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4日12时日记——纪念一下我刚出道的日子
一年一度的高考又要来到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在江西省省重点高中遂川中学刚出道的岁月(实习)。我日记里涉及到的任何人物和地点什么的,我都是抱着尊重的心态,绝无冒犯之意。
我刚出道时很瘦小,身高不足170厘米,体重也就在50公斤上下浮动。我那时候也只比遂川中学的高中学生大几个月到一两年而已。我读小学开始,就注定是被很多人欺负的对象,刚出道就去教育那些发育远远比我好的孩子,我注定也是被欺负;就算不被欺负,那也是会被嘲笑、轻视的吧?
我刚出道时的指导老师叫陈咸萍,是一个中年发福的男老师。他教一个重点班和一个普通班。我来到学校后,自然也是负担起那两个班级,但是那时候我一直是快乐和轻松的,我还能学习到很多工作常识呀。我刚出道时祸害过那第一批学生,也是我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同时教重点高中的重点班和普通班。
我还记得,我刚出道时第一次正式在重点班上课,一进门就一直被后排高大的同学们取笑。我大概能猜到他们会笑我什么,我就装不知道。那天第一节课,我本来是想先自我介绍一下的,后排好几个男同学瞎起哄,非要我先点名,一个个点名点过来,大家互相认识,可以混个脸熟。我可能也感觉到他们是想让我出丑,可是也觉得学生的要求很合理,我也需要点名,一个个认识一下重点班的孩子们。
当天,后排男同学们还是不停起哄,我要点名,他们也非要我从最后一排男同学点起,这也就算了了。我看到讲台上有一张座次表,我就从最后一排男同学开始点名也没啥。后排男同学还在起哄,纷纷问我:“老师,你有没有注意到最后一排有一个姓王的男同学?”我说:“我注意到了啊。怎么了?”他们纷纷笑着问我:“那老师你看看,那个男同学是不是叫王芳或呀?”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强行压抑住内心的紧张心情和已经羞红的脸蛋,不紧不慢地回复道:“那是王芳彧,彧,就是有文采的意思嘛。”哇,后排好多男同学在鼓掌。同时,那个叫王芳彧的男同学也站起来了,看面相,他是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孩子,似乎比较憨厚;后来我才知道,他从小喜欢体育,会锻炼身体,所以发育得很好。
我总算渡过难关了。这可是江西省那个重点班的天之骄子们故意给我的考验啊!我很清楚,我自己出身不好,我本来就是安徽省农村普通高中和江西省普通一本、二本大学毕业的孩子,如果第一次上课我就被重点班孩子难倒了,出丑了,读错字了,我以后肯定就日子不好过,说不定会被学生们驱赶下台。学生们也猜不到,我从小学到大学都有一个习惯,我特别喜欢翻阅新华字典或者现代汉语词典,刚好我在去他们高中教书之前那些天,我随便翻阅字典,就那么巧合,我偏偏翻到“彧”那个字,偏偏就记住了那个字。就是这么巧!这就算是一种缘分,也算是上天对我的一丝丝怜悯,没有将我赶尽杀绝吧。
我在重点班上过《花未眠》《我有一个梦想》《我与地坛》等课文。我还记得那时候人教版高中语文教材里,每篇课文后面有课外习题,《我有一个梦想》课文后面有一题是马丁·路德·金这篇演讲稿的英语原文节选,说是可以要师生尝试朗读原文。我从小到大语言能力很强,我在遂川中学给重点班上这篇课文时候,特意完整地朗读出习题里可见的全部英文原文,发音纯正。我这技能,这还不得吓死一个两个娇子啊?
没办法,我知道自己很笨,为了镇住自视甚高的重点班级孩子,我只能靠运气,靠自己才艺。
重点班有一个男同学叫曾冰,我已经不太记得他相貌了,只觉得应该算好看吧。我更清楚的是,他是人如其名,对谁尤其是对老师都是冷冰冰的。但是他的字是真写得好看,作文也写得非常有条理、有文采,我在刚出道的当时就已经打心眼儿里认为,这个孩子在任何方面已经远超过我了!这正如苏轼在《答秦太虚书》中所说的那样:“寄示诗文,皆超然胜绝,娓娓焉来逼人矣。如我辈亦不劳逼也。”但是据说他在我背后骂过我是“娘们儿唧唧”的,我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他是真的多方面表现出色,远超过我们老师啊!我们能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一个那么优秀的孩子呢?老师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学生远超过自己,过得比老师好一百倍啊!
重点班级有一个学生叫郭贱明。我真不明白,他家里长辈为什么要在孩子的名字里加入“贱”这么不好听的字眼!按照面相学上讲,不好的字眼是会严重影响孩子事业运程的。我也不知道这个学生现在怎么样了。我只记得大学毕业前,有一天晚上,我和同班同学一起聚餐喝酒,喝完酒我还特意打电话给他,问过他过得怎么样。至于他长相、成绩怎么样,我完全不记得了。
重点班的班长叫彭翀,好像是独生子。我还去过他家两三次吃饭,在他家里也过过夜,我单独睡一张床。那是学生家长非要留我的,不是学生要留我。那个班长对我不冷不热,我和班长关系也不好。但是我记得最清楚的是,班长的父母做人没话说,对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都非常热情,特意给我吃遂川县板鸭,令我非常满意。我不管学生家长是表面客气,还是发自内心地对我热情,总之班长的父母起码“表面功夫”做到极致,让我感到开心,我父母对我都没有那么好过。班长的父母还说,以后他儿子考上什么大学,一定打电话给我报喜,当然我也留了自己手机号码和当时老家的座机。不过等我离开那个学校后,我和班长全家都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彭翀的名字我还拿来在普通班问过一个成绩很差的男生,他不认得“翀”这个字,读成“羽中”了。也就是这个男孩子,抱歉,我不记得他名字了,我只记得他长得很像六小龄童老师。这个差生没脸没皮,什么玩笑开起来他都不介意。我上课说了一大堆知识点,他只记得我一句玩笑话:“遇见好的东西要没收。”
普通班的孩子我也记得啊,他们不少人在我走后都上了普通的二本或者专科学校,也是奔了前程的。我现在想起来,我刚去他们学校没多久,普通班的体育委员,一个圆寸短发的高个子男生,因为打架斗殴被开除了。我是真觉得惋惜!这个体育委员真的是好人,平时组织体育课很有一套,而且每次看到我们这些年轻老师,总是抱有非常友善的笑容,很尊重我们。我在给学生拍照时,他还特意站着让我们拍照留念。如果他老老实实读书,后来考上随便哪个体育院校,那该多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在老家发大财了吧?我又不会因为成绩好坏给学生划分层次,我是在乎学生对我态度好不好啊。
我还记得,普通班级的化学课代表个子很高,理科成绩很好。刚好我教他们时候,某天他过生日,晚自习时候学生都给他过生日,拿买好的蛋糕涂抹在化学课代表这个小寿星身上。当晚,整个普通班级学生都给小寿星唱光良的歌曲《童话》。我是很感动的,这种融洽、感人的氛围,我多年来在重点班级是一定看不到的。重点班级多的只是为了学习拼搏的冷漠和世故,少了太多的人情味。
普通班有个学生叫李诗瑞,他的身材、相貌和成绩都很一般,但是好在他很尊重我。我也去过他家里两三次,蹭吃蹭喝,后来都气得他爹妈都不拿正眼瞧我。我对这个学生的名字最为满意!我认为,在我教育的所有学生里面,甚至在我全部认识的人里面,这个男生的名字是最好听的。当然,我和这个学生的联系也最多,在他考上江西师范大学后,我们还有两三年的联系,因为当时我刚好在南昌上班,互相请吃饭都有几次,我还去他学校里看望过他。只是他大学毕业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他过得怎么样,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学的是导游类型的专业,最后可能从事的并不是导游职业吧。
俺还想起来俺要没记错的话,那一批学生混得最好的应该是江才家、王芳彧、曾冰这三个男生,他们疑似分别上了北京大学、中央财经大学和南京大学吧?至于那一批学生里有没有上军校或者警校的,我真不知道,那些学生这么多年来我都真的没再联系过了。
我给他们好多学生拍过照片,可惜后来自己电脑坏了,都没保存下来。但是学生们在我走之前写给我的一张张纸条祝福和谈未来理想的话,我一直好好收藏着,一直带在身边;但是由于这些年来我频繁搬家,连学生留给我最后的纪念品我也弄丢了,这令我感到很心痛!
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啦啦啦……
当时遂川中学的校长叫游和平,可能是顾及到我是安徽人,没有和我签约给编制,这也做是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让我本来就不平坦的人生道路显得更加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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