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碧海苍灵位于天之尽头。

    凤九因此前听过沼泽中斩杀蛇精、鳄鱼精的故事，先入为主的以为会见着一幅妖魔横行的穷山恶水。心想，等下到了无论见着什么，对着帝君的化身之地都

要心存珍惜敬仰。此外若有那不开眼的妖怪来袭，自己便终于逮着了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护一护重伤才愈的心上人。

     结果等站在碧海苍灵边界上时，凤九愣了。

     此处正是春和景明时分，连绵的仙山间围出一汪碧海灵泉，说是灵泉，却也有半个北海大，烟波浩淼之上，花木疏朗，点缀其间，鸟雀栖息，妙趣天然，湖光水色，上下天光，一碧万倾。（此处多为笔者杜撰，仅一句借鉴《三生三世枕上书》，若有喜欢原著设定的，可再寻原作。）

    而更为神妙的是，一座纯白的巍峨石宫，正立于碧波中央，潮汐涨退拍打纯白色宫墙，洗刷出灿灿光芒，倒映着碧蓝湖水，如幻似梦。整座石宫无一座栈桥相连，也不像是建在湖中之岛，就这么孤零零的飘浮在水中央。

    如东华这个人一般，是属于世外的孤寂与华美。

    凤九有些迷惑地看了帝君一眼，感慨道：“这，是你说的碧海苍灵？”

    帝君挑眉一笑：“我何时与你说过碧海苍灵？”

    ……

    入石宫自可腾云，但终归失了趣味，帝君不知自何处唤来一叶扁舟携她乘上，小舟催开波平如镜的湖面，乘风而驶，清风送来花木馨香，一路鸟雀叽喳随行，未己已至石宫门外。

    东华率先飘然上岸，回身将手递给她，凤九扶上那修长有力的手，有五色鸟雀衔鲜花飞来，灵巧的将花枝簪于她鬓边。

    娇艳花朵映衬娇俏精致的五官，不知怎地，就让她羞红了脸。

    碧海苍灵是东华的化身之地，周边仙山不似青丘的灵秀妩媚，而多有巍峨壮阔之美。自帝君成天地共主以来，此地再无外人敢来搅扰，石宫华美安静，好像是只属于他二人的天之尽头。

    司命体贴，提前早早使仙娥来洒扫准备，连厨房中的餐饮炊具都一样不少。

    凤九是青丘九尾狐族唯一的孙子辈，虽不骄纵，却也自小便有帝姬的傲然，可自从到了东华身边却常常觉得气馁。帝君他，简直像是无所不会，无所不能。相形之下，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只剩厨艺了。

   故而此番司命的体贴，实际是得了她的意，一天到晚，除了拉着东华游山玩水，就只剩下鼓捣各种美食。

   世外不知时日长短，他二人每日或登仙山俯瞰，或乘一叶扁舟四处游玩。

   到了午膳时分，便找个河道峡窄，风景如画之所。帝君施法置矮桌座席于河床之上，听流水淙淙，看河石琳琳，享凉风阵阵。凤九在厨房里大展长才，不一会儿就将亲手做的炙烤山鸡、五香鳜鱼、 素炒鳝丝、 鸡丝豆苗、椰子盏、 鸳鸯卷、 莲子膳粥、罐焖鱼唇羹林林总总摆满一桌。

    美景、美食、美人，世间唯此三者不可辜负。

    待得饱足时已是午后，于溪边寻一古木，闲坐于婷婷华盖之下，绿荫阵阵，鸟鸣悠悠，帝君垂钓，让凤九枕于膝头小憩。三千青丝如瀑垂下。

    正是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如此数日，二人已将碧海苍灵美景游尽，世间美味各色尝遍。

    凤九好动，实则能定下心来的时光甚少，大多都是在东华身边陪伴时才有。

    等到佛铃开到繁华尽处，东华便拉了她安静的呆在石宫之中，不再外出。

碧海苍灵有日月更替，阴晴雨雪，四季分明，而这些都是依照那位尊神的心镜而行。

当此新婚燕尔之际，石宫之中自然正值春盛。

天际线上浮出山峦巍峨连绵的影子，漫漫佛铃花海仿佛开到了繁华尽处，花木深处又有温热灵泉引入，围以天然古拙的雪白石壁，自然谐趣之外，更有天然的疗伤生肌之效。

日暮时分，东华褪了紫衣，仅着纯白内里，慵懒闲适的眯着眼，倚在热腾腾的温泉水里，看漫天佛铃花纷落如雪。三千银发任意垂下，若流泉倾泻，沉浮在水面上，荡开缕缕情丝。

　　……

花木深处，有佛铃之音渐次传来，身着艳红纱裙的凤九托了一只玲珑木小盘，上置白玉小酒壶并琉璃樽，分花拂柳而来。

走的近了，便看清温泉水里帝君身上的白衣已然尽湿，服帖在身上随呼吸起伏，隐隐约约透出玉色的胸膛。

新婚燕尔，初为人妇。她不由得羞红了脸，半侧过头去，坐在岸边，将手中小托盘递过去：“帝君，这是折颜今晨让仙鹤送来的药酒，说是给你养伤的。”

帝君接过托盘，平稳的放置在水面上，随手执起一闻，又含笑放下。水波轻荡，载着玲珑小壶并琉璃小樽起起伏伏。

“这泉水日出清凉，日暮温热，你不下来？”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凤九的脸红的好像天边的火烧云，终究还是不敢直接下去，呐呐褪了鞋袜，将一双白玉莲足浸入水中，金铃相配，锁住纤细脚踝，夕阳暖黄的光晕之下，宛若玉雕，让人想要把玩。

帝君侧目看她一眼，眉峰轻挑，执起白玉小壶，以一道优美的曲线将酒液注入小樽，酒香轻逸而出，琉璃樽盛来琥珀光，明显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

岸边的凤九正仰头看花海日暮，直觉得比折颜的桃林不知道要美上多少倍。“这里如此之美，帝君怎么不常来住呢？”

“住在太晨宫仅是为着方便，这世上景物美与不美原本与我并无分别，不过一处住所而已。”

凤九偏头看过来：“那这里不是帝君的家吗？”

“家？”东华微微一笑，侧过身来看她，“大抵凡间的菡萏院算是。”

他胸前衣襟随着侧身的动作敞开，露出里面笔直锁骨，玉色胸膛，肌理分明，形状优美，却遍布伤痕。

伤痕入眼，凤九瞬间红了眼眶，忘记羞涩，半俯下身来，纤指将那衣襟拨弄更开，抚上掩在其中的道道伤痕。

七十三道，有陈年旧痕，但更多的是刚刚愈合的新伤，有的像刀剑割破，有的如火烧，有的似重雷击伤，最长的一道，蜿蜒而过整个左肩，若再深一些，几乎要将整个臂膀斩下来。而最为深湛明显的一处却是在心口，像是曾被利刃剜之入骨，即使后来恢复日久，也有着明显的扭曲颠痕。

七十三道伤痕，她每一道都细细抚过，细细数过。

七十三道伤痕，像一张绵密的网，网住他为她舍生忘死的曾经。

泪湿于睫，纤指反复抚过道道伤痕，声音里带了明显的哽咽：“东华，以后这里也是，太晨宫也是，我都会把他们都变成你的家。

帝君的眼中暗了一暗：“好。”

抬手握上她的一双裸足，揉过那佛铃，再向上抚过小腿，微一用力，扑通一声，凤九稳稳落于温泉水中的怀抱，衣衫尽湿。

“东华……”后半句话含着尾音，被深吻吞去。

东华一手体贴的托住她后脑，以防她呛水，顺势便将簪子取下，乌黑长发如瀑，和银丝交缠在一起。另一边修长的手指已经灵巧地滑进她的衣襟里，按住一侧高耸轻拂。

“嗯……”压抑的喘息声，胸前花蕊受了爱抚，嫣红挺立在那白玉指尖，纷乱的快感漫上来，好像温泉水，将她吞没。

泉中热力蒸腾，薰得凤九全身肤色泛出粉色，水波荡漾，盛着美酒的小托盘堪堪浮到手边，东华拾起酒樽含了一口酒，低头喂到凤九唇间。

酒味不重，桃花香气中淡淡带一点血腥，唇齿交缠，酒液从唇边滑出，沿着白腻的颈项划落，滴到她已不着寸缕的胸前。

湿吻沿着脖颈蔓延下去，东华的眼神温柔如水，荡漾着动人心魄的情波：“九儿知不知道，折颜在这酒里头放了鹿血。”

火热灵巧的舌吞进挂着酒滴的嫣红花蕊，吮吸轻咬。

酒不醉人，人自醉。

……

夕阳落幕，辉煌的火海燃烧了整片山野，水面倒映天上的流云，像失了火。

　　泉中水温高热，覆在胸口的唇中反而是凉的，吮吸伴着舌尖搅动，挑过最敏感的顶端，极其刺激的感觉，有如冰火两重。

纱裙已全然褪落水中，红纱浮沉飘摇，将二人裹在其中。

“东华，饶了我。”凤九摇着头呻吟，觉着灵魂就要被他吸去，手不由自主的挣动，碰倒了身侧的托盘，酒盏倾覆到池水里，刹那间酒香四溢。

东华直起身子，有力的手臂将她托起，一手分开她双腿，盘在自己腰间，俯头逼近，鼻息交缠，眸色极黑，波光潋滟。

“九儿可知，这泉眼正是我的化身之地。”炙热坚硬压迫着她，“不是要给我一个家，嗯？” 说话间，腰间微微一挺。

“啊……”

凤九仰头长吟，正被他俯首含住双唇，浓腻的湿吻，微风轻动，佛铃花瓣飘落下来，带着点点凉意的馨香。

“九儿乖。”他低声诱哄着，骤然加快速度，高热泉水随着那霸道的侵略翻涌着进入内里，反复涤荡，像要魂飞魄散。

高潮时分，凤九身子阵阵痉挛，紧紧攀附着东华倒进泉水中，热烫的泉水瞬间淹没了五感，仿佛窒息，快感浓烈到让脑中一片空白。

此生，她什么都不能再想，只想给他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