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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自达散文集--妈妈给我再做一双布鞋

(2021-11-22 06: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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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分类: 马自达散文集
马自达散文集--妈妈给我再做一双布鞋

妈妈,你做给我的那双布鞋丢失了。

还记得吗,妈妈?小的时候,因为家庭贫寒,你献你所有的爱,供给自己的儿女享受童年的快乐。在每年到春节的时候,你都要赶夜摸黑地给我们兄弟姐妹每人做一双新的布鞋来,好让我们也能过上个温暖快乐的节日。记得你给我做的最后一双布鞋是在那个秋天,我走出大山口到城里读书,你那古铜色的脸绽出一丝微笑,郑重地把一双新做的布鞋放在我的行囊里,说是山里人穿上布鞋踏实,不怕摔跤。我知道,你是费了很多心血赶夜做给我的,于是,我穿上布鞋到城里去了。

到了学校,我把它珍藏在我床铺的枕头下面,夜晚枕着它看书学习,只有在有纪念意义的节日里,我才会拿出来穿在脚上。那染着故乡黑土地的布鞋,那浸着山风月露的布鞋,令我亢奋不已;枕着它,让我感到了一种莫测的神力在支撑着,像一盏在风浪中远航的明灯闪烁,照耀着我前进的航向。妈妈,那双布鞋写满了你的历史,鞋底上一扎一扎的针线就是你的年轮,记载着你含辛茹苦的一生。小学读书时,我穿着它,有无限的向往;大学读书时,我穿着它,有说不尽的辛酸;走向社会参加工作,我穿着它,有绵绵的回味。

岁月落下帷幔,时光把心中的坎坷抚平。妈妈,你给我做的那双布鞋丢了,是岁月吹逝的还是自己消失的?抑或是外面的世界风大雨大布鞋被磨容易脱线?我不清楚,只记得那是在我走出校门在城里参加工作的第二年,悄悄地失去了。

那是校庆九十周年,上万的人回学校参加活动,我就是穿上那双布鞋去的,也唯有我穿着的那双旧布鞋,在偌大的庆祝活动里以山里人的风度来回漫游,吸引了不少目光,也惹出一片片笑声来,我听了也以大山的憨厚一笑了之。可是,有一天,一位与我一起分配在城里工作的女同学悄悄约我出来,塞给我一双洁白的羽毛球鞋,并娇嗔对我说:别老书呆尽犯土包子。我一下子惊呆了,特别是她那双明亮而清秀的眼睛象我家门口的山泉般细细流出,抚润着我的心田,使我能够从那双清澈秀丽的眼睛里,看到了生活中升起的太阳,看到了明天的美好。于是,我穿上了回力鞋,穿上了皮鞋三节头,穿上了西装,穿上了皮革衣。

在星期天,在月光下一起去公园,一起去河堤,谈工作,谈人际,谈金钱,谈地位,谈卡拉OK立交桥。渐渐地把那双布鞋给忘了,把山里人的秉性给丢掉了。妈妈,就这样你做给我的那双布鞋终于被冷落在枕头底下,不久悄然而去。布鞋不愿让自己的色彩去打扮那些虚伪和空虚的人生,于是,它自动地跑掉了。   

土包子总归土包子,多少次的职位升迁从我身边一擦而过,与我失之交臂。于是,那位说是因为误解而结合,因为理解而分手的同学也离我而去。我站在河堤边,看着西去的那粉红色的夕阳从心中褪色,不禁摇头叹息。从此,便消失了心中那幅神秘而朦胧的风景画面。

多少日子,我心灵上渗着苍白。春夏秋冬,无论是月夜还是清晨,我在寻找那跑掉了的布鞋,心神逃避到故乡生活的回忆中去。如同躺在山坡青青的草荀堆里,听春天里燕子呢喃细语,夏夜里星星满天,萤火闪烁,秋天里漫山遍野的枫叶在轻风中飘落,冬天里的屋檐下滴滴嗒嗒的细雨声。

梦中,我疲乏的灵魂在故园里徘徊,总觉得冥冥之中自己的血脉和那被岁月的风雨磨逝了的布鞋有说不完割不断的联系。也许是因为我身在城里,心系故乡,总是念念不忘山里人那憨厚、纯朴、真诚、善良,一身正气的美德。这时候,才知道,在离开故乡的路上--我的人生征途中尚有很多的坎坷不平,但引我上路的那双布鞋却给丢掉了。于是,我呐喊:

 妈妈,给我再做一双布鞋吧!

马自达散文集--妈妈给我再做一双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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