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净山——贵州行(铜仁)11【原创】

标签:
贵州铜仁梵净山生物多样性 |
分类: 西南华南 |
梵净山——贵州行(铜仁)11【原创】
梵净山并不在我们2011年的行程中,这是2020年四位好友去的。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写一下,虽然没有去过。这样就要借助外面的一些资料。特别声明:有关梵净山的知识与图片,主要来源于“星球研究所”网文。
先看一下梵净山的位置——梵净山在贵州省的东北部、镇远古镇的北面。
梵净山得名于“梵天净土”,位于贵州省铜仁市的江口、印江、松桃交界处,海拔2493米,系武陵山脉主峰,森林覆盖率为95%,是中国少有的佛教道场和自然保护区。
梵净山山门。
2018年7月2日,梵净山成功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成为中国第53处世界遗产、第13处世界自然遗产。梵净山历史悠久,是我国佛教五大名山之一。在明清时期,经过多次扩建而达到鼎盛。
对于梵净山的佛教,我这里一笔带过,并不想多费笔墨。
为什么?
首先,中国的佛教名山多了去了,梵净山无论从哪一方面比,还是略显逊色。比如说所谓的“佛教五大名山”,也并未被人们广泛接受,真正被广泛认可的只有峨眉山等四大名山,梵净山最多算一个区域性宗教名山。
“龙泉禅寺”。
“天王殿”。
有人会说,梵净山山太美丽了,太特别了。
梵净山的山形虽然有些特别,但黄山、庐山、华山等还是要更胜一筹。其实,现在还在世遗大门外排队的那些声名显赫的中国名山,如长白山、衡山、恒山等,更不用提申遗20多年而不可得的华山,那为什么会是梵净山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呢?
要真正了解梵净山的价值,已经不能用寻常眼光和思路,因为梵净山真正的价值,不是它的风景,也不是它的宗教,而是它所孕育的生命……
梵净山现在已有索道,可以坐缆车上山。
梵净山的真正价值在于:亘古至今,梵净山如同一叶孤岛,在危急时刻三次助力生灵繁衍存续!就像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核心专家、生态学专家吉姆·桑赛尔所说:“梵净山就像一个生态孤岛,上面有很多物种在里面生存、发展,它的周边就是人类活动的海洋。”
话说梵净山在2.2亿年以前,它所在的中国南方大部分地区尚是一片海洋,海洋中的生物碎屑及其他颗粒不断堆积,形成碳酸盐岩。随后,太平洋板块与亚欧板块发生碰撞,中国南方崛起成陆,大量碳酸盐岩也出露地表,裸露区面积高达50万平方千米、总厚度10千米,如同一片由碳酸盐岩构成的“海洋”。
中国碳酸盐岩分布图,图中红线内为碳酸盐岩密集区域。
这些碳酸盐岩极易被水溶蚀,由此形成著名的喀斯特地貌。亿万年的水流冲刷之后,贵州大地被蚀刻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而梵净山的隆起则打破这一格局。6500万年前以来,印度板块与亚欧板块碰撞,贵州东北部强烈隆升,梵净山外围的碳酸盐岩在隆升中逐渐被水流溶蚀,山体真容得以露出。
缆车到站后,剩下的盘山道就要我们自己爬了。
贴着山岩修建的盘山道,陡峭而又险峻。
梵净山的主体,是与碳酸盐岩完全不同,且不易被水溶蚀的另一类岩石——变质岩。以山顶为中心,梵净山的山体呈现为中间突起、两头收窄的桃核状,有如一枚碳酸盐岩海洋中的变质岩孤岛。
最高峰凤凰山海拔2570.5米,山体雄浑,身姿巍峨。
海拔2493米的老金顶次之,由板状的变质岩一层层堆叠而成,山势嶙峋。
我们在2494米高的老金顶上,身后的建筑是“燃灯殿”。
凤凰山与老金顶之间,则是异常突出的新金顶。
晨昏之时,新金顶四周红云映照,故又名“红云金顶”。
传说,梵净山金顶之上原来是一块完整的大石头。石头非常光滑,每天日出的时候都能映出红云,故有“红云金顶”之称。
传说,这好地方就引来了释迦和弥勒两个佛祖的争抢,最后两祖商量好,拿一柄金刀将大石头一劈两半,一人一半,中间这个裂缝就叫金刀峡。后人以索桥连接金刀峡两边,并分别建立释迦、弥勒二殿,后来弥勒殿香火鼎盛,于是就有了弥勒道场的名号。
其实这是自然风化的结果。金顶矗立在狭窄的山脊上,高差达数百米,风化侵蚀之下坚硬的岩体崩裂形成一道峡缝,金顶一分为二。在两峰之上各建有一座寺庙,左侧为释迦殿,右侧为弥勒殿。
如若把视线拉远,凤凰山、新金顶、老金顶以及连接彼此的山脊,还会勾勒出了一副仰卧的人形形象,人称“万米睡佛”。
更多的变质岩山体则在大自然亿万年的雕刻下,形成了千奇百怪的独特造型。 如“老鹰岩”。
别看山挺高,上山的人还真不少。
我们能够自己爬上来,为自己点个赞!
我们身后便是大雾弥漫的老金顶。
以下几张图片看得很清楚,一层层堆叠成板状的变质岩。
两边的石岩都是由一层层的石板堆砌起来的。
“太子石”。是不是有点像黄山的风景?
蘑菇石和鲤鱼吐珠。各种奇石,惟妙惟肖、妙趣天成。
至此,变质岩构成的梵净山已经诞生,它与周围的碳酸盐岩将走上不同的道路,对生命的三次出手助力也即将展开。
第一次出手
梵净山为周边区域拔地而起的最高峰,来自太平洋的东南季风与来自印度洋的西南季风,翻山越岭在此交汇。
东南季风、西南季风对梵净山的影响示意。
随季风而来的暖湿气流受山体阻碍向上爬升,遇冷凝结,山间云雾弥漫成为常态。
美丽的云海。
云雾中的小水滴衍射太阳光,在特定的条件下还会形成佛光,梵净山蘑菇石、九皇洞、新金顶都是佛光的多发地带。
注意看,图片左下角的佛光。
蒸腾的气流转化为充沛的降水,梵净山年降水量高达1100-2600毫米,相比之下,中国季风降水最丰富的东南沿海,年均降水量约为1400-1800毫米,而深处内陆腹地的梵净山居然与之相当。充沛的降水以山顶为中心,向四周斜坡发育出放射状水系,四下奔流。仅落差在20米以上的瀑布,就有23处之多。
尤其是高山杜鹃,它难以在周边碳酸盐岩环境中存活,却在梵净山大面积繁衍,每年4-5月满山的杜鹃竞相绽放,一片烂漫。
这便是梵净山助力生命,突破石质荒漠的第一次出手。第二次出手,则开始于寒冷的冰期。
第二次出手
梵净山地处亚热带,随着海拔的增加,温度逐渐降低。至山顶一带年均温度只有5-6°C,往往山下郁郁葱葱、山上白雪皑皑。在数千米的垂直距离内,梵净山跨越了中亚热带、北亚热带、暖温带、中温带等四个温度带,相当于水平距离上,数千千米的变化。不同海拔的温度带可以满足不同植被的生长需要,包括1300-1400米以下的常绿阔叶林带、1400-2200米的常绿、落叶阔叶混交林、2200-2570.5米的亚高山针阔混交林和灌丛草甸带,这便是山地的垂直自然带。
距今260万年以来,每当冰期来临,全球温度大幅下降,一些动植物因为无法适应寒冷而消失。但在梵净山,垂直自然带开始发挥作用。原本生活在较高海拔的植物逐渐向温暖的低处迁移,当冰期结束气温回暖,它们又往较凉爽的高处回迁,一下一上之间保留了古老物种的延续,这便是所谓的孑遗物种。
如珍稀的珙桐,第三纪古热带植物的孑遗,喜欢在潮湿背阴的环境下生活,梵净山深切沟壑中的潮湿环境则满足了珙桐的生长需求。它居然在梵净山成片分布,树高可达20余米。
每年春末夏初,珙桐花开,枝头大型的白色苞片随风摇曳,宛如飞翔的白鸽,因此也被称为"中国鸽子树"。
还有高达40米、叶美花靓的鹅掌楸。
最为珍稀的是梵净山冷杉,它是梵净山的特有种,幼年期生长缓慢,40年后才加速生长,树龄可达300多年。
就这样,梵净山成了冰期生命的诺亚方舟,报春花属、龙胆属、吊钟花属、马先蒿属等等众多有着上千万年历史的生物,得以延续生命。
那么,它的第三次出手,又是从谁的手底拯救生灵呢?
第三次出手
伴随着末次冰期的到来,现代人类的祖先在生存压力下向全球迁徙。在中国,人类的足迹遍布大地。人们在梵净山周边,垦殖农田、开采朱砂。明清时期,土司之间攻伐不断、盗匪不绝。“环山居民遭此劫杀,杀绝者不下七百户,杀葬者何此四千余命”(《镇国寺碑记》)。
密集的人类活动使得梵净山周边的生态环境被大肆破坏,“奸徒梅万源等,在彼砍伐山林,开窑烧炭,从中渔利”(1832年清代道光朝所立《勒石垂碑》)。
原本连接青藏高原、云贵高原、江南丘陵直到台湾山地的山地生物廊道,彻底断裂,人类进逼而动植物退却。孤岛梵净山再次出手,大量灵长类动物避难于此,最著名的便是黔金丝猴。
因为其它栖息地的破坏,梵净山成了它们最后的家园。黔金丝猴也属于仰鼻猴属,原来都居住于热带雨林,在后来的迁徙中逐渐分化,黔金丝猴是其中数量最稀少的一种,目前仅存约800只。
3次危急时刻,3次出手相助,在生态环境普遍告急的情况下,梵净山这样一片面积不大的孤岛,自然植被依然保持了相对原始,成为6000多种动植物生存、繁衍、演化的场所。
这里有全球亚热带地区最大的连续分布的水青冈林。
有树龄超过600年的古茶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