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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榆臻:难忘的体检

(2025-08-06 11:4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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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

往事


陈绍明讲述   郑榆臻整理

 

1978年8月,我高中毕业参加土坪区的民办教师招考,被录取安排到新乐公社团兴大队小学任教。次年,办得风风火火的新丰完小初中部的郑代昌老师考上正安师范后,要缺一名物理教师。新丰学校校长郑德庆、教导主任郑代宏专程到土坪中学向刘家齐、曹仁两位高中老师打听,近年来高中毕业生中理科尖子生的去向,请他们帮助物色一位初中理科教师。刘家齐、曹仲仁两位老师向他们推荐了我。于是,我很快被调到新丰学校,担任初二、初三的物理和初二的数学教学。

当时,民办教师转正有两条路:一是根据民办教师工作年限组织统考录取,但指标少,有的年份没有指标,等待转正的队伍排得老长,竞争很大。二是考中师,考上就读两年后就是公办教师。1981年,我们有三年以上教学经历的民办教师,与初中毕业生同卷参加中考。暑假,区教育组通知说我的分数已上正安师范录取线,等待体检合格后录取。我不敢出远门,每天在家里等体检通知。因为我们家住在芙蓉江边的红花滩,世世代代打鱼为生,我便跟着父亲、幺叔下河打鱼,心想没走多远,应该不会误事。

农历七月上旬,我们划着两只渔船逆流而上,每天擦黑、天亮两个时段撒网捕鱼,先后在张渡、大磏、舟济洞、购盐塘过夜,每晚打三、四十斤鱼。第五天傍晚,我们来到朱老村堤坝下面撒网。平常,堤坝下面水流湍急,根本无法撒网因为持续干旱一个多月,河水缩得很小,刚建不久的朱老村电站正在关闸蓄水,堤坝下的水塘风平浪静,波澜不惊,正是撒网捕鱼的好机会。晚上九点过,我们开始收网。每一张网都是沉甸甸的,几乎全是筷子那么长的游鱼棒,偶尔有一、两条黄疙疤。收网取下鱼后,又立即撒下,如此反复,我们几乎整夜没有睡觉。黎明时分,我们捕了九十多斤鱼,用篾条按两斤一串把鱼串起来。当然,每串都要多出一、二两,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留余”规矩。说白了,即使鱼身上的水滴干后约秤,秤杆也总是旺翘翘的,永远不会缺斤少两。这么多鱼,平常卖鱼的一只背篼装不下,我就到朱老村借了一只背篼。吃过早饭,我和幺叔背着部分鱼,沿着小路上杨青岗,翻过垭口,到双树坝,一路卖了一、二十斤。再返回朱老村,背上所有鱼,沿着乡村公路,经烧家湾,抵达募坝。那天,正好赶募坝。募坝虽然是绥阳县温泉区下辖的一个公社,但乡脚宽,太阳爬上头顶时,街上脚挨脚的很热闹。因为鱼新鲜,全是二两多一条的游鱼棒,匀净得像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非常可爱。我们在街上了一圈就买完了。鱼价和猪肉价格一样,捌角钱一斤。共买七十多块钱,人均二十多块,是我每月十八块工资的一倍多,心里美滋滋的。在场口看见有猪肉卖,就顺便割了两三斤猪肉。当时,猪肉不再由食品站把持统购统销,走进市场了,老百姓拿钱买得到了,这是农村土地承包后的一个大变化。

返回朱老村的路上,我在募溪河遇到去赶募坝的郑代昌。他刚从正安师范毕业等待安排工作。他是大嗓门,不等我开口就火急火燎地大声说:“你还在这的!陈指导员到处带信找你。你考上了,要去正安体检!你赶快去土坪,找陈指导员!”

听到要体检,我很高兴,教了几年的民办终于有了盼头;也很感谢他带信给我。回朱老村后,我没有急于赶往土坪。先煮饭,炒了刚称的猪肉,美美地吃了一顿,算是对耽误了一夜瞌睡、跑了几十里路的犒劳吧。吃过饭,我一路爬坡,经双树坝、百僧寺,翻过构子门垭口,过新路扁,下黄家,再翻岩坝垭口,下午四点过到土坪。在土坪区教育组见到陈世珍指导员时,她把我狠狠地训斥了一顿,问我这几天跑哪里去啦,说明天上午八点半在县医院体检,有的坐过境班车走了,有的搭便车走了,没坐到车的早就步行出发了,叫我赶快想办法下正安。当时,从土坪到正安没有班车,每天只有从遵义到正安、道真的两班过境车。坐车要翻过核桃垭,下林溪,再翻过辽远,经乐俭,下双龙、毛家塘等地,一百多里路程,要三个多小时才拢

我在区教育组领了体检通知,赶忙跑到林业站找我初中和高中同学冯勇的父亲冯其正。他是土坪林业站的工作人员,也是土坪林业站在红花滩设立的木材收购点的负责人,我和他也很熟悉。他平常和那些拉木料、拉煤的驾驶员混得熟,我请他帮我拦车下正安。他很热心,不顾火辣辣的太阳暴晒,站在林业站前方的街边拦车。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我们眼睛都望大了,等了漫长的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到车的影子。我觉得这样等下去不可靠,万一没有车来怎么办?明天上午八点半前赶不拢正安参加不到体检,我这几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我不敢再等了,立即迈开脚步,经过关口、围腰坟、水麻溪,赶回家里。一边和妻子商议,将八个月大还在喂奶的儿子交给母亲带,让她和我同行,给我打伴,一边刨了几碗冷饭。随后,我跑到邻居家借电筒,我们家的几支电筒都已带到渔船上。那时,农村的电筒是个宝,不是每家都有,很多家庭没有电筒,赶夜路时用葵花杆打亮。邻居家因为男主人出远门,怕天黑前赶不拢,把电筒带走了。我朝天边瞟了一眼,悬着大半块月亮;看屋前板壁上的春贴,农历七月十二。有了月亮,赶路无妨。

七点左右,我和妻子沿着芙蓉江顺流而下,过了红花滩大桥(贵西桥),经郑家河扁,过林溪河老桥、石猪坝,到牛都坝时,已经擦黑。持续的天干,很多稻田裂了很宽的口子,泥巴都发白了,秧苗已经干枯,只有河边、溪边部分稻田里的秧苗在开蔸发叉蓬勃生长,有不少人趁着月光,光着膀子在河里挑水抗旱。经沈都坝、十二茅坡、崩岩、长田坎、车家碾房、石板叶(今米粮街上)一带时,路边很多人家,把腔(晒豆类的篾制用具)仰放在院坝,人躺在里面,在皎洁的月光下乘凉。一直走到马鞍,虽说没有公路,但这条路自古就是官大道,沿途人家不少,走在路上也不觉得冷清。到和溪,经大坎,到幺四洞(遵义到正安的第140个公里桩),虽说是乡村公路,但路面坑坑凼凼,疙疙瘩瘩的,稍不注意还容易摔跟头。整个晚上,没有一丝风,像在蒸笼里行走,酷热难耐。我把体检通知单拿给妻子揣着。一路上,只要遇到溪流水凼,我就和衣浸在水里滚几转,降一降温。但走不了多远,湿透的衣服又干了。

抵达毛家塘时,月亮已落土了,但头顶还是满天星,没有一片云。我们沿着模糊的公路,上关门杠,经石笋峰、鹿豺坝,过烂泥湾,下南门坡,看到县城的灯光时,如释重放。在南门垭口乱坟岗,我们坐下来休息,眯了一会瞌睡。掐指一算,从早上出门卖鱼开始,两个晚上没有睡觉,行走了一百四十多里路。天亮后,我来到县医院排队参加体检,量身高,称体重,测视力,测嗅觉,测听力甩胳膊、走步,检查四肢关节伸缩是否正常,有无残疾;朗读报纸,检查是否口吃。每项检测结束,结果随之出来,我的各项体检均合格。中午,我们每人花一块六角钱在车站买票,乘坐道真开往遵义的过境班车到达土坪后,再走回家里。

那年,我们有二十多名民办教师被正安师范录取。我们和八十余名初中毕业生混合分成两个班。个别同学的民办教师年限不够,入学后被清退回去。1983年7月,我们二十三名民办教师毕业回到教学岗位,初中毕业生继续学习一年后才毕业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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