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谈起班主任一词大家可能都不陌生,班主任几乎陪伴我们走过了我们最美好的读书年华,他们可能性情不一,也可能在我们生命中只是转瞬过客,但毫无疑问他们都对学生的成长注入了极大的心力。这群可爱的人不仅仅只关注学生的学习,而且关注学生的全面发展。当然我今天谈及的“班主任”绝非只是一个人,而是一部揭露了“文革”后“四人帮”带给青少年的心理创伤,细细研读文章的时候,发觉里面有甚多可以解读的地方。
首先,此篇小说虽是以“班主任”为题,可并未《组织部新来的青年人》那般以年轻人为题目,写的主人公就是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林震,用他的视角反映了麻袋厂的问题;也不像《红豆》那般以红豆为小说的题目,就以红豆为线索,叙述了江玫与齐虹的爱情悲剧。读完此篇,我并不觉得小说主人公是班主任张俊石,这并不是说张老师这个形象不重要,而是以作者的写作意图来说,作家想要表现“文革”带给青少年精神世界的创伤,而不是张老师的为人和对学生如何关怀等问题。所以我认为《班主任》是以谢惠敏为主人公的,以下是我的一些见解。
先来谈谈主人公谢惠敏,她是初三(三)班的团支书,是一个对团组织生活有着极大热情的好形象。就谈小说在谢惠敏让同学把偷偷带走的麦穗还回去的部分似乎想极力刻画一个同情贫下中农的形象,可这样的描写似乎太过刻意突兀。我便去了解了《班主任》的发表过程,原来这部小说在问世之前,经过崔道怡将主编张光年的修改意见转达给刘心武,刘心武接着便对小说进行了大量的增删,其中为谢惠敏这个人物增加了不许同学把贫下中农的麦子带回家和四人帮爪牙找谢惠敏谈话等情节,我认为增加这样的情节是为了突出谢惠敏对贫下中农那种纯洁高尚的感情,这符合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中要站在无产阶级和人民的创作立场。细细想来,在那个特殊的时代主编要求这么改动其实无可厚非,毕竟这样会让阶级立场更加明确,达到引人深思的目的。
再仔细翻开小说,有一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在介绍谢惠敏出场的时候,描写了一段谢惠敏因个高被篮球教练选中培养,然后因弹跳能力差、手臂手腕的过分僵硬打篮球不好而使教练大失所望,这里难道仅仅是指谢惠敏打不了篮球吗?我觉得显然不是,在接下来的谢惠敏向张老师打报告说班里有五个团员在听批宋江报纸的组织生活中睡着了、在热得直喘气时仍然认为“穿裙子是沾染了资产阶级作风”、读书只能读报上推荐的不然就是毒草等情节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思想僵化畸形的谢慧敏,所以描写谢惠敏手腕脚腕过分僵硬其实是由内心物化到外在行为动作,更加深刻揭露“四人帮”带给谢惠敏的精神创伤。
与谢惠敏这个好形象形成对比的是宋宝琦,小说是这么刻画他的“他上身只穿着尼龙弹力背心,一疙瘩一疙瘩的横肉……仿佛一个被污水泼得变了形的灵魂,赤裸裸地立在聚光灯下。”就是这样与谢惠敏不同的一个人,张老师在与宋宝琦的对话中,却痛心地发现宋宝琦与谢惠敏都在完全没有读过《牛虻》的情况下不约而同地认为它是一本黄书,将其视为毒草。一本涉及了斗争、信仰、牺牲等主题的《牛虻》被青少年视为黄书,将《战争与和平》、《辛稼轩词选》等香花皆打为坏书一列,将人们的精神世界封锁,都足以见“四人帮”种种劣性行径给人们带来的伤害。
最后,我认为《班主任》这篇小说尽管并不成熟,它的结构框架过于简单、人物形象又过于概念化,没有太多的写作技巧。但不可否认的是,《班主任》这篇小说确实在那个文革结束后忙着平反冤假错案的年代,让人们关注到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单纯天真的青少年群体,他们精神世界在文革里受到了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