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城散记--堤内的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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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马自达散文集 |

当走近雅里堤坝内庙宇的时候,我的脚步曾经迟疑停顿了一下。我敢断言:没有亲临其境,再有悟性的人也揣想不出无言境界里的一个普通的庙宇。
河堤之内,地处僻远,似乎远隔着尘世的雅里庙宇,完全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存在,它和青秀山上辉煌的弥托寺是多么的不同。想起当年的正月十五,当元宗法师回到寺里,整个弥托寺都沸腾了,万人挤向青秀山,弥托寺从此有的是鼎盛的香火,嘈杂的市声,攒动的人群……
雅里堤坝内庙宇真正称得上是个我今独自在的佛家清净之地,人来自在来,人去自在去。没有纷至沓来的足音,泥土路上偶见履痕,实的虚的,淡的浓的,似见又似不见。树也不同,不像弘福寺的儿棵松柏,枯笔一扫,似断还续的枝干,没有生气,也没有湿润之气。
眼前的树,除了松柏,檀呀,枥呀,枫呀,什么都有,还有异想天开的树,比如樟树里抽了柏树新枝的“怀柏樟”,梨树的主干内长出青竹的“孕竹梨”密匝匝的绿荫遮了天,还有那棵大榕树,总透射出一股幽气,让人摸不清进寺的路还有多长,不知路走路的也就迷迷糊糊深深浅浅的走着。
忽然有点儿凉意,听了是风,闻了是雾,抬头看了,才知是绿荫缝隙中滴落下来的沁人心骨的雨。走着,走着,忽见了一角黄墙,又听着一种声音,屏住呼吸,走近了,远远听着的近了反而又听不到,欲辨已忘言。虽不是掸僧的我也不禁心动:自己到了一个真意掸境。
到了庙前,引起我联想的是,如果作为掸僧,最重一个“悟”字,渐悟也好,顿悟也好,关键是心悟。搞天文、物理科学的呢?当然也离不开一个“悟”字。苹果从树上掉下来,使牛顿发现了地球的万有引力,靠的是“悟”。
我又想到鸡毛与石头同时下落,哪个下落得更快--这个争论了二千多年而没有结论的问题,亚里士多德认为,重的物体下落快,伽利略做了科技史上有名的斜塔试验,却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这是各人有各自的“悟”。
再联想到僧人谈禅。隐峰掸师去沩山,去了又走了,有人问;“去时有什么话?”回答说:“没有说话。”有悟性的灵沩却深得其三昧,说这是“莫道无语,其声如雷”啊!这又该是另一种“悟”了。
这使我又想到青秀山上既有掸僧又有妮姑,在面对水之倒流又会有什么新的感悟呢?我无以揣度,那“悟”似乎是“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高深与含蓄,永远地珍藏于他的心内,让后人有万千猜测,也有万千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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