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古往今来,世间对曹操的评价一直是贬胜过褒。以至于历史长河久久弥漫着世人对其的消极评价,但这并不能抹去他在文学方面的重要建树,尤其诗歌领域。东汉末年建安时代,古直悲凉的曹操凭借其慷慨悲凉、气魄雄伟的诗歌风格,与其子曹丕、曹植,以及作为“羽翼”的“建安七子”,并世而出,共同完成了乐府民歌向文人诗的最后转变,开辟了五言诗的广阔大道,开创了繁荣的建安文学盛世,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而曹操对建安文学的风格起到了基调的作用,开创了文人“拟乐府”诗歌创造的全盛局面,以下浅论曹操与其诗歌。
关键词:曹操,诗歌,特点
一、曹操
曹操,字孟德,一名吉利,小字阿瞒,沛国谯县人。东汉末年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书法家,三国中曹魏政权的奠基人。陈寿《三国志》对其评价则为:“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强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
二、曹诗
(一)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天下意识)
《礼记·大学》记载:“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由此看来,儒家将“平天下”作为终极目标,而要想做到“平天下”即达到天下均平的社会理想状态,免不了要先达到“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这几大境界。其中的“修身”与“治天下”正是儒学的核心。因而,儒家认为每一位德才兼备之人不仅要拥有修己之德、修己之志和修己之术,更应具备相两种应的精神风貌——天下意识与忧患意识。
天下意识即是以天下为己任、自强不息的精神,而孙明君先生认为曹诗中的天下意识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以平治天下为己任、以平治天下的历史人物为楷模、以开创太平世界为终极目标。在《短歌行》一诗中,“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是诗人之理想,也是诗人精神世界的完美写照。人生在世,只有像周公那般礼待贤才,自愿自觉承担改造世界、平治天下的重任,才能使天下人心都归于统一。由此可知曹操立志将平天下作为自己的远大志向。同时,曹操不仅将周公作为心中的楷模,歌咏的历史人物更以在另一首《短歌行》中出现的“西伯周昌”最为集中。最后,开创太平世界的理想社会主要以诗的形式出现在曹操的《对酒》等诗之中,表达了其内心对太平时代的无限热忱与期待。
(二)不戚年往,忧世不治(忧患意识)
从古至今,诗人的忧国忧民之情大都寄托于“诗史”性作品当中。而曹诗的忧患意识主要体现在忧国忧民、忧患功业难成以及忧叹年寿不永三个方面。“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面对着这荒凉、凄惨、惨绝人寰的景象,曹操不禁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呼喊:“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表达了对因战乱而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苦难人民极大的悲愤与同情,在其诗中就有一股悲天悯人的忧国忧民之情;而在《善哉行》“我愿何时随?此叹亦难处。今我将何照于光曜?释衔不如雨。”一句中,就显露出了曹操对功业难成的忧患与无奈;“德行不亏缺,变故自难常。郑康成行酒,伏地气绝;郭景图命尽于园桑。”在面对死亡带来的焦虑时,曹公也体会到了死亡不可预知性带来的压迫,以及伴随变幻无常命运而至的担忧与恐惧。
(三)慷慨悲凉,气雄力坚(艺术风格)
东汉末年天下分崩,风云扰攘,作为一世之雄且尤爱诗章的曹操,带头叛经离道,给压抑狼藉的文坛送来了自由活跃的空气。他“外定武功,内兴文学”,聚集了“建安七子”等一大批文人。他们都是生于久经战乱时代的天下才志之士,思想感情自然表现得慷慨激昂。正如《文心雕龙·时序》所言:“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慨而多气也。”尤其是曹操,鞍马为文,横槊赋诗,其诗悲壮慷慨,名贯古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艺术风格上,曹操诗歌朴实无华、不尚藻饰,以感情深挚、气韵沉雄取胜。而在诗歌情调上,则以慷慨悲凉为其特色。慷慨悲凉,这本来是建安文学的共同基调,不过在曹操的诗中,它表现得最为典型,最为突出。因而,这种充满激情诗歌所表现出来的爽朗刚健的风格,后人称之为“建安风骨”,曹操自然也成了最突出的代表。
古人将曹诗风格归纳为悲与健两个方面,但悲与健并不是各自孤立、毫无相干的,而是相互依存、相互对立的。悲即指曹诗蕴含的悲壮之情,而健是指曹诗难以掩盖的那份雄健之气。而在《龟虽寿》一诗中悲与健相互融合、相互作用尤为突出。当时曹操已五十三岁,不由想起人生的漫漫路途。面对这有限的人生,常人不经意想起都感慨万千,又何况是即将步入老年、心中却仍有壮志的一代枭雄。因此《龟虽寿》开篇便无限感慨地吟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这两句何尝不尽显出曹诗之古直悲凉来。但曹操一扫汉末文人感叹浮生若梦、劝人及时行乐的悲调,慷慨高歌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即便形老体衰,屈居枥下,胸中仍然激荡着驰骋千里的豪情,永不停息。由此便可感受曹公创作诗章时的气雄力坚。
(四)染旧作新,开“拟乐府”新天地
据了解,《薤露行》属于乐府《相和歌
相和曲》歌辞,原先与《蒿里行》都是古人出丧时唱的歌。相传齐国的田横不肯投降于汉,而选择自杀身亡,其门人痛心疾首,便作了这两首诗歌来表惋惜悲伤。曹操用此古调来写时事,开创了古乐府写当今时事的风气。而曹操之所以能以旧瓶装新酒,是因为古乐府本身就具有“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特点,适宜用来记录史实,抒发感情。同时《薤露行》含有悼念王公贵人之意,曹操借此叹国家之丧乱,君王遭难,民不聊生,恰有悲悼之情。自曹公开创以乐府写时事的先河以来,建安作家以及从南北朝直至唐代的诸多诗人所拟作的大量乐府诗,都可以说是这一传统的继承和发扬。
三、参考文献
1.孙明君.《三曹与中国诗史》.清华大学出版社.1999
2.孙明君.曹操与儒学.1993
3.曹操集.时代文艺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