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之《活着》
(2019-02-15 18: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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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评 |
分类: 总有那么一首歌 |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能一下子击中你的心,或打湿你的眼呢?相信,总有那么一首的……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之《活着》
每天站在高楼上,看着地上的小蚂蚁。他们的头很大,他们的腿很细。他们拿着苹果手机,他们穿着耐克阿迪。上班就要迟到了,他们很着急。我那可怜的吉普车,很久没爬山也没过河。他在这个城市里,过的很压抑。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很难过。我悄悄的许下愿望,带他去蒙古国。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为何生活总是这样。难道说我的理想,就是这样渡过一生的时光?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也许生活应该这样。难道说60岁以后,再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
一年一年飞逝而去,还是那一点点小积蓄。我喜欢的好多东西还是买不起。生活总是麻烦不断,到现 在我还没习惯。都说钱是王八蛋,可长得真好看。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为何生活总是这样?难道说我的理想,就是这样渡过一生的时光?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也许生活应该这样。难道说 60岁以后,再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我不想这样活着,我不想这样活着,我不想这样活着,我不想这样活着,我不想这样活着, 我不想这样活着,我不想这样活着,我不想这样活着,我不想这样。
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为何生活总是这样?难道说我的理想,就是这样渡过一生的时光?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也许生活应该这样,难道说 60岁以后,再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其实我也常跟自己说,人要学会知足而常乐。可万事都一笑而过,还有什么意思呢?——郝云《活着》
2014年春晚,郝云唱了一首其用48小时便填词作曲完毕的《群发的我不回》,幽默又犀利地对群发短信的现象说不。歌中唱道:“不管你是谁,群发的我不回。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觉得太累。不管你是谁,群发的我不回。这真不是面子的问题,我只是怀念真的东西。”
赤城坦率,不想被套路。这就是郝云的态度。
同年8月上映的电影《心花路放》中,郝云写的插曲《去大理》又迅速成为治愈系好歌。“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不甘就范,从容来去。这就是郝云的风格。
无论是《群发的我不回》还是《去大理》,郝云都旗帜鲜明地告诉受众:人生最大的幸福,便是多做减法,从心出发。这首《活着》也是如此。只不过它更全面,更深沉,也更执着。
第一节中郝云写如蚁的人类头大腿细,一副畸形儿的样子。他们拿的苹果手机和穿的耐克阿迪都是顶配,但照样被生活驱赶来去。人在社会环境中被如此异化,真是既怪诞又真实。而“蚂蚁”的比喻则很容易让人想到“蚁族”这个新时代词汇。我诌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蜗居尚可遮风雨”,下联是“蚁族亦能定乾坤”,横批“别当真”。
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生活面前又何尝不是如此?
郝云接着幽默地写自己家的吉普车在城市里很压抑。物犹如此,人何以堪?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却是带吉普车去蒙古国。是繁华的地方去不成,还是本来就有意识地拒绝繁华呢?
第二节中郝云写现实生活。喜欢的东西买不起,麻烦却一点儿没减少。“都说钱是王八蛋,可长得真好看”一句,令人捧腹,又令人唏嘘。前些年听说过求职大学生们的一番话:别说资产阶级剥削人民,我们都在排着队欢迎剥削。因为没人剥削你,你就失业了。这就是现实,铁一般真实的现实。教育部门一直在努力给学生减负,这当然是好事,但家长们却在为学区房搏命。人们都说现代人太现实太浮躁,问题是房价如此浮躁,人心怎能不浮躁?就算你能吟出“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这样诗意唯美的句子,但要真想得月,也总得先有个楼台吧,而且还得是近水的那种高级楼台。有人说人类应该“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诗意不诗意放一边,先有个“栖居”之地是王道。而为了弄一块栖居之地,生活往往也就诗意不起来了。
郝云在他的《突然想到理想这个词》中唱“春眠不觉晓,处处问题不少”。是调侃,亦是无奈。
生存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两节的高潮部分都是直抒胸臆。“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为何生活总是这样”,一个“总”字道尽千般无助。后面两个“难道”引领的反问句,则直指人心。是啊,难道要这样度过一生的时光?难道要等60岁退了休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人生,经得起多少等待?
人生,经得起多少等待!
人生,经得起多少等待……
郝云一遍又一遍地唱“我不想这样活着”,那么坚决,又那么孤立无援。
郝云在他《逃跑的木偶》中唱“我是一个勤劳的木偶,也有疲倦的时候;我是一个快乐的小丑,也有笑不出来的时候”。他在《生日不快乐》中唱“理想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实现它到底有什么意义”。疲倦,无奈,怀疑理想。郝云的精神困境是每一个生活在朝来寒雨晚来风的环境中拼命守护着理想之灯的追梦人的共同困境。
他最后也想自我排解,也想试着去知足常乐。但他还是忍不住问自己也问听者——可是万事都一笑而过,还有什么意思呢?是啊,如果什么都不在乎不介意,一律痛而不言或笑而不语,总是四大皆空或物我两忘,任这寒风冷雨将理想之灯熄灭,还仰脖饮下“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的毒鸡汤。那活着还有什么滋味,什么意思呢?
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人的取舍困境问题。思考到底什么才是我们绝不能放下的东西。万物纷繁,人生苦短。生如蝼蚁,死如埃土。取舍,真的是个大问题呀。
朴树在他的《好好地》一歌中唱“自然得像植物”“天真得像动物”。郝云则唱“怀念真的东西”以及“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两人其实都是在说从容一些,纯真一些,生活就会更加美好。
《活着》这首歌节奏明快,张力十足,比较充分地体现了郝云的清新摇滚风格,而电吉他和架子鼓的快节奏则能让人感受到众生的忙忙碌碌。歌词犀利而不尖锐,也比较充分地体现了郝云的创作态度。只有追问没有解答和只有批判没有建设都是不负责任的。有担当的郝云,让人油然生敬。
“忙”由“心”和“亡”组成。过分的忙碌,让人不能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到底在忙什么,最终等来的,只能是心灵的死亡。不必如“马蹄踏月响空山”那样一个人既孤独又美好。但至少要做到从心出发,不卑不亢;减少行囊,不慌不忙。
活着,是不是应该这样?
2018.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