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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箫声

(2023-01-29 10: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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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散文]夜半箫声
   题记:年轻人满怀梦想,老年人拥抱回忆

我的童年是在鲁西南的小城度过的。我家门前有条小河,是老运河的一条支流,叫做越河,意思是船有急务,可经此超越速航河流东西向,河里流水潺潺,不急不缓。河上架有一红色木桥。既方便两岸行人来往,又可供凭栏观水,欣赏两岸风光,感受习习清风河道两侧称作河涯,种着如烟垂柳和挺拔杨树。河涯上的大路旁有几户人家,还有旅店和客栈,在这城郊结合部的地方,白天路上人来人往,还算热闹,可到夜晚,路人就少了,显得有些冷清。

在离我家不远的路边上,对着小桥有个卖糖果零食的摊位,也许因为小桥有人来往,生意好做吧!出摊的是位大个子,人很壮实,我和小伙伴们唤他“大个子叔叔”。他都是夕阳西下挑着货担来,直至深夜,大概是白天在家做糖果,准备货源吧!

大个子的摊子是小伙伴的聚集地,摊子上有小伙伴爱吃的零食,诸如,寸金糖、芝麻糖、焦切片、山楂糕、冰糖葫芦,等等,许多是大个子叔叔亲手制的。小伙伴吃过晚饭,做完作业,向家人要几分钱,就围拢摊子旁,开启“我们的游乐园”了。这时大个子叔叔好像是为我们而来的。

大个子叔叔多才多艺,他最拿手的是会吹,还会讲故事,甚至为人“相面”。小伙伴们到这里来,并不完全为买糖吃,还为了领略他的才艺,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

大个子叔叔吹箫美妙极了,他会吹很多古典名曲,像《苏武牧羊》、 《妆台秋思》、 《望月》、 《凤凰台上忆吹箫》、 《关山月》等,在寂静的夜晚,他洞箫竖吹,一阵婉转悠扬的箫声,让我们陶醉其中,听了清耳悦心。箫声时而圆润轻柔,时而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于耳。这箫声随夜风传到大路上,行人不禁侧耳驻足;幽幽的音穿过丛林,飘落在河面上,流水呜咽,水里鱼翔浅底;清冽的音萦绕在树,鸟儿也为之止鸣安眠。

吹完,叔叔把洞箫往摊上一放,就问我们:“小同学,你们可知道这小小的洞箫可敌十万楚兵?”我们回道,箫还有这么大的威力?于是叔叔就给我们讲起“张良一管洞箫散楚兵 的故事:

“话说当年楚汉相争,汉军将项羽的数万楚军围困于彭城九里山下,张良凭借洞箫吹起哀怨的楚调,从汉营那边顺风传来一阵阵断断续续,呜呜咽咽的箫声,其声如泣如诉,低迥悲凉,感动离情,楚军士兵听了,军心涣散,竟致楚军顷刻瓦解,连夜逃散,项羽走投无路,这天下终为刘邦所得。小同学,你们看张良这人厉害吧!

又有一晚,大个子叔叔吹了一曲《妆台秋思》后,问我们知道不知道这曲子的意思,想听故事的小伙伴当然回答不知道。叔叔说:“让我讲给你们听。”

这一首古曲,来源于昭君出塞的故事,后改编为箫独奏曲,曲调优美委婉,幽怨凄楚、含蓄典雅,曲子借昭君出塞怀念故国,抒发一种哀怨的情怀。至于昭君出塞的故事,你们都听过了,我就不说了。”大个子叔叔真有说故事的套路,还给我们留有“想头”呢!

后来我离开故乡,去外地上学,再也没有听到大个子叔叔的夜半箫声和有趣的故事,吃不到那美味的甜品,多年来,大个子叔叔的音容笑貌,那箫声、故事、零食…只在梦中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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