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梦

作者/相茵

春初，万物复苏，和风佛煦。鲜蛋收购工作进入尾声，而先锋任务未完成，差异甚大也。是日，公社书记命本社速以数人前往以援之，乃应从命。书记、主任、会计与吾皆往。

途遥，数刻而至。其部（供销部）无人者，乃下各队收之也。遂一行驱车驾风飞驰至六队，见其队长，同收，不数即克，盖有六、七十斤。午餐毕，速往五队以助之。

抵彼，与六队异之。见屋脊齐刷，红砖赤瓦，清塘漾波。雪鸭嬉戏于其中，更有鲫、鲤跳跃，甚添异彩。排杨岸柳，松柏翠绿，花卉待萌，别具风光。放眼阔野，赤牛吽鸣，旌旗飘展，耕种者不下数百人也。

一行七人，皆聚于球场，待人持蛋前至。队长率数人，沿街呼唤，通知人众。即刻，持篓、端盆、提篮者，络绎不绝也。于是齐收，忙。

少顷，一少女挽篮前至，观其人，柳眉晰面，大眼漾情，樱嘴洁齿，墨发闪光，腰肢娉婷，一表非凡，年方廿十有余。向前欲称，观众拥挤，乃退观之。

又少顷。其闻人稀，至前欲称，一老者夺称盛蛋，女羞退笑谓曰：“人众也，待吾父来称，奴告归也。”乃持篮归。

不数时，一中年人着蓝制服，气宇轩昂，阔步而至，坐于吾侧。手持一本，记交蛋登记也。吾因不识其人，故未答理。忽保管员至，言其人乃本地出纳员佟君。先少女乃之长女，知耳。

适才观其妮婀娜，心羡慕极。未晓彼家何落所，踌躇之心，如焚。

光阴速掠，天将至晚，收购告于尾声。四人沿街观景，步至塘边，观二渔者捉鱼。少顷，队人抬大网至，于是助其撒网捕鱼，不一时而归。

暮临村落，天幕缀星，环屯灯火辉煌。队长领吾者一行晚餐于村人家。抵屋，观一橱柜立于屋中，中镶一画，双猫戏蝶，两侧杜鹃花开，白鹤引颈高鸣，栩栩如生。问何人书此，知人曰：乃家之长妮。吾猛悟，先前送蛋者，即其人也。人又曰：其在学校教书。文通墨饱，善画。已与同仁钟君事终（订婚），同校。

席间，其与吾端饭，盛肴，更添情意。因已事终，故正视不眄。欲与交友，一词难洽，难哉。

不觉一辰将逝，及毕，其望予，笑微未语。复亦观其，如故。奈已晚，辞之，呜呼！后一行乘火车归。

夜不瞑之余，念。有不寐者，大抵为耳。与为朋，念愿兮。

1977年4月21日作于总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