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文都是好文章之《春》
(2018-09-28 11: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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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
分类: 文学鉴赏 |
典籍浩如烟海,图书汗牛充栋。书到今生读已迟,选择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事。其实说来也简单,能入选语文课本的应该都是好文章。不信,让我们读读看。
这个三十多岁的人有一颗如此温润温柔的童心
——读朱自清《春》
初中语文第一篇课文便是我极为喜欢的朱自清先生的《春》。此文发表于1933年7月,先生当时已经35岁了。婚姻上,他结束欧洲漫游回国后与陈竹隐女士结婚,而后喜得贵子;事业上,他出任清华大学中国文学系主任。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真可一日看尽北平花。
在这样的创作背景之下,也难怪他能写出《春》这篇生机盎然、温润温柔的文章。
这篇文章最为各路专家所津津乐道的是随处可见的精妙的比喻,我也很喜欢其中的比喻。钱钟书先生《围城》中的比喻几乎都透着一股知识分子精英阶层对那些丑陋之人的讽刺与调侃,而朱自清先生《春》中的比喻则带着一种敦厚长者对那些美好事物的热爱与感激。
但最令我动心的并不是其中的比喻,而是在字里行间都能触摸到的先生那颗与他的文章一样的温润温柔的童心。
这得是一个怎样热爱生命、徜徉自然的人才能拥有的一颗心呢?
他像个孩子一样“盼望着,盼望着”,他会说“春天的脚步近了”,他会写“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他笔下的山是“朗润”的,那么秀气明朗,又那么湿漉漉的招人喜欢。太阳会红脸,小草钻出来,各种花赶趟儿,风像母亲的手,雨像牛毛和花针。蜜蜂在闹,蝴蝶在飞,鸟儿在安巢,牧童在吹笛。工作的人,不工作的人,都平等地享受着春天带给他们的幸福。
先生文章发表之前的时局是这样的:1932年3月9日,伪满洲国在长春成立;1933年1月3日,日军攻入山海关;2月17日,日军向热河发起进攻;3月4日,日军攻占承德;5月1日,国民党部署对“苏区”的围剿;5月8日,蒋介石发表攘外必先安内的围剿;5月28日,汪精卫与蒋介石联合通电,“救国必先剿共”;6月7日,张国焘连杀红四方面军高级领导人。可以说当时的时局是黑暗污浊的,任何一个有良知有责任感的人都会感到压抑与苦痛。朱自清先生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黑暗的幕布,蒙不住朱自清先生明亮的眼睛;艰难的世事,改不了朱自清先生满腹的柔情。这两点,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得到呢?
我们要么忙,要么盲,要么茫,看不到美好,或者看到也感受不到,更别说把这些美好诉诸笔端,让他人通过斯文也感受到这份美好了。而这美好,又带给我们满满的希望。
我们还有多少人愿意在春天里“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我们还有多少人会停下脚步看看山水花草,听听风声鸟鸣,闻闻泥土的气息,淋淋雨,唱唱歌呢?
Ktv的乌烟瘴气哪里比得上“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斜风细雨中,吟诗复长啸。这样美好的场景早已如排云而上的雁阵,一去无消息。
周国平说:“现代人只能从一杯新茶里去品味春天的原野。”
听来,是一件多么令人感伤的事。
心灵的不同,导致每个人看待世界的眼光的不同。这不同的眼光,又带给每个人不同的世界。
你看先生笔下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处处透着灵气,目光呆滞的人们,又怎么可能领略的到呢?
早上在操场等学生,我看到天上朝霞飞舞,与白云相伴;地上绿树婆娑,同清风纠缠。幸福的一天从此启程。晚上查宿开车回家的路上,我扫着两边的树,听着耳畔的风,肩着温柔的月,顶着稀疏的星,充实的一天就此结束。自然如此美好,生命如此从容。
我没有辜负这个世界,我也没辜负自己这双眼睛。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那样稚嫩天真;春天像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那样美丽清纯;春天像有着健壮腰脚的青年,那样豪迈有力。这就是春天,淳朴美丽又阳刚威武的春天!
春天来了,无论你是否已经准备好;春天走了,也无论你是否已经准备好。
风花雪月寻常事,道是无情却有情。
朱自清这个名字是他1917年报考北京大学时改用的,出自《楚辞 ·卜居》“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他选用“自清”二字,是勉励自己在困境中不丧失志向,不同流合污,保持自身的清白,与屈大夫“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的自律自觉颇为类似。
古龙说:“每个年轻人都是诗,因为他们有未曾被污染的心灵。”如果这样说的话,朱自清先生还是一个年轻人。
朱自清,这个三十多岁的人,有一颗如此温润温柔的童心和一个如此清白自尊的灵魂。而人们所谓的少年老成,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还是不要成长得那么快吧,至少要保护好自己那颗还未曾被污染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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