之童,十室之祉,莫不口北碑, 写魏体, 盖俗尚成矣”,但经由阮元、 包世臣等人的鼓吹, 已是蔚为大观。 赵之谦早期书法的浑厚, 或许源出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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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赵之谦而言, 其入手法帖即为颜字, 唐、 宋、 元、 明人的书法真迹亦时时临习。虽从赵之谦的存世书作中偶有不易觉察的黄庭坚之影响, 然而从其自述而查, 可知其取法黄庭坚是毫无疑问的。如其三十一岁时 (1860)所书 《入城临水行书七言联》, 即可看到黄庭坚之影响。赵之谦学书的基础是当时流行的颜字及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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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科举的失利使其心中的抑郁之气得以爆发, 对书法而言直接导致书法向碑派书法的转换, 由正统向非正统的转换。
赵之谦初作魏书, 实际上是以楷书笔意加上北碑字体结构而成, 并未体现出明显的碑体书法的特征。行书亦多为行楷书。四十岁前后, 赵之谦的北碑体行书浑厚质朴中见飘逸, 臻于纯青, 尤其大字书法, 开始显现出碑派书法之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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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赵之谦的书法,
历来褒贬不一:
康有为云:“赵撝叔学北碑, 亦自成家,但气体糜弱。今天下多言北碑,而尽为靡靡之音,则赵撝叔之罪也。”
沙孟海在 《近三百年的书学》 亦云:“把森严方朴的北碑, 用宛转流丽的笔子行所无事地写出来, 这要算赵之谦第一副本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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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无论是康有为, 还是沙孟海, 在清末民初碑学大行之时, “糜弱” “流丽” 都不是好的评价, 这与碑派书法追求的雄强大气、 质朴自然相背。将 “糜弱” “尽为靡靡之音” “流丽” 归罪于赵撝叔, 究其原因, 皆因其书法的笔法、 审美与碑学所提倡的书学思想有较大差异, 且在后世的影响巨大。
从阮元的 《南北书派论》 和 《北碑南帖论》 为清代碑学的中兴竖起了第一面鲜明的旗帜, 到包世臣的 《艺舟双楫》 确定了碑派书法的技法理论以及审美原则, 再经由 《广艺舟双楫》 的鼓吹挟带康有为政治上的影响, 碑学在清代大盛, 几近于一统书坛。碑学书法在审美上提倡厚重、 大气、 生拙;在技法上提倡 “用逆用曲” “中实气满”。但在赵之谦的行书中, 并非一味地使用 “用逆用曲” 的技法, 帖学、 碑学的笔法都有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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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谦在给友人的书信中谈及其书法时, 其自道:“弟子书仅能作正书, 篆则多率, 隶则多懈, 草本不擅长, 行书亦未学过, 仅能稿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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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体现赵之谦手札碑学属性的更多的在于字体结构的趋扁, 而帖学书法的字形大多取纵式。能够真正体现赵之谦行书碑学属性的是其大字碑体行书。
从帖学走出的赵之谦在书写手札时由于手札书写的自然属性, 以及小字空间的限制, 使得书写过程中不容许也很难刻意地增加提按。
故而赵之谦的手札基本以帖学为基调, 加以融合自身的审美取向, 符合中和之原则, 并未出现如后期吴昌硕 (1844—1927)、沈曾植 (1850—1922) 等书法之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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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谦的大字行书在书写的过程中, 侧锋、 中锋并用, 在没有前人笔法参照的情况下, 笔锋逆推, 沉稳有力, 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碑派书法的审美特征。但较之于沈曾植的 “生”、 吴昌硕的 “厚” 以及康有为的 “朴”, 赵之谦的大字行书显然婉丽柔和得多。
在赵之谦的大字作品里, 体现了更多的创作意识和设计的成分。或者说, 其在未书写前即对书写后的效果做了设想, 在书写的过程中又增加了对效果的把控, 因而并非其感情的自然流露。从其传世的作品进行观察和分析, 他的部分大字作品为有意追求碑刻的效果, 雕凿的痕迹就显得非常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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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 “二王” 实际未曾真正彻底的否定,其所反对不屑者实乃学 “二王” 之末流, 并非真正意义上之“二王”。故而, 赵之谦手札的书写在本性的体现上要强于其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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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谦生活在晚清, 中年以后出于种种原因帖学转向而碑学,正如有的人评论他是 “颜底魏面”, 其本心或本性所指向的是帖。虽然其部分行书的外在形式与传统的帖学书法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但其中所体现得更多是帖的精神。因此, 在碑帖结合这一点上, 如果说沈曾植是三分帖七分碑的话,那么赵之谦可以说是三分碑七分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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