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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12-告子下(原文及翻译)

(2018-03-02 18:3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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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释道

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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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孟子
孟子   告子下
        任人有問屋廬子曰:「禮與食孰重?」曰:「禮重。」「色與禮孰重?」曰:「禮重。」曰:「以禮食則饑而死,不以禮食則得食,必以禮乎?親迎則不得妻,不親迎則得妻,必親迎乎?」屋廬子不能對。明日之鄒,以告孟子。
     孟子曰:「於荅是也何有?不揣其本,而齊其末,方寸之木可使高於岑樓。金重於羽者,豈謂一鉤金與一輿羽之謂哉?取食之重者與禮之輕者而比之,奚翅食重?取色之重者與禮之輕者而比之,奚翅色重?往應之曰,『紾兄之臂而奪之食,則得食,不紾,則不得食,則將紾之乎?踰東家墻而摟其處子,則得妻,不摟,則不得妻,則將摟之乎?』」
任:古国名,在今山东济宁境内。屋庐子:人名,孟子的学生。亲迎_古代婚姻风俗。六礼中的第六礼。俗称“迎亲”。新婿亲往女家迎娶新娘的仪式。翅:通“啻”(chi)。《庄子·大宗师》:“阴阳于人,不翅于父母。”清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解部》:“翅,假借为啻。”这里用为“但”、“仅仅”之意。岑楼_cén lóu 朱熹 集注:“岑楼,楼之高锐似山者。”紾:(zhen)《淮南子·原道》:“无所左而无所右,蟠委错紾,与万物始终。是谓至德。”《说文·系部》:“紾,转也。”这里用为扭、拧之意。
     有个任国人问屋庐子说:“礼和吃饭,哪个重要?”屋庐子说:“礼重要。”任国人又问:“娶妻和礼哪个重要?”屋庐子说:“礼重要。”任国人说:“要是按照礼去求食,就会饥饿而死;不以礼去求食,就能够得到饮食,难道必须要按照礼吗?如果按亲迎之礼,就会得不到妻子;如果不按亲迎之礼,就能够得到妻子,难道必须要按照亲迎之礼吗?”屋庐子不能回答。第二天便到邹国去告诉了孟子。
  孟子说:“回答这个有什么困难呢?不揣摩根本的东西,而只去比较末端的话,方寸之木可以使它高于很高的楼,金属重于羽毛,难道要说是一小钩金比一大车羽毛还重吗?拿求取饮食的重要性与礼的细节,礼中轻微的东西来比较,怎么仅仅是饮食重要呢?拿娶妻的重要性与礼的细节与礼中轻微的东西来比较,怎么仅仅是娶妻重要呢?你去回答他就说:‘扭住兄长的胳膊而夺取他的饮食,就能够得到饮食;如果不扭,就不能够得到饮食,那还要扭吗?翻越过东边邻居的墙去挟持他家的姑娘,就可以得到妻子;如果不去挟持就得不到妻子;那还要挟持吗?’”
        曹交問曰:「人皆可以為堯舜,有諸?」
     孟子曰:「然。」「交聞文王十尺,湯九尺;今交九尺四寸以長。食粟而已,如何則可?」曰:「奚有於是?亦為之而已矣。有人於此,力不能勝一匹雛,則為無力人矣。今曰舉百鈞,則為有力人矣。然則舉烏獲之任,是亦為烏獲而已矣。夫人豈以不勝為患哉?弗為耳。徐行後長者,謂之弟;疾行先長者,謂之不弟。夫徐行者,豈人所不能哉?所不為也。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子服堯之服、誦堯之言、行堯之行,是堯而已矣。子服桀之服、誦桀之言、行桀之行,是桀而已矣。」曰:「交得見於鄒君,可以假館,願留而受業於門。」曰:「夫道若大路然,豈難知哉?人病不求耳。子歸而求之,有餘師。」
曹交:人名,春秋战国时期曹国君主的弟弟。乌获:人名,古代的大力士。弟:即悌。《诗"齐风"载驱》:“鲁道有荡,齐子岂弟。”《诗"小雅"青蝇》:“岂弟君子,无信谗言。”《诗·大雅·卷阿》:“岂弟君子,四方为纲”。《论语·学而》:“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礼记·曲礼上》:“僚友称其弟也。”《荀子·王制》:“能以事亲谓之孝,能以事兄谓之弟,能以事上谓之顺,能以使下谓之君。”《商君书·去强》:“国有礼有乐,有诗有画,有善有修,有孝有弟,有廉有辩。”这里用为敬爱兄长之意。病:《老子·七十一章》:“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论语·卫灵公》:“子曰:‘君子病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礼记·乐记》:“对曰:‘病不得其众也。’”郑玄注:“病,犹忧也。以不得众心为忧。”《孟子·公孙丑上》:“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荀子·正论》:“王公则病不足于上。”《广韵·映韵》“病,忧也。”这里用为忧虑、担心之意。
    曹交请教说:“人人都可以成为尧舜,有这样的说法吗?”
        孟子说:“是的。”曹交说:“我听说周文王身高十尺,商汤身高九尺,如今我曹交身高九尺四寸,同样是吃粮食而已(仅能吃饭罢了),要怎样才能成为尧、舜呢?”孟子说:“这有什么呢?只要去做就行了。假如在这儿有个人,力量不能提起一只小鸡,那他就是个没有力气的人;如果说能够举起三千斤,那他就是个有力气的人。那么要是举得起乌获能举起的东西,那他就是乌获那样的大力士了。人怎么能以不能胜任为担忧呢?只怕不去做罢了。缓慢地走在长者后面叫做悌,很快地走到长者前面的叫不悌。那么缓慢地行走,难道是人办不到的事吗?而是不做罢了。尧舜之道,是孝和悌而已。如果你穿尧那样的衣服,说尧所说的话,做尧所做的事,那你便和尧一样了。如果你穿夏桀那样的衣服,说夏桀所说的话,做夏桀所做的事,那你便和夏桀一样了。”曹交说:“我要去拜见邹国国君,向他借个居住的地方,希望能留在先生您的门下学习。”孟子说:“学习的方法就像大路一样,是不是很难了解呢?只担心人们不去寻求罢了。你回去自己寻求吧,老师多得很呢。”。”
         公孫丑問曰:「高子曰:『〈小弁〉,小人之詩也。』」
     孟子曰:「何以言之?」曰:「怨。」曰:「固哉,高叟之為《詩》也!有人於此,越人關弓而射之,則己談笑而道之;無他,疏之也。其兄關弓而射之,則己垂涕泣而道之,無他,戚之也。〈小弁〉之怨,親親也。親親,仁也。固矣夫,高叟之為《詩》也!」曰:「〈凱風〉何以不怨?」曰:「〈凱風〉,親之過小者也;〈小弁〉,親之過大者也。親之過大而不怨,是愈疏也。親之過小而怨,是不可磯也。愈疏,不孝也;不可磯,亦不孝也。孔子曰:『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
高子:与孟子同时代但年长于孟子的一位学者。《小弁》:《诗经·小雅》中的一篇诗。《凯风》:《诗经·邶风》中的一篇诗。矶:《集韵·微韵》:“矶,感激也。”本义为大石激水,水冲击岩石。引申为激怒、触犯之意。
     公孙丑请教说:“高先生说:《小弁》,是小人写的诗。”
  孟子说:“怎么能这样说呢?”公孙丑说:“诗中多怨。”孟子说:“真是固执浅薄啊,高老先生这样解诗!假如有个人在此,越国人弯弓张箭射他,他自己可以谈笑风生地讲述这件事;没有别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跟越国人关系疏远。如果是他的兄长弯弓张箭射他,那么他就会落下眼泪来讲述这件事;没有别的原因,是因为兄长是他的亲人。《小弁》诗中的忧怨,正是亲近热爱亲人的缘故。亲近亲人,就是仁爱。真是固执浅薄啊,高老先生还这样解诗!”公孙丑又问:“《凯风》这首诗为什么没有忧怨呢?”孟子说:“《凯风》这首诗,是因为父母过错较小,《小弁》这首诗,是因为父母过错较大。父母的过错较大而不怨恨,是更加疏远父母的表现。父母的过错较小却去怨恨,那是以小过激起大怒。更加疏远,是不孝顺;激怒了,也是不孝顺。孔子说:‘舜真是最孝顺的人,五十岁了还依恋父母。”
        宋牼將之楚,孟子遇於石丘,曰:「先生將何之?」曰:「吾聞秦、楚構兵,我將見楚王,說而罷之;楚王不悅,我將見秦王,說而罷之。二王我將有所遇焉。」曰:「軻也請無問其詳,願聞其指。說之將何如?」曰:「我將言其不利也。」
      曰:「先生之志則大矣,先生之號則不可。先生以利說秦、楚之王,秦、楚之王悅於利,以罷三軍之師;是三軍之士樂罷而悅於利也。為人臣者,懷利以事其君,為人子者,懷利以事其父,為人弟者,懷利以事其兄,是君臣、父子、兄弟終去仁義,懷利以相接;然而不亡者,未之有也。先生以仁義說秦、楚之王,秦、楚之王悅於仁義,以罷三軍之師;是三軍之士樂罷而悅於仁義也。為人臣者,懷仁義以事其君,為人子者,懷仁義以事其父,為人弟者,懷仁義以事其兄,是君臣、父子、兄弟去利,懷仁義以相接也;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何必曰利?」
宋牼(keng):人名,又称宋荣,宋荣子,宋国人,和尹文齐名,是宋尹学派的代表人物。主张宽恕和均平。石丘:地名。構,交接:~兵(交战)号:《易·夬·辞》:“夬,扬于王庭,字号,有厉。”《楚辞·九章·悲回风》:“鸟兽鸣以号群兮,草苴比而不劳。”《吕氏春秋,怀宠》:“先发声出号。”高诱注:“号.令。”这里用为召唤之意。
    宋牼准备到楚国去,孟子在石丘这个地方遇见他,就问:“先生要到哪里去?”宋牼说:“我听说秦、楚两国要交兵,我准备去见楚王劝说他罢兵休战;如果楚王不高兴,我就准备去见秦王劝说他罢兵休战。这两个君王中我总会遇见意见相合的。”孟子说:“我不想问你详细的情况,我只想请问你的宗旨(只想听个大概意图),你打算怎样去劝说他们呢?”宋牼说:“我打算以交兵不利来劝说。”
  孟子说:“先生的志向是很大呀,但先生这样号召的办法则不可以。先生以利来劝说秦楚两王,秦楚两王因为有利而高兴,从而停止交兵之事,这就使三军官兵愿意罢兵因之喜悦利。当臣子的心怀利以侍奉国君,作为儿女心怀利侍奉父母,作为弟弟心怀利以侍奉兄长,是君臣、父子、兄弟之间最终会失掉仁义,心怀利的目的来交往,这样的交往最后不消亡,是没有的事。先生如果以仁义来劝说秦楚两王,秦楚两王就会高兴于仁义,而停止交兵之事,就会使三军官兵们乐于罢兵,因之喜悦仁义。作为臣子者心怀仁义以侍奉国君,作为儿女者心怀仁义以侍奉父母,作为弟弟者心怀仁义以侍奉兄长,就会使君臣、父子、兄弟之间抛弃利,心怀仁义以相交往,如此还不兴旺(如此而国家不以德政统一天下的),那是没有的事。何必一定要讲利呢?”
        孟子居鄒,季任為任處守,以幣交,受之而不報。處於平陸,儲子為相,以幣交,受之而不報。他日由鄒之任,見季子,由平陸之齊,不見儲子。屋廬子喜曰:「連得間矣。」問曰:「夫子之任見季子,之齊不見儲子,為其為相與?」
     曰:「非也。《書》曰:『享多儀,儀不及物,曰不享。惟不役志于享。』為其不成享也。」屋廬子悅。或問之,屋廬子曰:「季子不得之鄒,儲子得之平陸。」
    孟子住在邹国的时候,季任留守任国代理国政,送厚礼想接交孟子,孟子收了礼却不回报。孟子住在平陆城的时候,当时储子担任齐国的卿相,也送厚礼想接交孟子,孟子也是收了礼却不回报。有一天,孟子从邹国到任国去,拜见了季任;而从平陆到齐国,孟子却不去拜见储子。屋庐子高兴地说:“我可找到先生的不是了。”于是便请教孟子说:“先生到任国,拜见了季任;到齐国,却不去拜见储子,就是因为他是卿相吗?”
  孟子说:“不是的。《尚书》里说:‘享献之礼多仪节,如果仪节不够,礼物再多也只能认为是没有供奉,因为进献的人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就是因为储子没有完成供奉的缘故。”屋庐子很愉快。有人问起这事,他说:“季任不能擅自去邹国,储子可以亲身去平陆嘛。”
        淳于髡曰:「先名實者,為人也;後名實者,自為也。夫子在三卿之中,名實未加於上下而去之,仁者固如此乎?」
     孟子曰:「居下位,不以賢事不肖者,伯夷也。五就湯、五就桀者,伊尹也。不惡汙君,不辭小官者,柳下惠也。三子者不同道,其趨一也。一者何也?曰仁也。君子亦仁而已矣,何必同?」
     曰:「魯繆公之時,公儀子為政,子柳、子思為臣,魯之削也滋甚。若是乎賢者之無益於國也。」
     曰:「虞不用百里奚而亡,秦繆公用之而霸。不用賢則亡,削何可得與?」
     曰:「昔者,王豹處於淇,而河西善謳。緜駒處於高唐,而齊右善歌。華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變國俗。有諸內,必形諸外。為其事而無其功者,髡未甞覩之也。是故無賢者也;有則髡必識之。」
     曰:「孔子為魯司寇,不用,從而祭,燔肉不至,不稅冕而行。不知者以為為肉也;其知者以為為無禮也。乃孔子則欲以微罪行,不欲為茍去。君子之所為,衆人固不識也。」
淳于髡(kun):人名,战国时期齐国学者,以博学著称。三卿:指上卿、亚卿、下卿。卿是古代高级官员或爵位的称谓。公仪子:人名,鲁国博士。子柳:人名,即泄柳。王豹:人名,卫国人,著名歌唱家。绵驹:人名,齐国人,著名歌唱家。华周:人名,齐国大夫。杞梁:人名,齐国大夫。此二人在齐国和莒国的战争中死亡。税:通“脱”。《左传·成公九年》:“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墨子·三辩》:“此譬之犹马驾而不税,弓张而不弛。”《吕氏春秋·慎大》:“乃税马于华山,说收于桃林。”《史记·李斯列传》:“吾未知所税驾也。”这里用为“脱”,也有解脱之意。
     淳于髡请教说:“重视名誉功业的,是为了济世救民;轻视名誉功业的,是为了独善其身。先生您在三卿位上,对于上辅君王下济臣民的名誉和功业都没有建立,您就离开了,仁者都是这样的吗?”
  孟子说:“居在较低的地位,不以贤能侍奉不成器的人,是伯夷这类人。五次服务于商汤,五次服务于夏桀,是伊尹这类人。不厌恶昏庸的君主,不推辞小官之位,是柳下惠这类人。这三个人的行为不相同,但目标是一样的。这一样的目标是什么呢?就是仁。君子做到仁而已,何必要完全一致呢?”
  淳于髡说:“鲁缪公的时候,公仪子执政,泄柳、子思也是大臣。可是鲁国日渐削弱很严重。象这样的情况贤能者对于国家也是没有什么益处吧。”
  孟子说:“虞国当年不用百里奚后来就灭亡了,秦穆公重用百里奚后就成了霸主。不用贤能就灭亡,就是想日渐削弱也再能得到吗?”
  淳于髡说:“从前,王豹住在淇水附近,而河西的人都善于唱歌。绵驹住在高唐,而齐国西部的人便都善于唱歌。华周、杞梁的妻子因为善于哀哭她们的丈夫,从而使国家的风俗改变了。内心存在什么便会在外表显示出来。做事情却不见结果,我不曾见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说齐国没有贤能的人,如果有,我必然会知道的。”
  孟子说:“孔子做了鲁国的司寇,不被重用,跟随国君去祭祀,祭祀的烤肉却不见送来,于是来不及脱帽便匆匆离开。不知者以为孔子是为了一块祭祀的肉,知道内情的人则认为是因为不合礼而离开的。至于孔子本人,却是要自己背一点小罪名而离开,不想随便离开。君子的所作所为,本来一般人就很难认识到的。”
     孟子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今之諸侯,五霸之罪人也。今之大夫,今之諸侯之罪人也。天子適諸侯曰巡狩;諸侯朝於天子曰述職。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入其疆,土地辟,田野治,養老、尊賢、俊傑在位,則有慶,慶以地。入其疆,土地荒蕪,遺老、失賢,掊克在位,則有讓。一不朝,則貶其爵;再不朝,則削其地;三不朝,則六師移之。是故天子討而不伐,諸侯伐而不討。五霸者,摟諸侯以伐諸侯者也,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五霸,桓公為盛。葵丘之會,諸侯束牲載書而不歃血。初命曰:『誅不孝,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再命曰:『尊賢、育才,以彰有德。』三命曰:『敬老、慈幼,無忘賔旅。』四命曰:『士無世官,官事無攝,取士必得,無專殺大夫。』五命曰:『無曲防,無遏糴,無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于好。』今之諸侯,皆犯此五禁,故曰:今之諸侯,五霸之罪人也。長君之惡,其罪小;逢君之惡,其罪大。今之大夫皆逢君之惡,故曰:今之大夫,今之諸侯之罪人也。」
五霸:指春秋时期先后称霸的五个诸侯。即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秦穆公、宋襄公。三王:指先周时期称王的三个王,即夏禹王、商汤王、周文王。掊:《说文》:“掊,杷也。今盐官入水取盐为掊。”《汉书·郊祀志上》:“见地如钩状,掊视得鼎。”宋王安石《兼并》:“俗吏不知方,掊克乃为材。本义为五指扒土,后引伸为聚敛,搜括之意。掊克[póu kè]亦作“ 掊剋 ”。亦作“ 掊刻 ”。聚敛;搜括.让:《左传·昭公二十五年》:“且让之。”《国语·周语》:“让不贡。”《小尔雅》:“诘责以辞谓之让。”《史记·齐世家》:“鲁人以为让。”《说文》:“让,相责让也。”《广雅》:“让,责也。”这里用为责备之意。搂:(lou)《说文·手部》:“搂,曳聚也。”《广韵·侯韵》:“搂,曳也。”这里用为拉拢之意。葵丘:春秋时宋国地名,在今河南兰考、民权县境内。齐桓公于公元前年在葵丘邀集鲁、宋、卫、许、曹等国代表结成同盟,从而确定了齐国的霸主地位。载书:《左传·昭公十五年》:“夫有勋而不废,有绩而载。”萧统《文选序》:“推而广之,不可胜载矣。”载书即盟书,是记载盟约的文件。歃(sha)血:《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王当歃血而定从,次者吾君,次者遂。”古人盟会时,微饮牲血,或含于口中,或涂于口旁,以示信守誓言的诚意。葵丘之盟不杀牲口,不用牲畜血,而是用书写的文字表示诚意。
    孟子说:“所谓的五霸,对于三王来说,是有罪之人。如今的诸侯,对于春秋五霸来说,也是有罪之人。如今的大夫,对如今的诸侯来说,又是有罪之人。天子出来到各诸侯国,称为巡狩。诸侯国君主去朝见天子,称为述职。天子春天视察耕种情况补助困难的人,秋季视察收藏情况而帮助不够的人。进入到诸侯封地,如果土地是开辟的,田野是治理的,人民养老尊贤,有才能的人在位,就奖励,奖励其以土地。进入到诸侯封地,如果土地是荒芜的,遗弃老人失去贤才,搜括掠夺的人在位,就责罚。诸侯第一次不朝觐,就贬损其爵位,再不朝觐就削减其土地,第三次不朝觐就派六师兵力移到他的封地上。所以天子的用武是讨而不是伐,诸侯的用武则是伐而不是讨。所谓的五霸,是拉拢一部分诸侯去征伐另一部分诸侯。所以说,春秋五霸,对于三王来说,是有罪的。五霸中以齐桓公算最强大,在葵丘盟会诸侯,捆绑了牺牲,以文字为盟书而没有饮血。第一条辞命说:‘诛杀不孝,不轻易改变太(世)子,不以妾为正妻。’第二条辞命说:‘尊敬贤能,培育贤才,表彰有道德的人。’第三条辞命说:‘尊敬老人,慈爱儿童,不轻慢宾客旅人。’第四条辞命说:‘士人的官职不世袭,公职不兼摄,任用士人一定要得当,不要专横杀戳大夫官员。’第五条辞命说:‘不随意设防,不制止互购粮食,不能有封爵而不报告。’最后说:‘凡是一起参加盟誓的,既然签了盟约之后,恢复平常的和平友好。’如今的诸侯都违反了这五条盟誓。所以说,如今的诸侯,对于春秋五霸来说,也是有罪之人。只是助长国君的恶行,其罪还小;如果迎合国君的恶行,罪就大了。如今的大夫,都是在迎合国君的恶行,所以说,如今的大夫,对于如今的诸侯来说,又是有罪之人。”
        魯欲使慎子為將軍。孟子曰:「不教民而用之,謂之殃民,殃民者,不容於堯舜之世。一戰勝齊,遂有南陽,然且不可。」慎子勃然不悅,曰:「此則滑厘所不識也。」
     曰:「吾明告子:天子之地方千里;不千里,不足以待諸侯。諸侯之地方百里;不百里,不足以守宗廟之典籍。周公之封於魯,為方百里也;地非不足,而儉於百里。太公之封於齊也,亦為方百里也;地非不足也,而儉於百里。今魯方百里者五,子以為有王者作,則魯在所損乎?在所益乎?徒取諸彼以與此,然且仁者不為,況於殺人以求之乎?君子之事君也,務引其君以當道,志於仁而已。」
慎子:名滑釐lí 同“厘”.,鲁国的一名大臣,善于用兵。勃然[bó rán]因心情烦乱、发怒等而激动地.俭,约也。――《说文》本义:生活上自我约束,从不放纵的人。
    鲁国想让慎子做将军。孟子说:“不先教导老百姓却去让他们打仗,这叫祸害百姓。祸害百姓的人,在尧舜时代是不会被容纳的。即使一仗能打败齐国,占领齐国的南阳,也是不可以的。”慎子勃然不高兴地说:“这话我慎滑厘就听不懂了。”
  孟子说:“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天子的土地要纵横千里;不够一千里,就不够接待诸侯。诸侯的土地纵横百里,不够一百里,就不够奉守宗庙的礼制。当年周公被封在鲁地的时候,土地应该方圆百里;当时土地不是不够,而实际封地是要略少于百里的。太公被封在齐地时,也应该是方圆百里。土地不是不够,而实际封地是要略少于百里的。如今鲁国已经有五个方圆百里了,你以为有王者兴起,是使鲁国的封地有所减损呢?还是会使其更增加?不用兵力而白白地取自那个国家而送给这个国家,仁者尚且不干,何况是用战争屠杀来求得土地呢?君子之侍奉君主,只是要努力把君主引向正道,有志于仁就行了。”
        孟子曰:「今之事君者,皆曰:『我能為君辟土地,充府庫。』今之所謂良臣,古之所謂民賊也。君不鄉道、不志於仁,而求富之,是富桀也。『我能為君約與國,戰必克。』今之所謂良臣,古之所謂民賊也。君不鄉道、不志於仁,而求為之強戰,是輔桀也。由今之道,無變今之俗,雖與之天下,不能一朝居也。」
乡:《诗"小雅"庭燎》:“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辉。”《左传·僖公三十三年》:“乡师而哭。”《论语·颜渊》:“樊迟退,见子夏曰:‘乡也,吾见於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这里用作动词,读向(xiang),乡道:向往道德。乡,同“向”,向往。。居:《易·屯·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诗·唐风·羔裘》:“羔裘豹祛,自我人居居!”《诗·小雅·六月》:“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诗"小雅"祈父》:“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老子·二章》:“万物作焉而不为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论语·宪问》:“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商君书·算地》:“故为国任地者,山林居什一,薮泽居什一,溪谷流水居什一,都邑蹊道居什四,此先王之正律也。”《广雅·释言》:“居,据也。”这里用为据,占据之意。
     孟子说:“如今侍奉君主的人都说:‘我能替君主开拓疆土,充实府库。’如今所谓的良臣,正是古时候的民贼,祸害百姓的人。君主不向往道德,不立志于仁,却让他钱财富足,就等于是富有那个夏桀呀。又说:‘我能替君主盟约其他国家,打仗肯定能取胜。’如今所谓的这些良臣,正是古时候的民贼,祸害百姓的人。君主不向往道德,不立志于仁,却去替他勉强作战,就等于是辅助君主当夏桀呀。按照现今的道路走下去,而不改变当今的恶风劣俗,即使把整个天下给他,他连一天都坐不稳呀。”
        白圭曰:「吾欲二十而取一,何如?」
     孟子曰:「子之道,貉道也。萬室之國,一人陶,則可乎?」曰:「不可,器不足用也。」
     曰:「夫貉,五穀不生,惟黍生之,無城郭、宮室、宗廟、祭祀之禮,無諸侯幣帛饔餮,無百官有司,故二十取一而足也。今居中國,去人倫,無君子,如之何其可也?陶以寡,且不可以為國,況無君子乎?欲輕之於堯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於堯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
白圭:人名,姓白名丹,周王室之臣。貉:[ mò ]古同“貊”[mò]。《书·武成》:“华夏蛮貊。”《论语·卫灵公》:“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礼记·中庸》:“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这是古代称对少数民族的一种称呼。黍:《诗·魏风·硕鼠》:“无食我黍。”《诗"小雅"楚茨》:“自昔何为?我艺黍稷。”《论语·微子》:“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礼记·月令》:“天子乃以雏尝黍。”《礼记·曲礼》:“黍白芗合。”《说文》:“黍,禾属而黏者也。”古代专指一种子实叫黍子的一年生草本植物,其子实煮熟后有粘性,可以酿酒、做糕等。饔[yōng]1.熟食。2.早饭。[yōng]餮tiè与飻同。贪食也。贪财为饕tāo,贪食为餮,卽三苗也。
      白圭说:“我想收取二十取一的税,怎么样?”
  孟子说:“你说的这种税制,是偏远的北方貉国的税制。假如一个有万家人口的都城,只有一个人制作陶器,可以吗?”白圭说:“不可以,那样器皿不够用了。”
  孟子说:“在偏远的北方貉国,不出产五谷,只生长黍,没有城市、宫殿、宗庙以及祭祀仪式,没有诸侯间互送礼物,宴饮之类的联系,没有各级官吏和机构,所以税制用二十取一就足够了。现在处于中原之国,如果也像貉国一样抛弃人伦,不要管理社会的官吏,怎么能可以呢?制作陶器的工人太少,都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更何况没有管理者呢?想使税率比尧舜(十分之一)之道还轻的,无非是大貉小貉。想使税率比尧舜(十分之一)之道还重的,则是大桀小桀了。”
       白圭曰:「丹之治水也愈於禹。」
    孟子曰:「子過矣。禹之治水,水之道也。是故禹以四海為壑。今吾子以鄰國為壑。水逆行,謂之洚水──洚水者,洪水也──仁人之所惡也。吾子過矣!」
壑_[hè]坑谷,深沟。洚[jiàng]大水泛滥,洪水。
    白圭说:“我治理水患的水平,要超过禹。”
  孟子说:“你错了。大禹治水,是遵循水的本性而行,所以大禹使水流向了四海之中。如今先生你治理水患是却让水流向了邻近的国家。水逆向而行,就称之为洚水,所谓洚水,就是洪水,这是有仁爱之心的人最厌恶的。你搞错了。”
        孟子曰:「君子不亮,惡乎執?」
亮:《文选·嵇康·杂诗》:“皎皎亮月。”《后汉书·苏竟传》:“且火德承尧,虽昧必亮。”李贤注:“亮,明也。”谢灵运《初发·石首城诗》:“寸心若不亮。”《说文》:“亮,明也。”这里用为明白、明亮之意。谓心中明亮。意同孔子的“君子坦荡荡。”恶:《左传·襄公二十八年》:“恶识宗?”《左传·桓公十六年》:“弃父之命,恶用子矣!”《孟子·梁惠王上》:“天下恶乎定?”《孟子·离娄上》:“惟恐不顺焉,恶得为恭俭!”《广韵》:“恶,安也。”这里用为表示疑问,相当于何、怎么之意。执:《易·师·六五》:“田有禽,利执言,无咎;长子帅师,弟子舆尸,贞,凶。”《书·大禹谟》:“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诗"郑风"遵大路》:“掺执子之祛兮。”《老子·三十五章》:“执大象,天下往。”《论语·泰伯》:“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礼记·中庸》:“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礼记·曲礼上》:“坐必安执尔颜。”郑玄注:“执,犹守也。”《荀子·强国》:“执拘则最,得间则散。”《广韵·缉韵》:“执,守也。”这里用为保持之意。
      孟子说:“君子心中不明亮(如果不讲诚信),那如何能有操守呢?”
        魯欲使樂正子為政。孟子曰:「吾聞之,喜而不寐。」公孫丑曰:「樂正子強乎?」曰:「否。」「有知慮乎?」曰:「否。」「多聞識乎?」曰:「否。」「然則奚為喜而不寐。」曰:「其為人也好善。」「好善足乎?」
     曰:「好善優於天下,而況魯國乎?夫茍好善,則四海之內,皆將輕千里而來告之以善。夫茍不好善,則人將曰:『訑訑,予既已知之矣。』訑訑之聲音顏色,距人於千里之外。士止於千里之外,則讒諂面諛之人至矣。與讒諂面諛之人居,國欲治,可得乎?」
乐正子:人名,姓乐正,名克。鲁国人。訑:(yi)《玉篇·言部》:“訑,訑訑,自得也。”这里用为自得之意。
     鲁国想让乐正子执政。孟子说:“我听说这个消息,高兴得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公孙丑请教说:“乐正子是能力很强吗?”孟子说:“不。”公孙丑又问:“他是有深谋远虑吗?”孟子说:“不。”公孙丑又问:“他是见多识广吗?”孟子说:“不。”公孙丑又问:“那么你为什么高兴得一晚上都睡不着呢?”孟子说:“他的为人是喜欢听取善言。”公孙丑又问:“仅仅好善就足够了吗?”
  孟子说:“喜欢听取善言,用这个来治理天下都绰绰有余了,何况仅仅只治理一个鲁国呢?一个人如果喜好听取善言,那么四海之内的人们都将不远千里而来把善言告诉他。如果不喜欢听取善言,那么人们就会说:‘瞧他那洋洋自得的样子,我早就知道这种人了。’洋洋自得的声音和样子,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士人都止步于千里之外,那么谗媚奉迎的人就会前来。和谗媚奉迎的人一起相处,国家要想治理好,可能吗?”
    陳子曰:「古之君子,何如則仕?」
    孟子曰:「所就三,所去三。迎之致敬以有禮,言將行其言也,則就之;禮貌未衰,言弗行也,則去之。其次,雖未行其言也,迎之致敬以有禮,則就之;禮貌衰,則去之。其下,朝不食,夕不食,饑餓不能出門戶;君聞之,曰:『吾大者不能行其道,又不能從其言也,使飢餓於我土地,吾恥之。』周之,亦可受也,免死而已矣!」
陈子:即陈臻,孟子的学生。
     陈子请教说:“古时候的君子在什么情况下才做官?”
  孟子说:“有三种情况可以做官,有三种情况就辞官。迎接时恭敬而且有礼貌、合礼仪,表示将要实行他的主张,就可以去就职。礼貌、礼仪虽然没有减退,但所说的没有实行,那就辞去。其次,虽然不执行自己的主张,但迎接时恭敬而且有礼貌合礼仪,就可以去就职。如果他的礼貌、礼仪减退了,那就离去。最坏的情况是,早晨没饭吃,晚上没饭吃,饿得出不了门,君主知道了,说:‘我大的方面不能推行他的主张,又不能听从他的话。却让他在我的国土上挨饿,我觉得是耻辱。’君主的周济,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是免于饿死罢了。”
        孟子曰:「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里奚舉於市。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畎_[quǎn]田地中间的沟。傅说:人名,其原在傅岩地方作建筑工人,为人筑墙,殷王武丁访寻他,用为宰相。举:《左传"襄公三年》:“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论语·为政》:“举直错诸枉,则民服。”《孟子·万章上》:“时举於秦,知穆公之可与有行也而相之:可谓不智乎?”《后汉书·张衡传》:“举孝廉不行。”这里用为选拔、举荐之意。胶鬲:人名,周文王把他举荐给纣,后来他又辅佐周武王。管夷吾:即管仲,一称管敬仲。名夷吾,字仲。齐颖上(颖水之滨)人。春秋时齐国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出身微贱。辅佐齐桓公实行了一系列重大的政治和社会改革,使齐桓公成为春秋时期第一个霸主。孙叔敖:人名,楚庄王令尹,原隐居在海边。百里奚:人名,虞国大夫,虞灭后被转卖到楚国,秦穆公听说他有贤才,遂以五张羊皮的代价将他赎出,任命他为秦国大夫。在他的辅佐下,秦穆公成就了春秋霸业。曾:“增”的本字。《诗"小雅"雨无正》:“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曾我暬御,憯憯日瘁。”《楚辞·离骚》:“曾欷歔余郁邑兮。”这里用为增加之意。拂:《国语·吴语》:“而无拂吾虑。”《礼记·大学》:“是谓拂人之性。”《汉书·东方朔传》:“拂于耳。”这里用为违背之意。
    孟子说:“舜原是在历山耕地被尧起用而发展的,傅说原是在傅岩地方作建筑工人而被选拔的,胶鬲是从贩卖鱼盐的商人中被选拔上来的,管夷吾是从狱官手中释放出来而被重用的,孙叔敖是从海边隐居时被选拔的,百里奚是从交易场所被选拔的。所以,上天要让某个人担负重任,必定先要让他的心志受苦,让他的筋骨劳累,让他的身体发肤挨饿,让他穷困,使他的一言一行总不能如意,这就可以使他的心意受到震动,使他的性情坚忍,会使他增长才干弥补不足。人经常会有错误发生,然后才能改正。心志困苦,思虑阻塞,然后才能奋发有为。表现于面色,吐发在言语中,然后别人才会理解。进入一个国家如果在内没有依法度的大臣和专门违背君主的谏臣,对外没有相匹敌的邻国和外患的忧虑,这个国家经常会被灭亡的。这样,就可以知道忧患足以使人生存,安于逸乐便会使人死亡的道理了。”
        孟子曰:「教亦多術矣!予不屑之教誨也者,是亦教誨之而已矣。」
        孟子说:“教育也有多种多样的方式,我不屑于给予教诲,也是一种教育的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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