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先進第十一(原文及翻译)
(2018-02-07 18: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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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
先进:指先学习礼乐而后再做官的人。野人:朴素粗鲁的人或指乡野平民。后进:先做官后学习礼乐的人。君子:这里指统治者。
孔子说:“先学习礼乐而后再做官的人,是(原来没有爵禄的)平民(先辈对礼乐文化,像野人一样);先当了官然后再学习礼乐的人,是君子(我们现在因为礼乐文化就好像成了君子)。如果要选用人才,那我主张选用先学习礼乐的人(真正有用,我还是愿意像先辈那样)。”
子曰:「從我於陳、蔡者,皆不及門也。」
陈、蔡:均为国名。不及门:门,这里指受教的场所。不及门,是说不在跟前受教。
孔子说:“曾跟随我从陈国到蔡地去的学生,现在都不在我身边受教了。”
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季路;文學:子游、子夏。
德行:指能实行孝悌、忠恕等道德。言语:指善于辞令,能办理外交。政事:指能从事政治事务。文学:指通晓诗书礼乐等古代文献。
德行好的有: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善于辞令的有:宰我、子贡。擅长政事的有:冉有、季路。通晓文献知识的有:子游、子夏。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於吾言,無所不說。」
孔子说:“颜回不是对我有帮助的人,他对我说的话没有不心悦诚服的。”
子曰:「孝哉閔子騫!人不間於其父母昆弟之言。」
间:非难、批评、挑剔。昆:哥哥,兄长。
孔子说:“闵子骞真是孝顺呀!人们对于他的父母兄弟称赞他的话,没有什么异议(人们来离间他和父母以及兄弟的话都不起作用了)。”
南容三復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白圭:白圭指《诗经·大雅·抑之》的诗句:“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兰之玷,不可为也”意思是白玉上的污点还可以磨掉,我们言论中有毛病,就无法挽回了。这是告诫人们要谨慎自己的言语。
南容反复诵读“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不玷,不可为也。”的诗句。孔子把侄女嫁给了他。
季康子問:「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
季康子问孔子:“你的学生中谁是好学的?”孔子回答说:“有一个叫颜回的学生很好学,不幸短命死了。现在再也没有像他那样的了。”
顏淵死,顏路請子之車以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鯉也死,有棺而無椁。吾不徒行以為之椁,以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
颜路:“颜无繇(yóu),字路,颜渊的父亲,也是孔子的学生,生于公元前545年。椁:音guǒ,古人所用棺材,内为棺,外为椁。鲤:孔子的儿子,字伯鲁,死时50岁,孔子70岁。从大夫之后:跟随在大夫们的后面,意即当过大夫。孔子在鲁国曾任司寇,是大夫一级的官员。
颜渊死了,(他的父亲)颜路请求孔子卖掉车子,给颜渊买个外椁。孔子说:“(虽然颜渊和鲤)一个有才一个无才,但各自都是自己的儿子。孔鲤死的时候,也是有棺无椁。我没有卖掉自己的车子步行而给他买椁。因为我还跟随在大夫之后,是不可以步行的。”
顏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天喪予!」
颜渊死了,孔子说:“唉!是老天爷真要我的命呀!是老天爷真要我的命呀!”
顏淵死,子哭之慟。從者曰:「子慟矣。」曰:「有慟乎?非夫人之為慟而誰為?」
恸:哀伤过度,过于悲痛。夫:音fú,指示代词,此处指颜渊。
颜渊死了,孔子哭得极其悲痛。跟随孔子的人说:“您悲痛过度了!”孔子说:“是太悲伤过度了吗?我不为这个人悲伤过度,又为谁呢?”
顏淵死,門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門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視予猶父也,予不得視猶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厚葬:隆重地安葬。予不得视犹子也:我不能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夫:语助词。
颜渊死了,孔子的学生们想要隆重地安葬他。孔子说:“不能这样做。”学生们仍然隆重地安葬了他。孔子说:“颜回把我当父亲一样看待,我却不能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这不是我的过错,是那些学生们干的呀。”
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季路问怎样去事奉鬼神。孔子说:“没能事奉好人,怎么能事奉鬼呢?”季路说:“请问死是怎么回事?”(孔子回答)说:“还不知道活着的道理,怎么能知道死呢?”
閔子侍側,誾誾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貢,侃侃如也。子樂。「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訚訚:音yín,和颜悦色的样子。行行:音hàng,刚强的样子。侃侃:说话理直气壮。
闵子骞侍立在孔子身旁,一派和悦而温顺的样子;子路是一副刚强的样子;冉有、子贡是温和快乐的样子。孔子高兴了。但孔子又说:“像仲由这样,只怕不得好死吧!”
魯人為長府。閔子騫曰:「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鲁人:这里指鲁国的当权者。这就是人和民的区别。为长府:为,这里是改建的意思。藏财货、兵器等的仓库叫“府”,长府是鲁国的国库名。仍旧贯:贯:事,例。沿袭老样子。夫人:夫,音fú,这个人。
鲁国翻修长府的国库。闵子骞道:“照老样子下去,怎么样?何必改建呢?”孔子道:“这个人平日不大开口,一开口就说到要害上。”
子曰:「由之瑟,奚為於丘之門?」門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於室也。」
瑟:音sè,一种古乐器,与古琴相似。奚为于丘之门:奚,为什么。为,弹。为什么在我这里弹呢?升堂入室:堂是正厅,室是内室,用以形容学习程度的深浅。
孔子说:“仲由弹瑟,为什么在我这里弹呢?”孔子的学生们因此都不尊敬子路。孔子便说:“仲由嘛,他在学习上已经达到升堂的程度了,只是还没有入室罢了。”
子貢問:「師與商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曰:「然則師愈與?」子曰:「過猶不及。」
师与商:师,颛孙师,即子张。商,卜商,即子夏。愈:胜过,强些。
子贡请教孔子说:“子张和子夏二人谁更好一些呢?”孔子回答说:“子张过份,子夏不足。”子贡说:“那么是子张好一些吗?”孔子说:“过分和不足是一样的。”
季氏富於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斂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
季氏富于周公:季氏比周朝的公侯还要富有。聚敛:积聚和收集钱财,即搜刮。益:增加。
季氏比周朝的公侯还要富有,而冉求还帮他搜刮来增加他的钱财。孔子说:“他不是我的学生了,你们可以大张旗鼓地去攻击他吧!”
柴也愚,參也魯,師也辟,由也喭。子曰:「回也其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
柴:高柴,字子羔,孔子学生,比孔子小30岁,公元前521年出生。愚:旧注云:愚直之愚,指愚而耿直,不是傻的意思。鲁:迟钝。辟:音pì,偏,偏激,邪。喭:音yàn,鲁莽,粗鲁,刚猛。庶:庶几,相近。这里指颜渊的学问道德接近于完善。空:贫困、匮乏。货殖:做买卖。亿:同“臆”,猜测,估计。
高柴愚直,曾参迟钝,颛孙师偏激,仲由鲁莽。孔子说:“颜回的学问道德接近于完善了吧,可是他常常贫困。端本赐不听命运的安排,去做买卖,猜测行情,往往猜中了。”
子張問善人之道。子曰:「不踐迹,亦不入於室。」子曰:「論篤是與,君子者乎?色莊者乎?」
善人:指本质善良但没有经过学习的人。践迹:迹,脚印。踩着前人的脚印走。入于室:比喻学问和修养达到了精深地步。论笃是与:论,言论。笃,诚恳。与,赞许。意思是对说话笃实诚恳的人表示赞许。
子张问做善人的方法。孔子说:“如果不沿着前人的脚印走,其学问和修养就不到家。
孔子说:“听到人议论笃实诚恳就表示赞许,但还应看他是真君子呢?还是伪装庄重的人呢?”
子路問:「聞斯行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聞斯行之?」冉有問:「聞斯行諸?」子曰:「聞斯行之!」公西華曰:「由也問聞斯行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問聞斯行諸?子曰:『聞斯行之!』赤也惑,敢問。」子曰:「求也退,故進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诸:“之乎”二字的合音。兼人:好勇过人。
子路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有父兄在,怎么能听到就行动起来呢?”冉有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公西华说:“仲由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先生您回答说‘有父兄健在’,冉求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先生您回答‘听到了就行动起来’。我被弄糊涂了,敢再问个明白。”孔子说:“冉求总是退缩,所以我鼓励他;仲由好勇过人,所以我约束他。”
子畏於匡,顏淵後。子曰:「吾以女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孔子在匡地受到当地人围困,颜渊最后才逃出来。孔子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颜渊说:“夫子还活着,我怎么敢死呢?”
季子然問:「仲由、冉求,可謂大臣與?」子曰:「吾以子為異之問,曾由與求之問。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今由與求也,可謂具臣矣。」曰:「然則從之者與?」子曰:「弒父與君,亦不從也。」
季子然:鲁国季氏的同族人。曾:乃。具臣:普通的臣子。之:代名词,这里指季氏。当时冉求和子路都是季氏的家臣。
季子然问:“仲由和冉求可以算是大臣吗?”孔子说:“我以为你是问别人,原来是问由和求呀。所谓大臣是能够用周公之道的要求来事奉君主,如果这样不行,他宁肯辞职不干。现在由和求这两个人,只能算是充数的臣子罢了。”季子然说:“那么他们会一切都跟着季氏干吗?”孔子说:“杀父亲、杀君主的事,他们也不会跟着干的。”
子路使子羔為費宰。子曰:「賊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後為學?」子曰:「是故惡夫佞者。」
贼:害。夫人之子:指子羔。孔子认为他没有经过很好的学习就去从政,这会害了他自己的。社稷:社,土地神。稷,谷神。这里“社稷”指祭祀土地神和谷神的地方,即社稷坛。古代国都及各地都设立社稷坛,分别由国君和地方长官主祭,故社稷成为国家政权的象征。
子路让子羔去作费地的长官。孔子说:“这简直是害人子弟。”子路说:“那个地方有老百姓,有社稷,治理百姓和祭祀神灵都是学习,难道一定要读书才算学习吗?”孔子说:“所以我讨厌那种花言巧语狡辩的人。”
子路、曾晳、冉有、公西華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長乎爾,毋吾以也。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子路率爾而對曰:「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由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爾何如?」對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禮樂,以俟君子。」「赤,爾何如?」對曰:「非曰能之,願學焉。宗廟之事,如會同,端章甫,願為小相焉。」「點,爾何如?」鼓瑟希,鏗爾,舍瑟而作。對曰:「異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傷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旣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夫子喟然歎曰:「吾與點也!」三子者出,曾晳後。曾晳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唯求則非邦也與?」「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則非邦也與?」「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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