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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荣之行》1

(2019-04-06 20:3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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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

万荣之行

李亚民

今年秋季,本人挺猛,我一个标准的宅男打破了常规,连续出行数次。我先和中学同学钻进秦岭腹地太白山寻幽览胜,回来不几天又和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小学同学跨过黄河到山西省万荣县的光华乡飙了一趟。游览了当地的名胜黄河湿地“西滩”和参观了规模比平遥的“乔家大院”“王家大院”还要浩大气派的“李家大院”。

其实,跨黄河入晋地,到西滩也好,参观“李家大院”也罢,都是附带的内容,我们到山西万荣是去看望四十多年前的一个女同学。该同学姓林,曾是我的同桌,当年她学习好,是我那个小组的组长,曾给我这个落后学生很大帮助。现在退休了,人生就像黄河之水到了中原地带,舒缓、从容,悠闲、恬淡,相约去看看老同学,重温少年时代的友情,真是令人惬意的事情。

关于林同学的情况,在这儿需要交代一番。我们这一代人呐,受那场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很大,那场政治运动,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走向。林同学的父亲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山西大学的学生,当年虽然完成了学业,但战乱频仍,工作无着,毕业就是失业。他四处漂泊,后来转辗到了陕西谋生,拖家带口落脚到了陕西的泥阳城,这就是林同学和我们这些土著在时间空间上产生交集的前提。林同学父亲的这些复杂经历,到了文化革命就成了问题,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把陈芝麻旧谷子全翻腾了出来。那个年代不讲什么规则政策,怀疑一切,打倒一切,历史反革命的大帽子倒是现成的。她父亲先是住牛棚受批判,到了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末就被遣散,举家回了山西,林同学这就到了万荣县的光华乡。嗨!人呐,在社会变革以及政治运动面前就像一片随风飘零的树叶儿。

林同学呢,她回到故乡嫁人生子,成了我小学同学中唯一落户到外省的一个。虽然回到了老家,但她自小儿在泥阳城中长大,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生活习惯、思想感情完全同化成了当地的土著。她就把异乡当成了故乡,对故土山西反倒生疏了。她常怀念这边的同学和朋友,魂牵梦绕,年既老而更甚,不免有点儿林黛玉式的伤感,常常流露出戚戚哀哀的情绪。

我们是文革以前的老同学了,那时候的人思想单纯,感情朴素,少年时代的情感更是纯真,不说林同学,我也是一样,所谓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情,越到年老越是看重儿时的友谊。进入信息化时代了,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了许多,林同学常用短信、微信问候大家,每来西安或到泥阳城她竟成了同学会联谊部的部长,总会热心地把大家组织到一块叙旧高乐。大男人一群,这些事儿却叫一个女同学去操心张罗,心里总有点儿怏怏不爽,很有些过意不去的呢。

一次闲坐聊天,老叶同学提议:“林妹妹远在外省山西,还真有点儿明妃远嫁泣西风的味道哩。现在大家都退休了,也闲了,咱组织个同学代表团去看看她如何?不管咋说,咱也算是她娘家的人啊,交通工具不用愁,我有车啊,来回也就两天的事儿!”

老叶这话说得不但幽默风趣,而且有情感有文化有水平,他也有资格说这些话。第一,我离开泥阳城很早,淡忘了很多;他却和同学们的友谊更长一些,特别是文革运动那段艰难的日子,大家共处诺亚方舟之中和衷共济,一经提起,往事依依,人就会唏嘘不已。第二,他已经武断地把林同学确认为远嫁山西的秦娥,而这位赝品的秦娥却和我们青梅竹马,同窗情深;第三,一退休他就练车考照,驾照到手就买了一辆法国品牌的轿车,然后就由近及远地活跃起来。他驾着雪铁龙宛若游龙地去甘肃、走陕北、逛陕南,不长时间,他跑完了周边地域的大多景点,新车的公里指数竟超过了十万。对于老叶同学的建议,我是双手赞同,理由同样是三条:第一,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相约去看看老同学,以副故人之情;第二,退休了窝在家里干啥呀?既然成了闲云野鹤,也就皇上他妈拾麦子地散心野逛了;第三,人说山西好风光,介休绵山、晋祠、五台山等等名胜不少,我也实地瞧瞧去!这么一掰扯,我是何乐而不为呀?退休了,无组织少约束,无需请示无需汇报,真像歌里唱的:说走咱就走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呀!哈哈……

在我的心目中,山西是一块儿神奇的土地。耳熟能详的就有太行、吕梁、黄河、汾河、绵上、上党、长平、娘子关等等地方。遗留下来的历史遗迹就更多了,晋祠、云冈石窟、五台佛光寺、应县木塔,以及这几年热起来的几个晋商大院等等人文景观。在心理上我总觉得和山西亲近,秦晋之好这条成语,一下就把两个省份的情感纽带联系到了一起,说唇齿相依说一衣带水都毫不为过。从地理位置上看,山西、陕西也就隔着一条黄河,河西河东的历史渊源很深。说话的口音也很接近,阿宝、王二妮是不同省份的两个歌手,唱起民歌来倒像同一村子的兄妹。其实,这并不奇怪,如果没有黄河的生硬切割,陕北和晋西北原本就是一个板块。更何况,黄河那边有和我们一起度过少年时光的美女同学哩!嘿嘿……瞎掰了这么多,除了站在壶口瀑布的西边儿向着东岸望望之外,我的双脚还真没有踏过那块神奇的土地呢。所以,我对黄河对岸的山西省还真是心想神往翘首相望哩!

按原来的计划,从西安到渭南,接上当年的班长老赵,然后经韩城跨黄河就到山西了。想也不会太远,记得秦腔戏《三滴血》中的五台县县令晋信书读书五车却是按图索骥。这老爷用一盆水、一苗针滴血认亲,竟然风骨硬挺声名鹊起成了一时的翘楚能臣。遥想当年,胸怀绝技的晋县令风尘仆仆地往返于山西的五台和陕西韩城之间连连出手,却是驴唇不对马尾地屡屡判错案子。教条主义分子晋信书判案子的错对与我们的关系确实不大,但却足以证明两地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太远,特别是在有了现代化的交通工具的前提之下,这些就更不在话下了。

所谓十事九不顺,计划不如变化,变化撵不上电话,一经联系,赵班长他人却不在渭南。他在微信中吹嘘自己十一个人三辆车飙到四川去了,你看这货得瑟不得瑟?嗨,你老赵不去了就滚蛋,没有你这泡臭狗屎难道地里就不长庄稼了?因此决定既定计划不变,只把行车的路线略作一点儿调整就是。我们先上阎良去接当年的学习委员宋慧敏,然后再走韩城、越黄河。虽然绕行了一百多公里,那就有劳老叶同学了,反正我是稳坐副驾,走马观花;哼上小调,且行且乐!

1021日的早晨,我一早就赶到省城东郊的电力职工医院,先和老叶接上头,不一会儿,女同学胡耀丽也到了。看她背着鼓囊囊的双肩包儿,我就取笑她:“耀丽,你是不是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插队落户呀?”胡同学瞥了我一眼笑道:“嗯!李亚民你咋还是那样子,没个正经!林黛婼是山西人爱吃醋你知道不知道呀?咹,我们去看人家,咱就俩肩膀扛个脑袋?我给她带了八个临潼的酸石榴。”嗨,你看看,闺密真是闺密,关系就是不一般!

说走咱就走,看了看表,我们八点二十分正式启程了。不到了十点到了阎良,出高速路口接了宋委员再掉头上路就直奔了韩城。十一点钟刚过,我们上了黄河大桥,这就要出省了。看到了黄河,我心里颇有一点儿激动:啊,这可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呀!黄河像一个巨人把黄土高原硬硬地撕开了一道口子,气势豪迈地从秦晋大峡谷飞奔下来。到了这里,它虽然像一头疲惫的老牛慢下了脚步,但是,这条巨龙放荡不羁,到了中原地带,依然是桀骜不驯恣肆横流。水面虽然不宽河道却极其广阔,有水的地方浊流汹涌,其余地带则是黄沙弥漫荒草纠纷。时值晚秋,面对黄河白日,所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很有一点儿秋风萧瑟芳草萋萋,韶华易逝美人迟暮的凄清之感。

过黄河不久,小车就上了省道,随即驶上一个不大的公路桥,桥头的标识是汾河,这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汾河水杏花村那可是文学作品里常见的词语。也许是历史变迁的缘故,桥很宽很长,水面却不足十米。可能是人类活动的影响吧,两岸虽然树木成行郁郁青青,但河里的水却不像我所想象的那么清澈明净,很难把它和晶莹透亮,清香纯正,柔和爽口素以色、香、味三绝著称的杏花村美酒联系起来。看来呀,“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牧童归来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的田园风光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尽管谁也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我们依靠现代化的先进仪器导航,不到十二点,车就到了万荣县光华乡政府大门前。下车一看,街道两旁的店铺商家倒也不少,生意却是清淡萧条。广场边上有一个高大古旧很像钟鼓楼的砖木建筑,正面门洞上有楷书“蓬灜”两字,想必是赞美这里如同蓬莱瀛洲仙境的意思吧?那字写得雍容大气,但却破损斑驳看不清题款。附近有做排档生意的老板,就想过去问问掌故以及年代,一转念又觉得不妥,不买人家的东西瞎扯什么古经,弄不好碰一鼻子灰,不是自讨没趣?那就置疑暂阙吧!

说话之间,林同学骑着电动车来了。年过花甲的人了,穿着一身蓝底碎花的时髦服装,远处看还很有范儿的呢,看来欧阳修妖韶女老有余态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几个女生见面惊叹不已,亲热得不得了。激情过后大家才觉得肚子有点儿饿了,就说先吃饭,然后再叙友情!小车尾随林同学的电动车东拐西绕,找到一家挺不错的饭店。下车一看,饭店玻璃门大橱窗,非常的气派现代化,但旁边的一面坡瓦房却显得很破旧,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照。那排低矮的老房很像我们在县城时住过的房子,房顶上那种灰黢黢的菊花状多肉植物使我有了亲切感,就笑着问叶同学房顶上长的是什么玩意儿?老叶回答:“俗名好像叫松塔拉儿,在泥阳住瓦房时倒是常见,学名我就不知道了!”我就卖弄,告诉他那玩意儿学名叫瓦松,是一味中药材,有清热解毒止血、利湿消肿等功效。老叶很惊奇:“是不是呀?住上水泥建造的楼房以后就见不着它了。你说是药材,那应该是很贵的吧?”我偶然在网略上浏览过这种植物,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半罐子,自然就答不出他所提出的问题了,只能嘻嘻一笑!

进了饭店,菜谱上的名目倒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但毕竟是乡下,原材不新鲜,佐料不齐全,花钱也吃不舒坦。再说我们来这儿也不是贪求口腹之乐的,我就说吃饺子吧,经济实惠,汤汤水水的饭菜全有了。大家说很好、很好,原本就应该这样儿!吃饭之间我要出去结账,林同学一下子火了:“李亚民,你说你是啥意思,小看我啊?咹,你们来了,我连一顿饭也管不起啊?”看见她急急歪歪柳眉倒竖花容震颤的样子,大家都笑了。嘿嘿……这甜妹子,脾气还是见长,惹不起我却能躲,也就安心用餐随她去了。

吃完饭,到了林同学的家里,一看高门大户,院子面积足有三百平方米,房子五六间,高大宽敞,中间还有菜地。我吃惊道:“林黛婼,原来你是大土豪啊!我们老虎下山一张皮,弄个一百平方住就觉得事业有成人生豪迈,你却一下就整出个别墅来!我坚决要求二次革命,打土豪分田地!”

林同学的丈夫老刘是当地的一个壮汉子,看我大兴感叹,就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老李,你说这算个啥嘛?都是十几年的老房了,现在是凑合着在这儿过渡。我新划庄基地盖的房子也快完工了,一会儿让你同学带你们看看去!”

老刘虽然有些显摆卖弄,但这院落这房子咋说也不能算是凑合吧?刘先生这话还真把我镇住了,山西老财的势大,我这个陕西省城人的嚣张气焰顿时熄灭,惊得差点咬下半截舌头来!

翻翻旧照片儿,聊起往事,十一二岁的童稚一晃到花甲之年,如此大的时间跨度,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真可谓恍若隔世。白发苍颜,眼花齿豁;回忆往事,唏嘘不已,三位女生早已泪流满面!离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谈起了儿女,男已婚女已嫁,自己身体还算健康,再加上社会稳定,生活优裕,又是一番感慨系之!

林同学说来万荣县就两个地方可以转转,一个是比平遥的“乔家大院”“王家大院”要大几倍的“李家大院”,一个是黄河边上的“西滩”,在西滩的附近还有上古留下来的一个“皇天后土”的"后土祠。下午我们先去西滩看看,明天再去李家大院,完了我和你们一起去西安到儿子那儿住上一段儿时间。

这个自然,逢山砍柴遇河脱鞋,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我们对林同学的安排举双手赞成!

下午两点左右,林同学说:“走,我们去西滩,顺路也看看我的新房,如果时间富裕,还可看看后土祠呢!亚民对那儿肯定有兴趣,听老辈子人说,汉武帝的《秋风辞》就是在那儿写的。

“好呀好呀,我们就去那儿!”我知道汉武帝刘彻的《秋风辞》是千古名篇,却不知道它和山西万荣有瓜葛,让她这么一说,我的疯劲儿就上来了。

我们先去看林同学的新房,尽管有思想准备,但那豪华气派还是使我大吃了一惊。门楼高大,双扇大门足有三米宽,门板三寸多厚,中间是一对超大号的鎏金铜铺首,纵横布置着小孩拳头大小的铜钉饰件。门墙上贴着三十公分见方黑底儿带有金丝儿的瓷砖,额头有“鸿福家园”四个斗大的金字,站在街的对面观看,真是金碧辉煌,与大地主刘文彩的公馆相比也毫不逊色。我建议说:“三个美女站那儿合个影吧、第一咱们不虚此行;第二回去也好向同学们汇报,使大家知道,住在山西深宅大院里的林黛婼,是名副其实的土豪财主;第三山西风光无限,林黛婼带客热情,欢迎大家来吃大户!”三个女士嘻嘻哈哈地在大门前留影纪念。《万荣之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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